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裹在夜占呈的怀中,缓步的出了船仓,顺着自己这边望去,映入帘内的雪景静住了曼夕。
“美吗?”
“活了如此久竟也未知有此处,确是佳色绝景,好生美的一副画。”
夜占呈笑了,顺手搂了搂她的头,
“傻丫头,才多大。”
天空中漫落着绒般的飞雪,层叠褥加的厚着在所有它能素装的地方。
船停在洛湖之上,而这船恰是绕进了仙境一般的地方,岸的一边竟是那落满雪的树枝,素白素白的枝干刻画着冷冽的模样。
“傻丫头,看这边。”
这扭转身子望去,才看到方才被那景看入了迷,竟没想着占呈那边的湖面上孤立落在湖中心有着一座亭子。
它便是如此静静地受着雪的拂落。
“我们能去那亭中吗?”
曼夕望着夜占呈,眼中尽显娇柔可爱的模样。
“自然可以。”
船慢慢地靠去,在亭边着了岸。
夜占呈搂护着她,登了上了亭中。
船夫撑着船驶离了亭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也便是能一眼望到家主召唤的地方,不近不远不打扰。
栏杆上叠落的厚雪之上无半丝痕迹,无人来过。
这一夜的雪,更是将所有的印迹都掩匿的无踪无影。
曼夕依在他的怀中,此刻湖中的亭便如是此刻的他怀中自己。
孤清却宁和而静美。
夜占呈环着她的肩旁搂着她,
“冷吗?”
曼夕低声的回了他,
“你在,怎又会冷,不冷。”
夜占呈摸了摸她的手有些许凉,
“你的手,有些凉,冷的话我们回船仓内,隔着窗也是能瞧见的,冻着就不……”
“我想再呆一会儿,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只此你我,该是多可贵的事,允我再多呆一会儿……好吗……”
“嗯……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子?”
“一会儿再喝吧……”
她又怎会不想喝,只是此刻的她已觉腹痛到抬不起手来。
夜占呈摸着她发凉的手,将装酒的瓶子轻轻地塞进她手心里,又将自己的手护在她的手外面捂着。
曼夕抬眼望着他,眼里的温柔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不烫手了,捂着,暖和一些。”
此刻的夜占呈眼中的她,是如此的温婉如水。
而捂了一会儿以后,夜占呈发现,曼夕的冷,并不是来自于这寒凉的天。
她的手一丁点也未暖起来,而是更凉了一些。
依在她怀里的曼夕,气息更是弱了起来。
“琉璃……你可是不舒服了?”
“无碍……”
曼夕有些微弱的应着他,夜占呈听出了异样,
“从方才那时你便已有不适了对不对,怎么不说呢?”
“我无碍的……”
夜占呈连忙托过她的肩膀,她的嘴唇已毫无血色,额头上似是有着极细小的水珠。
他急忙摸了摸她的脸颊,冰冷的入骨。
夜占呈招手示意船夫回来。
“傻丫头,为什么不说!”
曼夕强挤出一个微笑,
“舍不得与你赏的这雪景……”
“你为何如此之傻,雪景你想赏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不会再有机会了……”
夜占呈一怔,连忙招手去唤船夫。
“你皱眉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也好生……喜欢……占呈……”
“嗯……你说……”
“我疼……”
曼夕表情痛苦,话音未落整个身子软倒了下来……
夜占呈一下便将曼夕搂抱了起来,
“琉璃!哪里疼……告诉我……琉璃!琉璃……!”
夜占呈看着怀中的她晕了过去,她就如此安静地埋在自己的怀里,此刻的不知所措中带着人世间最悲凉的无奈。
他什么也做不了,这便是南子口中的痛,昨夜救她之时是第一次痛,这便是……第二次……
想到这,他的心颤了颤……
有种无助漫透在他的心里,此刻有种恐慌,一种离别的恐慌……
怀中的她才值芳龄,怀中的她已是他心上之人……
他舍不得,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