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绝地厮杀
十几个教徒仗着胆子下了密道,这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隐隐有一股凉风扑面来袭,众人心中为之一紧,毕竟什么也看不见,谁的心里也没底儿。
圣姑命人劈碎门窗,做了十几个火把扔了下来,这些人赶忙点着,往前举着仔细瞧看。这密道足有一丈多高,七八尺宽,三个人并排走路谁也挨不着谁,两面是用方砖堆砌的墙壁,地面十分平整,除此之外,整个密道空荡荡的。
密道越是空旷,众人越是担心。刚才大厅里,很多人都吃了机关消息的亏,不知道这密道里有没有机关埋伏,因此,众人咋呼的很欢,步子迈的很小。圣姑有些恼火,跳下密道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追啊!”
圣姑的话就是命令,倘若不按她的话办死的会很惨,因此,这帮人手持火把,拎着兵刃,躬着腰小跑前行,为什么躬着腰呢?这是防备着有暗器,好及时躲避。跑了不一会儿,前面竟是一堵墙,小头目“草上飞”陈展赶忙示意大家停步,自言自语道:“邪门!密道怎么是个死胡同?”
“陈大哥,说不定那堵墙是活的,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其中一个教徒说道。
“好,你跟李二兄弟去,多加注意啊!”
“好嘞!”两个人屁颠屁颠地往前摸了过来,离墙还有一丈多远,李二也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就听脚下咔吧一声,两个人瞬间便消失了。
陈展在后面举着火把正担心着那,一看俩兄弟突然不见了,吓得一哆嗦。有眼尖的教徒说道:“陈大哥,李二他们好像掉坑里了。”张小五说。
“屁话,还用你说,赶紧去救人啊!”陈真不耐烦了。
张小五带着两个人沿着密道两边轻轻摸过去,扒着坑沿儿往里一看,好嘛,李二等人都被穿成了刺猬。原来这坑下面全是拇指粗的竹签子,两个人掉下去连哼都没哼,就急火火地去阎罗殿报道去了。
张小五把火把左右晃了晃,言道:“陈大哥,死啦!”
陈展一听气的脑瓜皮好悬顶飞了,怒骂道:“去你娘的!你死了,老子也不会死!”
张小五知道自己没说明白,赶忙补充说:“陈大哥,咱俩都长命百岁,我是说李二他们都死了。”
陈展压住怒火,率领众人摸了过来,拿着火把往坑里一照,哎呀,李二死的够惨的,其中有根竹签子穿透了他的后脑勺,尖子正好从右眼里冒出来,眼珠子就挂着竹签上。陈展好悬没吐出来,心中暗自叫苦,他娘的,密道探路可不是人干的活儿。
“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追!”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陈展听罢打了寒颤,心道:催命奶奶来了。端木云舒在后面跟着,离他们本就不怎么远。
陈展赶忙应道:“是!兄弟们,赶紧追!”嘴上说“赶紧”,脚底下却比乌龟还慢,在这条密道里,跑的越快就死的越快,这道理谁都知道。
原来这条密道是个环形的,有很多道弯儿,每转过一道弯就令人心情十分紧张,因为,弯道前后必有机关,等到第八个弯道时,蝮蛇坛的教徒基本折损殆尽了,陈展的属下就还剩两个人活着。
这三人仗着胆子往前摸,突然感觉密道中的风变大了,陈展仔细往远处瞧看,发现有一个很小的亮点,陈展心中暗喜,转头向圣姑禀道:“圣姑,密道出口就在前方!”
“好,大家要多加小心。”圣姑低声应道。
不一会儿众人临近密道出口,陈展把火灭了,刀交左手,右手戴上鹿皮手套,从兜囊里掏出一把铁蒺藜,铁蒺藜都喂了剧毒,划破皮肤必然中毒。他定了定神,心道:我先用暗器开路,自己冷不丁跃出洞口,就地一个乾坤圈,再来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即便有埋伏又能耐我何?
他打定了注意,朝着圣姑点了点头,果然是丝毫不差的这样做了,圣姑在后面看着,心想:这“草上飞”果然有些功夫,动作十分矫健,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得提拔他一下。但陈展冲出去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圣姑很奇怪,走进洞口仔细倾听,赶紧外面风声很大,又走了两丈多远,一直来到出口,嚯!眼前竟是悬崖峭壁!
圣姑探头下望,只见白雾缭绕,深不见底,不免叹息道:“陈展这次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但她也发现洞口下方有一条三尺多宽的石径,石径紧贴着崖壁,路面十分平整,没有明显的坡度,若是从山脚下往上看,你绝不会看到它。
圣姑何等聪明,就知道冲虚和慧通一定是从这条石径逃走的,急令属下追下去。几个教徒小心翼翼爬出密道口,后背紧贴着崖壁,手指头扣着石头缝,眼睛往上翻,因为谁都不敢往下看,悬崖峭壁,看着就眼晕。
有个胆小的,有没有抓紧崖壁,但按理说只要站笔直,其实是可以在石径上迈步前行的,或许他有晕高的症状,眼睛往下瞅了一眼,双腿立马就颤抖了,好像身体太重,两腿已经到了支撑极限似的,裤裆里湿乎乎的,越是害怕身子就越往外倾斜,就跟有人薅着他领子往下拉似的,惨叫一声栽了下去。圣姑心中很是不满,心道:胆小鬼,死了活该!
这些人沿着石径走了半个时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眼前竟然是一个方圆十几丈的平台,上面有三间石屋,外面还用石头砌了墙。嘿!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啊,石屋的颜色与崖壁相同,简直就是浑然一体,在山脚下,任你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圣姑带着众人飞身跃到小院天井当中,石头屋里脚步声响起。
圣姑举手示意众人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屋门吱扭打开,黑影一闪过跳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非是别人,正是神拳无影司空妙,他身后又走出一僧一道,在他左右站定,左面的是武当派掌门冲虚真人,右面的是少林四大名僧之一的慧通大师。
司空妙脸色铁青,怒视着魔教众人,沉声言道:“你们的鼻子还真灵啊,竟然能找这里来。”
圣姑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名门正派,竟然也会使用机关消息,暗箭伤人的手段真令我圣教甘拜下风了,可惜啊,你们自己走上了绝路。”
司空妙脸色更黑,沉声问道:“端木云舒!你想怎样?”
“哎,我也是奉了教主的命令,铲平卧云庄,杀光云家的人,倘若你们肯跪地求饶,加入圣教,我相信教主一定会对你们网开一面,否则就是自取灭亡。”圣姑冷言冷语,小嘴儿都撇到后脑勺上去了,这种鄙夷之色和傲慢之情,让七尺男人看吧无比火冒三丈。
司空妙哼了一声,转脸对冲虚真人和慧通大师说:“两位前辈,路在脚下,脚在身下,不知道两位要走什么样的路?”
慧通听罢脸色变的铁青,诘问道:“司空施主,你不怕,难道贫僧就怕么?我堂堂少林名僧,岂能向魔教折腰?”
冲虚真人对司空妙嗔道:“你怕我们两个老家伙拖后腿么?”
司空妙听罢哈哈大笑,言道:“向两位老剑客恕个罪,如此,咱们就得跟魔教的人一决雌雄啦。”
圣姑斥道:“真是三个不知死的鬼,冲虚、慧通,你们的毒解了吗?司空妙,就你这点能耐也配跟本圣姑交手吗?”
“你好狂!”司空妙大喝一声,探出双掌直拍圣姑的华盖穴,这是人体的要穴,一旦击中必死无疑,圣姑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躲开杀招,长剑一转直刺司空妙肋下。司空妙知道不好,急忙撤步闪身,双掌变指,点圣姑的太阳穴,圣姑脚下一变,身子飞转,躲开杀招,长剑自下而上直刺司空妙的咽喉。两个人攻中有守,守中带攻,你来我往的斗在了一起。
慧通和冲虚看的清楚,司空妙的武功的确不含糊,但与圣姑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儿,况且司空妙凭着一对肉掌斗圣姑的宝剑,在兵刃上又吃了大亏,因此,打斗了二十来个回合,司空妙已经明显处在下风,露出的破绽就更多了。
慧通对冲虚真人言道:“真人,您压住阵脚,老衲要上去帮帮手!”
本来,像慧通、冲虚这样身份极高的武林名宿是不应该以多欺少的,但今天的形势可不同,一来是两个人都中毒不轻,谁也无法单打独斗胜过端木云舒,二来是处境十分危险,已经被逼上绝路了,要是打不赢圣姑,为保住名节,自己就得跳崖自尽。
慧通褪去袈裟,勒了勒腰带,冲着战场上大喝一声道:“阿弥陀佛,司空施主,端木云舒厉害,老衲祝你一臂之力!”说罢,双脚一点地,胖大的身躯竟飞起一丈七八尺高,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轰然落在端木云舒近前。
端木云舒毫不在乎,笑道:“大和尚也要做狮子吼么?来吧,姑奶奶倒想领教少林名僧的高招!”说罢,手腕子一抖,剑尖猛然间点向慧通的眼睛。慧通赶忙一晃脑袋躲开,身形转动,双掌直拍端木云舒的后心,慧通深知自己的中毒不轻,因此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大力金刚掌,这套掌法乃是少林派的武功绝学,至刚至阳,威猛无敌。
端木云舒当然知道老和尚的掌法厉害,并不急于跟他二人硬碰硬,而是凭着奇快无比的身法与之周旋,你攻我闪,你退我攻,招式灵巧而又阴柔。让老和尚的金刚掌打不着,干着急,白白消耗真力。司空妙借机紧喘几口气,瞅准时机就是一通猛攻。纵是如此,两个人联手也勉强战平圣姑。
柳常青在后面为圣姑暗自着急,但看圣姑以一敌二仍然游刃有余,他这才放下心来,但转念一想,不管圣姑如何,自己得主动点,我替圣姑做事,她自然会对我刮目相看,于是,他也不顾自己的伤势,长剑一挥,大声疾呼道:“兄弟们一起上吧!把秃驴老道和司空妙乱刃分尸!”
此言一出,众人舞动兵刃扑了上来。在这方圆十来丈的平台上,五六十个魔教教徒围攻司空妙、慧通和冲虚三人。冲虚一看,完了,最怕的就是群殴,结果魔教还真就使用人海战术。
慧通大师心中也是一惊,与高手打斗必须全神贯注,何况对手是圣姑啊!老和尚反映稍微迟愣了一点,就听“噗”的一声,圣姑的长剑正刺中老和尚的右眼,把老和尚疼的就地打滚儿,大声惨叫。
魔教教徒们见老和尚躺在地上,这些家伙干脆打便宜手,拿着蛇鞭猛抽,司空妙见势不妙,也是豁出去了,施展无影掌,连拍死五六个教徒,冲进人群,一把拉起老和尚慧通,两个人背靠背,与群贼殊死搏斗。
冲虚真人手持长剑敌住圣姑,但这老道身子太虚,运功祛毒损耗了太多的真力,又与群贼厮杀多时,早就累的通身是汗,现在面对强敌,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被端木云舒逼的节节倒退。
端木云舒为了尽快结束战斗,突然使出了寒鸦剑中的绝招“追魂九式”,剑苗子就更毒蛇吐信似的,一招套着一招,一招更甚一招,招招攻其要害,招招皆可虚实转换,步步紧逼,毫不间歇!冲虚惊出一身冷汗,他曾见大魔头端木赢方使过,简直威力无穷,
慌忙使出武当剑法最严密的防守剑招“天花宝盖”,三尺长剑被他舞的密不透风,脚下不停地往后退避。
这片平地本就不大,冲虚真人全神贯注应敌,硬是被端木云舒逼到悬崖边上,身后是山风呼啸,眼前是剑雨夺目,体内毒气乱窜,心窝骤然缩紧,脸色变铁青着,十分难看。
端木云舒心中窃喜:他果然是毒气攻心了!于是她收招撤步,就看冲虚真人嘴角溢出一股黑血,身子晃了几晃便翻身掉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