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沈何又要带着姐弟俩个去玩。
我不同意,但是孩子们却欢腾跳跃的。
沈何挑着眉问我:“你说你这当妈的,他们两个来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带人家出去玩,好不容易有次机会你还不松口,你是不是后妈啊?”
我被架的无言以对,跟着他们上车后对孩子们说:“出去玩也行,但是不能疯起来没完。”
玉涵只管点头,一脸的笑。
沈何带我们来的是g城出了名的儿童游乐中心,适逢周末,人满为患。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疼的很,被孩子们拉着下了车,沈何也带着一脸笑地站在为我们打开的车门旁。
见我下来,附到耳朵上说:“你看看我们像不像一家四口?”
我往后退了一步,撞在车门上,横他一眼说:“再胡说八道我们回去了哦。”
孩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张着大眼睛看我。
沈何已经率先向前走。
我承认我真的不算是一个好母亲,且不说玉清还小,没出来玩过。就是玉涵我也很少带她出去玩,记忆里都是我们两个在家里玩一些小玩具,生了玉清之后就是大段时间的分离,聚在一起我又忙着生存,她们像是被我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却也害怕着这个世界。
看着他们兴奋地跑到每种玩乐设施面前,却犹豫着不敢上去的样子,我心里也无比难受,把外套拿下来,领着他们一起先爬到蹦床上。
两个孩子看我蹦的欢快,就也试着蹦,开始的拘束很快就抛的无影无踪。
直到两个汗湿了头发,小脸红扑扑的还不愿意出来。
沈何一直安静地站在外面,看着我们在玩,他脸上抹着一点梦幻般的笑,出来的时候,他递了一瓶水给我说:“你玩起来真像个孩子。”
我指着站在身旁的两个孩子跟他纠正:“孩子他娘。”
他给玉清和玉涵每人一杯温热的奶,四人坐一张长椅上看那些玩的欢乐的孩子们和带着一脸幸福与爱的父母。
下午的阳光穿过城市的高楼,把窄长的亮度投到地面上,阴影与亮光交错,像极了此时我的心情。
两个孩子还没有尽兴,喝完奶就拉着又要去玩其它。
沈何示意我们先去,他走开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去打电话。
我偶尔会看他一眼,面色凝重,高大的身形里似乎总是透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与热闹的我们有些不搭。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笑脸,还要跟玉清和玉涵一起去玩。
我不想让他去,我总是怕某种东西到最后不可收拾,所以想提前控制着不要深入太多。
旁边一个女人看着我笑说:“没事的,被爸爸陪着的孩子坚强聪明。”
我低下了头,心酸的像倒进了满桶的醋。
那个女人指给我看:“我儿子最喜欢跟他爸爸玩了,只要爸爸一回家,完全是把我当成后妈一样。”
我顺着她的手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正陪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做攀爬,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加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转向另一边,沈何也带着玉清玉涵在一个冲了气的塑料城堡里钻来钻去,两个孩子不时滚到地上,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个女人说:“看,咱们女人总是觉得男人粗心带不好孩子,其实很多男人在跟孩子相处的时候也会像个孩子,更能跟他们玩到一起,没有女人罗嗦和教育,孩子心理反而更舒服。”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种暗器,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钉在我的身上。
拿出,翻电话本的时候,吴子锋的号还存着“老公”两个字,但是这个电话半年多来却已经没有通话记录,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号是否还在用。
我想打个电话给他,但是突然临走前的片段就杀回了脑子里,我该跟他说什么?说合好吗?不,他不会同意,我也不会了;说跟他离婚吗?我此时是否可以在法律面前稳稳地拿回孩子的抚养权呢?
我把号码从里删除,也想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一并删除,未来就算我是一个人,也不再为他伤神了吧。
从游乐场出来太阳已经偏西,沈何说让我去商场买菜,今天去我家吃饭。
我这一天已经过的七上八下,本来想跟孩子们好好相处,被他搅的自己像后妈一样,现在听他这么说,就不客气地问:“你今天都没事做的吗?”
他拿眼睛瞪我:“你能不能不这样,我们这充了半天的劳动力,晚上连饭都不让吃?”
看我无动于衷地站着又急着说:“当着孩子的面很多事情没办法跟你说,晚上把门店的事跟你好好规划一下。”
这个办法成功的撤掉了我的防卫,任劳任怨的下厨做饭,伺候他们三个吃过晚饭,把孩子们带到卧室哄睡。
出来的时候沈何拿着不知道在看什么,见我出来,把扣在饭桌上问:“那个男孩子用着怎么样?”
我看着他,确认他说的是刘希林便说:“表面看着挺好的,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些怕了,其实那几个女孩我看着也很好,但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他眼睛看着别处说:“男孩子如果没事就先用着,至于那个还留下来的女孩子就不要用了,后面我再找人。”
我问他:“你能跟我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没说话,打开推到我面前说:“你看这个。”
他的页面是本地的门户网站,头条就是关于“欣意营养早点”谣言的纠正,说是有人恶意竞争才故意陷害的,早点非常安全,一点事没有,请大家放心享用。还说如果再有人再这样颠倒是非,一定会追究法律责任。
另外,为了感谢新老客户,门店还决定献上三天免费早点,从下周二开始,送完即止。
明里暗里的隐语已经很明显,像两个人在通过媒体吵架,而受害人却是那些无辜的客人还有我。
我再想问的详细一些,沈何已经不愿意回答,微眯着眼睛说:“我最近也是有点老了哈,什么事都不上心的,这么简单的事都闹这么大。”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意思就是别让我再添乱,就此打住。
我有一千个问题也只能压在心里,老板不追究,我也没损失,看似一切都已经完美落幕。
沈何站起来围着客厅转了一圈说:“这个地方还是得放上沙才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屋子看着也空,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如实说:“这样也很好,玉清玩的时候还省得被拌倒。”
他翻了我一眼说:“你这个吧,说你傻吧,有时候也挺聪明的,说你不傻把,真的就缺了点火候。”
不是第一次骂我了,我也懒得跟他争个是非,突然觉得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他的世界我不懂,我的生活他也未必就理解。
这样一想,就没了跟他扯下去的闲心,打开电脑把开张以来的帐目汇总一下,发到他邮箱一份。
他伸着脖子过来看我,弄明白我不过是做帐而已,就唉声叹气地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工作狂,你说你老板好容易有个空儿,过来跟你八卦一下,你还忙完这个忙哪个的。”
我头都没抬地说:“聊呗”,实在是跟他相处以来,多少也知道他的一点脾性,基本跟我闲聊就是闲扯淡外加有意无意的调戏。
他半靠着椅子说:“你说我是不是跟邯青退了婚呀?”
我的头一下就从电脑里抽了出来,惊讶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他一脸无辜:“我说跟邯青退婚。”
我此时一定是一脸蒙圈相,傻傻地问:“为什么啊?她那么好的。”
沈何撇着嘴问我:“别说的跟你认识她八百年一样,除了上次在医院里,你还见过她吗?”
这倒没有,那是你们的世界,姐进去啊!
这话我只在心里说了,嘴上的是这样:“我的意思是她看上去是很优雅的女孩,跟你郎才女貌的。”
沈何神情突然就暗了下来,有点烦躁地说:“算了,以后再说吧,你怎么样?”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无奈地重复说:“门店闹这么大事,你怎么样?”
这节奏转的我都得给他一百分,抖了抖自己说:“不是好好的吗?”
他摸了下鼻尖说:“听说静川有人在帮你处理?”
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陈年的情况,关于食品检测和警察的事都有说到。
他听后什么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坐着像是在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会有新的人来,到时候你自己看一下,你现在是咱这小作坊的总经理,人员上要过一下,咱是宁要笨的不要奸的,别以为是谁谁给你送来的就照单全收。”
这感情是在教育我第一次没把好关,所以放进去了坏人,好吧,您是老板,您最大。
我嘴上答应着:“下次一定会多加小心的沈总,您还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