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色常服的轩辕邪,出现在门口。
侍卫所居的倒座房,空间并不大,轩辕邪人高腿长,两三步就迈到床前。
“王爷。”
医官本能地惧怕这位,刹命修罗般的邪王,声音打颤着拜见。
念夭夭现在不想看见他。
一看见他,就想起鳞片的事。
说什么见到鳞片,就会认出她,结果呢?
他不说也就罢了。
现在倒好。
平白叫她生出些许,“他把她忘了”的酸涩来。
然而。
忍着伤口疼,她深吸一口气。
别这么幼稚。
别以为自己对他动了几分情愫,就能幼稚得跟他耍起脾气来了。
对方是王爷。
她这个普通小侍卫,没资格说什么想见不想见的。
抬手遮了遮衣裳,念夭夭试图从床榻上爬起来。
“参见……嘶!”
话未说完,便是脸色一白,扯到伤口了。
“动什么,躺回去。”
轩辕邪扫她一眼。
语气冷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冥殇叫人抬了软椅,轩辕邪缓缓坐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
凛戾的眸子,扫一眼那发怵的医官。
“是、是。”
医官战战兢兢地反应过来。
扶了一把念夭夭,让她躺下,然后掀开她腹部衣裳。
“慢着!”
轩辕邪忽然出声,原本无甚情绪的音色陡然间杀意横生。
“拖出去,杀了!”
念夭夭怔住。
连一旁冥殇也有些愣住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杀一个医官干什么?
那医官也不明白啊。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浑身颤栗地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为什么要杀他?”
念夭夭侧着头,眸色紧蹙,压低着声问。
明明是他让人家给她处理伤口,翻脸比翻书还快吗,就要杀了人家?
那双天生含情的水润眼眸,哪怕是这般带着不满望人,都带着勾。
轩辕邪视线在她眼底一落,羽毛挠过心头般,莫名有点痒。
为什么要杀那医官?
那医官,撩起她的衣摆,盯向她腰腹时。
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一个医官,对着一个受伤的男人,竟然起了龌龊的心思?
不杀他杀谁?
自然,轩辕邪是不会对一个侍卫解释自己杀不杀谁的。
那医官被拖了出去。
念夭夭紧攥着掌心,这个男人,真这么残暴不仁吗?
气氛明显有些僵冷下来。
医官没了,念夭夭一言不发,抬手去够床头药箱。
“躺好。”
不容拒绝的命令。
就见轩辕邪缓缓起身,一步步朝她床头而来。
修长的指尖,夺过她手里的药瓶。
“王爷?”
念夭夭仰眸望向他,这是…要亲自给她包扎?
前一秒杀她医官,后一秒亲自给她处理。
这么叫人捉摸不透么?
轩辕邪腰上有伤,坐来坐去,平白一次次扯动伤口。
他就这么立在床边。
拈开她伤口上的衣料。
本是心无旁骛。
下一秒,却是眸色一暗。
发白的脸色,和耳尖的通红,瞬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叫太医!”
丢下药瓶,他猛然转过身。
念夭夭再次怔住,他到底…有多反复无常?
轩辕邪坐回软椅上。
脑子里,止不住地回闪过那冲击着自己眼眸的画面。
细软的腰身,白皙如脂玉的肌肤…
一个侍卫,竟比女人还要妖媚!
老太医步履缓慢,终于追了过来。
倒省得屁-股开花的冥殇去叫了。
轩辕邪垂着眸,谁也看不清他眸底心绪。
指尖把玩着锋利的鳞片,声音竟是晦涩了几分。
“救了本王一命,想要什么赏赐?”
身后冥殇一愣。
他们挨板子,这个小侍卫给赏赐?
同样是拼命,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念夭夭腹上伤口被包扎好,望了一眼脸色不明的男人。
前一秒要杀,后一秒要赏?
好吧,他的反复无常她已经习惯了。
“保护王爷是属下的本分。”
念夭夭淡声地说。
“王爷如果一定要赏赐,那把我的鳞片还给我。”
又是鳞片。
轩辕邪掀了眼帘,指尖轻捻。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嗯。”
“怎么重要,说给本王听听。”
怎么重要?你说呢,你都忘了!
念夭夭心头不由又被他勾出抹恼意。
“这个鳞片,很…珍贵。”她说。
“要是有个能够说服本王的理由,本王兴许就给你了。”
语调幽幽,明显就是不满她敷衍的态度。
好吧,念夭夭掌心不由攥紧。
“这个鳞片,是一个…我很爱的人送我的。”
轩辕邪眸色骤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