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的声调都变了:“为什么?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听我说,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都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若真有什么难处,完全可以对父皇和姨母说,或者和我说也行,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的。
魏清淮的影子动了动:“你是在关心我吗?”
秦瑾瑜费力地抽出床边的垫子放在自己身后,好让自己坐着靠在床头,这一系列的艰难操作也没能压住她心中的疑惑,魏清淮这几天的说话方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整个人的风格突然就从欢乐转变为忧郁深沉,恐怕是真的被最近这些事情给打击的不轻。
“千万别想不开啊。”秦瑾瑜担心地说。
“不会的,”魏清淮好像比平时稳重了一些,声音也显得郑重:“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乎的人,我没有想不开,只是想离开皇室,这个身份原本也不属于我。”
“什么意思?”秦瑾瑜的困意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很懵,也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接下来要听到的很可能是足以震惊整个京城的消息。
“这些事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魏清淮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并不是父皇和母妃的儿子。”
秦瑾瑜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梦境,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对于过去的事情,魏清淮并没有说很多,只是以最简单的语言说出了被时光掩埋的事实。
简单的几句话,却足以扰乱秦瑾瑜的思绪。
关于魏清淮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曾经熟悉的记忆如今再想起来,只觉得陌生。
秦瑾瑜抱着被子的一角,久久没有说话。
秦瑾瑜脑袋里的思绪乱七八糟,难过和震惊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凭空被人敲了一下脑袋,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突然想起,某一件几乎要被自己忘却的往事。
很多年前魏清淮无意间听到了魏皇和贤妃的谈话,失态地跑了出去,之后接连着几天状态一直都不太对,秦瑾瑜当初只觉得茫然,如今想来,才明白魏清淮当时的悲伤。
“你该不是在骗我吧。”这种消息太过于震惊,让秦瑾瑜没法轻易相信。
“过几天我就要搬到宫外去住了,”魏清淮说:“若是你想来看我,我随时欢迎。”
秦瑾瑜还是难以接受现实:“既然没有别人知晓你的身世,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只要你还是皇子,你随时都可以出入皇宫,想见到我们也轻而易举,若是换了身份,就没那么容易见面了。”
“有两个原因,”伴随着凳子触碰地面的声音,魏清淮的影子往右移动了一下:“第一个原因是我想活下去,二哥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容不得任何人挡住自己的道路。四哥和五哥已经不在了,若我还不识趣,接下来出事的恐怕就是我自己。”
“说来也是,”秦瑾瑜忍不住叹息:“有的时候我在想,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权利都握在手中?为什么一点儿活路都不肯给别人留?”
“你离开皇室也算是一桩好事,”秦瑾瑜望着上方的床幔:“毕竟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宫外的规矩没那么多,你应该可以轻松很多。”
“你以后准备去哪里?”魏清淮说话的声音有些严肃:“是继续留在宫中还是在搬出去住?”
“皇帝的子嗣中,除了太子,没人能一直住在皇宫里。”秦瑾瑜:“等我成婚了,自然是要搬出去住的。”
“父皇曾经让母妃给我们各自在宫外准备府邸,为的就是我们到了成婚的年纪之后能有各自的住处,”魏清淮想起往事,有些感慨:“可惜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外面,也没有去看过宫外的宅子。”
秦瑾瑜被他一提醒,想起来的确有这一回事:“话说起来,我和你的宅子都分别在什么地方?这些你可有了解过?”
“就在国师府邸对面的那条街,我俩的宅子挨在一块。”
“啊?”秦瑾瑜有些懵:“为什么要挨在一起?”
“不好吗?”魏清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