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搁在以前,在上京城提起公主府时,那稳定想到的是萧华长公主的府邸。
这位长公主生来就是世宗的嫡公主到了赢帝时又是受宠的嫡长姐,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传奇人物。
她当年下嫁富昌侯后,也是分府而居,当今赢帝亲赐的偌大一间宅子,别人若是得了这样一间大宅子,肯定要上下对比,苦心造诣地给起一个好名字,可人家萧华长公主甚是随意,什么花样没有,只叫了‘公主府’三个字。
真是极简中透出极尊贵来,任谁也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那个霸气,叫这三个字来。
这公主府一叫,就是这么多年,没在改过。
前人有例在先,后人就不好再模仿了,都叫‘公主府’还不乱了套,而且,也没有人去效仿萧华长公主了——在她之后的公主,只有她女儿骄阳公主了。
骄阳公主在没有出嫁之前,随母住在公主府里,等到了大婚后,分府出去,也是当今赢帝御赐的宅子,赢帝包赐到底,不仅赐了宅子,还赐了宅府的大名——千金宫。
本义是喻指骄阳公主,千金之躯、千金之位,实为大吉大利,可偏偏有人不这么以为。
天边刚透出熹微的光线来,两米五宽的红木雕花大床上躺着的某位,因为一个梦早早醒来,一张不老的俊颜,满是不爽。
因梦,想到府名,更加不爽了,连带着起床气一起,发了出来。
“什么破名字,听着一股子怪味,还不如我的惊鸿馆好听呢!”
李荣享如是说,他很不满意。当他傻啊,给长乐赐的宅子叫这么一个名字,不就是叫着给他听吗?膈应他呢!
这世间,敢这么大言其道地非议自己主子的,也就这么一位了。
躺在李荣享身侧的长乐,在李荣享醒来后,也跟着醒来。
睡眼惺忪间,正好听到李荣享不满的一声,她也不生气,翻个身过来,笑着点指着李荣享的额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小器啊!”
年岁越长,脾气越长,这人,越来越像孩子脾气,一大早上的,眼睛刚睁,气就不顺。
大门口那提着‘千金宫’的牌匾,挂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往怎么没见他说,这又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呢。
不管他了,不管被什么刺激到的,就没有在床上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再补一次也定解决了。
清早的男人,奏是一只蛰伏的猛虎,稍稍挑逗一下,就会生猛得摔起来啊,至于摔得多高……主要看那只逗虎棒能不能搔得动痒痒。
之于李荣享这只猛虎,自是没有比长乐更好的逗虎棒了。
长乐挨着李荣享身体的那条小腿,穿过挨着的李荣享的那条大腿,缓慢地伸过去够李荣享的另一条腿。上挑的大脚趾,延着李荣享腿部颀长紧致的曲线一路向下。
李荣享觉得他的心,跟着长乐的脚趾移动,一起跌宕起伏,一会儿山顶一会溪流,如坠云雾。
“我的心肝,快别闹我了,”
李荣享翻了一个身,撑着双臂,把长乐压在身下,闪闪发亮的眸子,已经有一层如水般的雾气笼罩上来。
长乐慢慢仰起头来,与李荣享垂下的头,挨得很近,刚好够她香舌轻伸的距离,舌尖快速而又轻柔地舔过李荣享的下唇,似乎还带着甜美的香气。
李荣享浑身的血,都被这一下子点燃,彻底沸腾了,如何还能把持的住。
他这里号角高起,只差最后一个高昂的奋进了,正这时,门口却传来一串蹬蹬的脚步声。
“长乐姐姐,长乐姐姐,我来了,长乐姐姐,你还没有起吗?你答应今天陪我去郊游的,长乐姐姐……”
魔咒一样的声音,连串地传进了屋里,就如李荣享之前做的那个不爽的梦一样,真tmd的真切,又恶心啊。
又听见有人说:“怎么没有人拦一拦太子,就让他那么跑啊,可别摔到才是!”听声音是长乐身边的某丫头。
随后就有人接她的话了,“谁能拦得住,一早起来,睁眼就往这里跑来了,早饭还没有听。”
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带点女气。
嗯,他不会听错的,是长乐派到江明煜身边,贴身陪伴江明煜的假太监祈安。
跑在最前面,谁也不敢拦的皇太子江明煜,还在叫魂似的嚷着,“长乐姐姐,长乐姐姐,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来了,”嚷了一路,也不嫌够啊,一直嚷到卧房门口。
最后,竟然敢伸手拍门。
那‘啪啪’几下门声敲来,长乐哪还容得李荣享大战江湖,什么翻滚吧床单,瞬间变成翻滚吧起床。
“滚!”
李荣享气急败坏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重重地砸在了门上。
他刚刚吹响的号角啊,就这么被无声息灭了,可怜他刚刚刀兵出库的宝贝,已经是硬得抬头,还未等锋芒毕露,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尼玛啊,这一对父子,一定是天生就来恶心折磨他的,老的还没完,又添一个小的。
“和小孩子置什么气,快点穿衣服,也是我糊涂,昨天是答应过他,要带他去城外西山看枫叶的。”
长乐哪管李荣享愁眉苦脸,那边卧房门被敲响,她已经从李荣享的身下闪身出去,去抓挂在床头的衣衫了。
李荣享重重地趴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痛苦模样,不行,这日子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他得想个办法才是,算来,江明煜这个熊孩子也有十岁了吧,噢,不对,这孩子生辰大些,快十一岁了吧……
门外守着的江明煜,才不管李荣享如何的不舒服,反正他自己舒服了就行,这个便宜姐夫,他才不认呢,长乐姐姐真是一朵鲜花插那啥上面了。
哎哎,为什么他就长得那么慢呢,明明很努力吃饭学武,怎么还没有长高长大长成人呢?
等着长乐从卧室里出来时,江明煜一把扑了上去,可惜,有人反应更快。
江明煜这一下子,没有扑到长乐,却扑到了他每天都要腹诽一万次的姐夫李荣享的怀里。
李荣享怎么可能让别人当着他的面,搂着他媳妇呢,那他这些年的经主不是白当了吗?紧随在长乐身后的他,长臂一伸,就把他媳妇拉到了他的身后,他自己被江明煜搂了一个结实。
这对按血缘算得堂兄弟,现在却是姐夫与小舅子关系的人,绝对是面不和心更不和。
“你大胆,竟敢拽孤的后背!”
小屁孩儿以身份压人,然并卵,李荣享若是理会他这个,就不是李荣享了。
“是,我胆小,放了你就是了。”
李荣享本是提高着小家伙的衣服的,小家伙身体离地有些距离,李荣享这么一松,小家伙直接摔到地上。
“你欺负人,”
小家伙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前两天刚和武师傅学一招,否则,在长乐姐姐面前的脸,可是丢大了。
“就欺负你,怎么滴!”
对于一切捣乱自己幸福生活的人,他都必须横眉冷对。
“我要去告状!”
小家伙直言不讳,一点儿不觉得打不过人家,就去告状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好的。
文师父教过他,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耗子的猫就是好猫,同理,只要能打败敌人的招术,那都是好招术。
“去啊,你最好现在去!”
他还能趁着时间尚早,拉着他媳妇回去补一个回笼觉,顺便做点爱做的事情,继续之前的号角。
“你当孤傻啊,哼,孤现在要和长乐姐姐一起用早餐,用完后一起去郊游看枫叶。”
告状什么的,以后再补就是,绝壁不能耽误正事。
李荣享,“……”
他当年怎么没任由这熊孩子被人掐死,救命之恩,就换来这么一个白眼狼,悔不当初啊。
长乐捂着嘴看着这一大一小斗嘴,她也是醉了。
明明自己之前认识的李荣享是那种风动声动心不动的沉稳之人,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竟连个小孩子都能让他动得不要不要的啊。
若任由他们两个吵下去,明天早上,也是他们。
长乐出声调和道:“好了,别聊了,那边早饭都准备齐全了,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也不能好着任由肚子空吧。”
“谁和他是兄弟!”
两个人异口同声嚷道,嚷完,互瞪了一眼,竟又异口同声说道:“谁和他感情好!”
长乐真是无语了。
三个人用了一餐绝对‘食不语’的早膳后,长乐回了卧室换衣服,准备陪着江明煜出游。
“真不用我陪着啊?”
被抛弃的李荣享,斜倚在柱子上,眼神有些委屈地看着长乐。
长乐插了一只凤衔珠的头钗在发髻上,“不用了,你不是也有一堆事要处理吗?”‘诗经’经主也不是那么闲的吧。
“嗯,是有些事要处理的。”至少太傅府那里,他要亲自走一趟了。
他若记得没错,圣祖被封为太子后,十岁就开始听政了,外面等着他媳妇一同郊游的倒霉熊孩子快十一岁了,怎么还能那么闲?这至他们大印的将来与何地?
没有人多这个嘴,那就只能他来多了,也到该提醒一下某些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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