分明是只小猫,却被迫成了刺猬,竖满了刺,来防卫外头的侵袭。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陆云骁将手负在背后,一遍遍的攥着手掌,才抑制住了想要触碰她的心。
“你不承认无妨,不要忘记我们的婚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的是你的名字,你不说,我也有千千万万的理由能证明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名字,那是我的名字吗?”顾婧宁睁大了眼睛。
她眼角的泪痕黏在皮肤上,雪白的肤沾着水色,仿佛正盛的栀子花,一朵朵沿着绝美的容颜开进他心里去。
她的确美的不可方物,连眼泪,都是能让人心碎的武器。
“婚书上写的是艾琳娜,可艾琳娜不是我,而顾婧宁,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担待不起陆少帅你如此看重。”
顾婧宁低头轻笑一声,“一封婚书罢了,你想要,大可以填上别人的名字。”
“唯有你的名字才能上我的婚书!”
陆云骁的眼中似摇曳着两簇火苗,“无论顾婧宁还是艾琳娜,都是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顾婧宁仍在自言自语。
“多容易啊,连和离都不用了,就像顾婧宁这个身份一样,你只需要对外界宣布死亡,一切就都可以抹灭,回归为零,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交集。”
她微弱的声音如夜晚的烛火,随时都要熄灭,可见她也是没有底气的。
人非圣人,做不到太上忘情。
分明是做她想做的事情,说她想说的话,为何心脏那处,还是在隐隐抽疼?
她自己都不明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是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枝枯萎的山茶,还是最初引起误会的红宝石头饰,回忆像是一个沉了无数大船的深海,吉光片羽的情爱在海底闪烁着幽密的光彩,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
陆云骁已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四年前他何尝想那样冷待她,只是自始至终,她都不愿将真心托付,他患得患失,想将她全部拥有,才做了那样的错事。
他不是不恨陆云白。
若不是陆云白,他们二人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陆云白一个死人,他也无法再去计较。
“宁儿,我不想与你和离。”
陆云骁像是回到了单纯的少年时期,每一句话,都是最纯粹的。
“但我同样不希望你难受。”
或许爱情的巅峰便是心甘情愿的奉献,陆云骁纹丝不动,凝睇着她乌黑的发丝间一朵幽香的栀子。
那样纯白的花儿,他大约一辈子都得不到了。
错过的,终是能成为一生的追忆,失而复得,从来不过是奢望。
他蹲下身子,察觉到他的逼近,顾婧宁似是伸出锐爪的猫,警惕的推着他的胸膛,未料陆云骁并未做出别的什么举动。
而是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揩去了她眼角的泪。
“别哭了,我一哭,我心都疼了。”他的嗓音出奇的温和,竟还带着几分笑意,“我喜欢你笑着的模样。”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