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诺歆握住南宫芸的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她坐到床边，蹲在她的膝前，低声道：

　　“妈妈，对不起。”

　　南宫芸摊开冰冷的手，搭着慕诺歆的手，眼眶微红，瘦削的脸上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痛楚：

　　“对不起？”

　　慕诺歆仰起头看向南宫芸，正如冷沉天说的那样，她和妈妈很像，她们的眉眼就好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南宫芸病痛缠身，看起来更加的憔悴，身子也瘦弱的很。

　　粉唇紧抿着，慕诺歆默默的看着她，愧疚的低下头。

　　“是我对不起慕华泽……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南宫芸仿佛一瞬间万念俱灰，痴痴的看着某处，无助的哼笑出声，像是在说笑话的语气：

　　“他容忍了慕琮的一切，可是慕琮毁掉了他的所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

　　慕诺歆抓住南宫芸的手，努力克制眼里的泪意，轻声道，“妈！我会替爸爸报仇的，我会替你和爸爸，还有雅姨报仇的。”

　　南宫芸深深的闭上眼睛，随即又伸出手捧起慕诺歆的脸，低眸看着她，看着这张和自己极度相似的脸。

　　慕诺歆小声的叫着她，“妈妈。”

　　南宫芸嘴角上扬，低笑，“对！报仇！诺诺，替妈妈杀了慕琮，杀了他，好不好？替妈妈杀了他……”

　　杀了慕琮……

　　南宫芸像是着魔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末了。

　　南宫芸又心疼的伸出手抱住了慕诺歆，冰冷的指尖摸着慕诺歆的脸，带着哭腔恳求般的出声道：

　　“他要下地狱，一定要，他要下，他的一切，都要下……”

　　“妈，我带你走。”

　　慕诺歆开口朝着南宫芸开口，小手拉住南宫芸的手，而南宫芸却反手扯住她，蹙着秀眉，低声道，“他不死，我不走。”

　　-

　　刚开始被慕琮囚禁的时候，南宫芸是有想过离开的。

　　可是日子一久。

　　如果真的想要离开，南宫芸有大把的机会，可是她都放弃了。

　　因为她要看着南宫家给慕琮使绊子，看着慕琮在那些家族长老的权利斗争里争的头破血流。

　　没有慕华泽，没有慕诺歆，他还是坐不上家主的位置。

　　看着他面对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又无法得到的样子，南宫芸有莫名的快感，那种感觉，令她着迷。

　　-

　　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慕诺歆低着头看着被藤蔓划伤的手指，雨水和血水混合着，回想着南宫芸告诉自己的话，颤抖着奔进夜色里……

　　-

　　四天后。

　　“洛洛！洛洛！”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诺歆一阵头疼欲裂，吃痛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洁白的病房，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声音格外的沙哑，“这里……”

　　“卧槽！洛洛，你这是要吓死我了！你跑哪儿去了，这发烧一发就好几天，我都怕你把脑子烧坏了！”

　　宋昕叽叽喳喳的在旁边说着，看着慕诺歆要起身，连忙伸出手去扶她。

　　“几天？”

　　慕诺歆揉着眉心，身子虚弱的厉害，手心还在发烫，微微的抬眸看去，便看到走进门的边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