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下一秒,身子腾空。
噗~
落进了沼潭。
凉~
刺着骨头。
如同大冬天被人迎头浇了一桶凉水。
齐腰深的沼潭,夏槐花直接躺在了里面,好在人造沼泽有很强的浮力,夏槐花整个人就像躺在一张冰冷的水床上。
最重要的是——
泥水将她整个人裹住,正在往下拖。
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陡然——
反应过来的夏槐花忙扑腾着站起来。
这一刻,她哆嗦了~
冻得!
可看着岸上的刘自建悠闲自在的垂眸看着她,心里的怒火又烧的新肝疼。
冷热交替中,夏槐花手脚麻溜的往岸上爬。
巨大的阻力拉扯着她的腿,她爬的很费劲。
平时白白净净的小脸,现在满是污泥。
“你认为这样我就投降了吗?你做梦!只要劳资还有一口气!劳资就跟你势不两立!”
咆哮,疯狂的咆哮合着怒火。
吓的周浩只敢远远看着,憋笑憋的很痛苦。
刘自建折磨了这么多人,现在来一个不怕他的,看他该怎么办?
“跑,还是不跑?”刘自建冷冷的逼问。
“不跑,死也不跑!”气喘吁吁的回答。
好气,好气~
军校,在她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在一起同心合力的训练,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要听从上面无理的要求?
“跟我说话,要先说报告!见到我要行军礼,站军姿!走路腰背要挺直,不允许摇头晃脑!”刘自建趁着这回功夫把学校里的基本要求一一为夏槐花讲解。
“你是谁?凭什么要给你敬军礼?还要不要我给你下跪磕头?”
她边说边往岸边爬。
短短的十米左右的距离,愣是爬到现在才堪堪摸到岸边。
“不好意思,劳资这辈子只跪两种人,家里的长辈和死人!你自己瞅瞅,自己是哪一种?”
刘自建缓了口气,刺头儿他见的多了,可浑身上下都是刺儿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跑,还是不跑?”他再问。
此时夏槐花已经爬上了岸,满身挂满了泥水,活脱脱一个泥人。
凉飕飕的冷风撕开她的皮肉钻入她的骨头。
太冷了~
“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我告诉你,在我的眼中,你就算是个东西,也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身子冷,嘴上依旧很强势。
怕吗?
她夏槐花从重生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好!很好!”刘自建怒极反笑,连连点头。
忽然——
夏槐花趁他分神之际,就往他身上扑。
怎么着,也得报仇雪恨!
她现在恨不得死了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教官!
刘自建能在军校任教官这么多年,身手自然不在话下。
夏槐花这种小丫头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嫩了!
可——
嫩也有嫩的好处,无赖也有无赖的打法!
夏槐花眼瞅着一击不成,转身掉头就跑!
跑回家吗?不不不!她直接冲着那两栋办公楼跑去了!
浑身泥水的她横冲直撞,挨个办公室翻找,好在,刘自建的办公室就在一楼的过道里。
夏槐花看着门上的标牌,二话不说冲了进去。
麻蛋!
把她丢沼潭,那就要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
摸着身上的泥水,到处蹭!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办公桌,办公椅。
手脚麻利的不到一分钟,整个办公室都被她抹上了泥水,扫了一眼自己成果,夏槐花满意的点点头。
刘自建在看到夏槐花跑向办公楼的时候,以为是女孩子嫌弃沼潭泥水脏,跑去洗了。
也没想着追,优哉游哉的骂了王浩一顿,这才转身来办公楼找夏槐花。
想着这么长时间,应该够那个混丫头清洗的了。
怎知……
顺着光洁的地面上的泥脚印,刘自建一路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教官大人,您还满意吗?”夏槐花看不出模样的脸上露着编贝般的牙齿。
甩了甩手,毫不客气的,带着一身泥水的她,慢悠悠的坐在了接待区的沙发上,“哎呦,累死我了……”
“……”刘自建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夏槐花!”一声暴喝。
夏槐花毫不客气的躺在沙发上,跟他怒火形成极大的反差,眉开眼笑的,软绵绵的回了一声,“到~”
反正,气死人不偿命!
“你给我起来!”一向严肃的脸崩溃了,“快点!起来!给我打扫干净!”
声声怒吼,惊动了整座办公楼,惊动了其他教官,纷纷前来看热闹。
看到眼前的一幕,真是哭笑不得。
其中一名年轻的教官郑飞拍了拍刘自建的肩膀,表示同情,“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旋即,引来哄堂大笑。
“刘教官,有时候招学员,也要擦亮眼睛,什么人该招,什么人不该招心里要有点数!”郑飞很得意,“不要竟招一些拖后腿的来!”
郑飞手下的学员个个都是尖子生,奈何刘自建的手上有一张王牌,周浩。
那是一员猛将!
多年之前,刘自建的手上有凌肃,现在又有了周浩,所以,在学校里,郑飞处处受到刘自建的打压。
夏槐花的到来,就是刘自建跌下神坛的那一刻。
所以,郑飞很高兴,仿佛他们班耀武扬威的那一天已经到来了!
“拖后腿也要有腿啊~”夏槐花敲起了二郎腿,丝毫不介意成为这么多人围观的对象,“怕就怕有些人,连个大腿都没有,别说拖了,就是别人想抱都抱不到!”
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不惯郑飞那股子自大劲儿!
“还好,不是我的学生,不归我管!老刘啊,委屈你了啊!”郑飞压根没理会夏槐花。
这样一个刺儿头,指不定哪天就吃不了苦回家喝奶了!不值得他动怒!
倒是刘自建,气的脸都歪了!
“散了散了!看什么看?”把人都推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给我清理干净,不要让我看见有一处脏的地方!”门关上了,房间里清净了,刘自建的大嗓门显得格外洪亮。
夏槐花嗖的从沙发上起来,“我刚才在帮你,你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