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佳琪见沈如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微微一闪,出声打破空中的寂静,“妈,你在看什么!”
少女的声音让沈如君的身子震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眼里有怀念和尴尬。≯菠≌萝≌小≯说
她假装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家琪琪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沈佳琪眉心微微一跳,嘴角用力地扯了一下,“妈,我才十八,你是不是心急了!”
沈如君双眸闪躲,红着脸打着哈哈说道,“不……一点也不急。”
沈佳琪没有拆穿沈如君的谎话,她轻轻咳了一下,认真说道,“妈,我今天要去三二二部队看朋友,赶上车的话,可能下午到家,没赶上车,最迟明天中午到家!”
沈如君知道沈佳琪有主见,所以从不过问她的私事,她拍了拍沈佳琪的手背说道,“路上小心!”
沈佳琪眼里含着笑,嘴角上扬,“嗯——”
——
丰宁镇车站。
沈佳琪单肩背着一个用粗麻布做成的包包,上面打着无数个补丁,隐隐还有些泛白。
手里还提着两个红色袋子,装的满满的。
三二二部队离丰宁镇只有五十公里左右,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只要半小时就可以到目的地。
不过,这个年代的马路坑坑洼洼不平坦,所以需要久一点。
大巴不疾不徐前进,沈佳琪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马路两边零零散散的松树活像一把把张开的绿绒大伞,风一吹,轻轻摇曳。
回想起前世的遭遇,沈佳琪眉头紧蹙,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白莲花对抗,只能把所有的仇恨压入心底。
沈佳琪正想着前世的事,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站起身转头一看。
那里斜躺着一个老人,他白发苍苍,面如土色,五官痛得扭曲,完全挤在一起。
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指泛白冰冷毫无温度。
其他乘客看到这一幕,怕惹祸上身,没人敢上前。
沈佳琪的黑眸沉了沉,出声道,“师傅,这里有人不舒服!”
司机师傅听到这话,急得把刹车当油门踩,车速风驰电掣。
乘客们一时没稳住,整个人像脱了缰绳的的野马往前栽。
沈佳琪眼疾手快地按住老人的肩膀,防止他摔倒。
司机感觉不对,立即踩刹车。
“滋——”轮胎和地面猛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在空中响起。
有人直接栽倒在车上,还有人滚到开门的地方……
“师傅,你是怎么开车的?”说话的乘客额头撞了个大包,脸上一片阴郁,语气极为愤怒。
司机额头呈“川”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快步来到老人面前,见他脸色苍白,右手捂住胸口,吓得顿时没了主意。
司机搓手顿脚,心急如焚地说道,“这……这如何是好!万一死在车上,我岂不是很冤!”
沈佳琪的手指搭着老人的手腕,几秒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睛,说道,“病人有心脏病,必须马上送医院!”
司机对心脏病不是很了解,见沈佳琪一副凝重的表情,便知道有些棘手!
他伸手摸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问道,“你是医生?”
这姑娘一点也不像医生!
沈佳琪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她皱眉说道,“师傅,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现在是跟时间抢人!”
这话一落,司机立即来到驾驶座启动车,“三二二部队旁边有一所军医院,我打算把人送去那里,这一路,不会停车!”
说完,右脚狠狠地踩向油门。
大巴仿若离弦的箭,消失在原地。
乘客们虽然怕惹祸上身,但也善解人意,没人反对。
有些人时不时瞄向发病的老人,脸上有严肃,有怜惜,有担忧……
沈佳琪见老人的情况愈发严重,对后排座的乘客说道,“能帮一下忙吗?”
那人怔了一下,“我不是医生,不会治病!”
沈佳琪见对方误会,立即解释,“只要你扶着病人就行了!”
那人意识到自己想岔了,一脸尴尬地走上前扶着老人。
沈佳琪转身来到她的位置,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水壶,里面装着处理过的蜂蜜。
她扭开盖子,倒了一些参有灵泉水的蜂蜜喂进老人嘴里。
一股暖流自四肢百骸传开,生不如死的老人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口袋,操着一口外地话,“里……里面有药!”
扶着他的男人一脸懵逼,“……”
这是哪国语言!
沈佳琪的双眸则闪了闪,“……”
标准的汉京话!
她从老人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一目十行地扫了下上面的字。
老人感激地看着沈佳琪,“两粒。”
吃完药,等了片刻,老人的呼吸平稳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少许,他扯唇摆手说道,“不用去医院,这是老毛病,只要按时吃药就行了!”
老人这次是用普通话。
沈佳琪扣着老人的手腕,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虚弱无力的脉象渐渐变得有力了。
老人意外地看着沈佳琪,“你懂医!”
刚刚痛得死去活来,意识有些模糊,好像忘记了什么!
沈佳琪点头,“懂一点。”
说完,顿了数秒,又问出心中的疑问,“老伯,既然知道自己心脏不好,为什么还独自出门!”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本地人,在战友家做客,心里想着,既然来了丰宁镇,就去三二二部队看看孙子,没想到会在车上发病!”
沈佳琪秒懂老人的意思,旋即想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赶忙出声,“师傅,老伯已经没事了,如果有乘客下车,可以停!”
这句话把开车师傅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出来。
他愁眉锁眼的脸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轻轻踩了下刹车,把速度放慢,“好咧——”
老人和沈佳琪投缘,一句没句地闲聊着。
老人告诉沈佳琪,他是一名军人,家在千里之外的汉京。
还说了一些趣事。
眼看就要到三二二部队了,老人一脸慈祥地看着沈佳琪,“丫头,以后叫我傅爷爷吧!”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沈佳琪手上写了一串号码,“半个月后,我会回汉京,如果有事,可以给我电话!”
算起来,这丫头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虽然不知道她给自己喂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是那些水,他根本没办法张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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