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阴谋
“坏事包”孔亮和“快剑萧方”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崆峒山下,为了安全起见,孔亮带着萧方转到了后山,因为后山树高路险,人烟罕至,崆峒分舵防备的不那么严密。二人把马匹藏好,从后山往山慢慢摸,直到崆峒分舵的院墙外,这才停下了脚步。
孔亮左右看了看,觉得此地比较安全,对萧方说道:“咱哥俩儿先在此眯一会儿,等到二更天再行动。”萧方点了点头,二人背倚大树闭目假寐,养精蓄锐。不一会儿,孔亮把大嘴一张,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呼噜扯的震天响。
萧方一看,嗨!这孔亮可真是好觉啊!也不分场合,眼前就是崆峒分舵,保不齐人家有巡逻放哨的,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吗?但自己跟他也不熟,直接把他推醒似乎不妥,于是萧方灵机一动有主意啦。他临行前,特意让厨房给他准备了吃食,一来是用来充饥,而来也是为了与孔亮增进感情的。
萧方从皮兜子里掏出一张油纸,把油纸展开平铺在地上,然后把红烧牛排、蒜香羊排、酱香肘花、猪蹄膀,一样一样的摆好。孔亮要说别的本事不怎么地,讲到吃上,他可是英雄无敌了,他迷迷糊糊闻到一股肉香味儿,鼻翼颤动了几下,母狗眼轱辘了几下,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
萧方拿起一块羊排,这羊排裹着蛋浆,炸外焦里嫩,有散发着蒜香味儿,咬上一口满嘴流油,这个香啊,在野外能吃到如此美味,这简直就是享受!萧方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了,一口气吃了三块羊排。
孔亮突然睁开了母狗眼,提鼻子一闻,惊叫道:“原来不是梦!”他一看,好嘛,萧方盘腿坐在对面,眼前摆了不少的美食。孔亮馋的哈喇子根本就收不住了,指着红烧牛排,假装不懂地问道:“萧兄弟,这是牛排?”
萧方故意不让他,点了点头,言道:“对啊,红烧牛排。”说罢,低着头继续大快朵颐,把孔亮急的的抓耳挠腮,孔亮这会儿也顾不得脸皮了,他伸手抄起一根牛排,自言自语道:“这牛排到底是生的还是熟的?要是没烤好,吃了会拉肚子的,萧兄弟,我替你尝尝看熟了没。”说罢,就塞进嘴里,牛排也有点长,好悬没捅坏嗓子眼儿。
萧方偷眼瞧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孔亮厚着脸皮也跟着笑了几声,赶忙抓紧时间吃,别看他吃的晚,咀嚼吞咽要比萧方麻利的多,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孔亮满手是油,在身上好好抹了抹,蹭了蹭,问道:“兄弟,有酒么?”
萧方一听好悬没乐了,言道:“孔师兄,咱这可不是下馆子,要事在身,怎么能喝酒呢?”
孔亮嘿嘿一笑,言道:“哪里话,越是有事就越要喝酒,酒壮怂人胆嘛。”
萧方把两手一摊,言道:“反正我是没带。”
孔亮母狗眼一转,问道:“想喝吗?”
萧方犹豫了一下,言道:“孔师兄,别开玩笑了,你却哪弄酒?”
孔亮把胸脯子一拔,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还能立功露脸,人前显圣,总之保准沾光就是了。”孔亮向来是有骆驼就不吹牛的,萧方不知道他的底细,自然是恭敬的不得了。
抬眼看看星空,崆峒分舵内恰巧传来更鼓声。
“时候差不多了,咱哥俩儿得做活了。”孔亮悄声道。
萧方点点头,言道:“这里我不熟,全靠孔师兄引路了。”
“没问题,你只管跟着我走。”说罢,孔亮一抹身潜行到墙根儿底下,他个头本就不高,还把腰挽的很低,几乎脸皮蹭着地面了。萧方看着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孔亮抬头看了看墙,自言自语道:“妈的妈我的姥姥,这墙怎么这么老高?足足有两丈高,难不成这墙还会长吗?”转念一想,萧方跟在身后,不能露怯啊,于是他朝着萧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上去。两个人深吸一口气,掂步拧腰往上便蹿。
萧方号称“快剑”,轻功身法自然连的很好,他身子跃起一丈七八尺高,双手高举正好扒住墙头,然后靠着臂力缓缓把头探了出来,只见院子里黑压压的,没有半点星火,什么也看不清楚。四下里极为安静,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他压低了声音,跟孔亮说道:“孔师兄,下面有没有机关呀?”结果孔亮没有任何回应,转脸一看,旁边没有人啊!孔亮呢?难不成人家潜入院中了?真是好快的身法!他刚要极目搜索,就觉得自己的脚脖子被人掐住了,把他惊出一身冷汗来。他赶忙往下瞧看,原来抓自己脚脖子的非是旁人,正是“坏事包”孔亮。
萧方一看这个泄气啊。原来,孔亮往上一窜一丈来高,离着墙头差了一大截儿,他赶忙用手指头扣住墙缝,墙缝太小他太重,哪能支撑的住呀,往下一滑他着急了,右手一划拉正好掐住萧方的脚脖子了。
“孔师兄,抓紧了啊。”萧方低吼一声,使劲往上一悠腿,孔亮一百六十多斤的人瞬间就被悠了起来。孔亮接着惯性双扒住墙头,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啊。”孔亮自言自语了解决,瞪着母狗眼往里瞧看,见四下无人,把腿儿片上墙头,然后顺着墙溜进了院内,萧方身子一摆也跟着跳了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施展夜行术,一路潜行,躲过岗哨,一直摸到天师殿。这里是白万生办公的所在。
两个人在矮墙上趴了一会儿,见大厅里灯蜡辉煌,时不时传来高高低低的说话声。大厅门外,左右各站着四个棒小伙子,腰悬长剑,应该是白万生的弟子。大门外也有四个人棒小伙子站岗。
孔亮心道:这里离着大厅太远,根本就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于是他捅了萧方一下,拿手指指了指天师殿的房顶,言道:“兄弟,咱俩分个工,你上房顶上偷听去。”
萧方点了点头,问道:“孔师兄,你呢?”快眼看书
“哎,我能耐太大,会的功夫也太多,坠的我飞不起来,我等会儿听窗根儿去。”孔亮谦虚地说道。
萧方这次算是真正认识孔亮,他不再说话,沿着墙根儿一直摸到天师殿后墙,左右瞧看,家没有人,施展轻功纵起两丈来高,双手扒住墙缝儿,使出大力鹰爪功,扒着墙缝又往上趴了七八尺,这才上了屋顶。他躬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屋脊正中,慢慢趴下身子,轻轻揭开一片瓦,其实,瓦下面还有芦苇泥土,但他不敢再动了,万一泥土掉下去,自己也就暴露了。他把耳朵贴在芦苇上仔细的听着。
“大法王,您准备让谁打第一阵?”
“这第一阵至关重要,咱要讨个彩头,旗开得胜,提振士气……”
“大法王,这第一阵,我包下了!”
“我看非兄弟不可……”
萧方只是听到声音,却不知道说话的是谁,心道:“大法王”?哪来的大法王?难不成白万生请来了世外高人?他一边听着,心里也跟着胡猜乱想。
孔亮又在矮墙上趴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估摸着萧方就位了,于是他瞪着母狗眼往院子里仔细瞧看。大厅门口虽说有四个壮小伙子看守,但他们都靠近厅门。厅门左右分别有三根庭柱,一个人张开双手还不能合围,正是隐身的好去处。于是他顺着墙根儿阴暗处,迈着罗圈儿腿儿,一步一步往最靠边的庭柱那边移动。
这四个看门的小伙子竖着耳朵往大厅里听,因为他们也知道三天之后将会有比武打斗,这些人都练武的,对这事最关心了,大厅里此时就在商议这个事,因此,他们都竖起耳朵往里听着,对院子里的动静反倒是没有留意。
孔亮悄悄溜到第一根庭柱后面,竖着耳朵听了听,觉得这个位置不是太理想,第二根庭柱正靠着大厅的窗户,偷听最合适了。孔亮长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前移,好不容易挪到了第二根儿庭柱后面,简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了。不过这里听的还真清楚,不过厅内高一声第一声的,有的能凭着口音猜出是谁说的,有的根本就猜不出来。孔亮急的双眉紧锁,心道:这听了个稀里糊涂的,回去咋向唐堡主说呀?
他探出大脑袋往门口一瞧,这四位没有人管束,也都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里面说些什么,孔亮心中一乐,得嘞,我干脆看个究竟吧,于是他仗着胆子悄悄摸到窗户边,用手蘸着口水,轻轻开窗棂纸,透过小孔往里瞧看。
嚯!这里面少说也得三十多个人,正座上端坐着一位俊美的老者,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这五官真的真是标准极了,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男子。挨着漂亮老者左侧坐着的是个矮矬子,孔亮仔细瞧看,好悬没把牛排给吐出来,这矮胖子长的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孔亮心道:我以为自己是天下最丑的,想不到跟这位比,我都算是标准的美男子了。
漂亮老者右面坐着的,正是崆峒分舵的舵主白万生!孔亮就纳闷了,就算这一俊一丑两位老者是世外高人,白万生也不应该把主位让给他们坐呀,这不符合礼仪啊。难不成他们是魔教总坛来的?也只有这一种情况可以解释的通,整个崆峒分舵都是魔教的,魔教总坛来人,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
白万生面露忧虑之色,言道:“大法王,咱犯得着跟他们三阵赌输赢吗?”
“是啊,段天涯、云玺可不好对付啊。”雷公野也是不无担心的问道。
那俊美的老者手摇着银扇哈哈大笑,众人不解,都瞅着他。
只见他笑罢,低声言道:“白舵主、雷大侠,你们是个聪明人,何必有此一问呢?赌斗是表面文章,只要他们进了崆峒山,不管谁赢谁败,他们都休息活着离开。”
众人听罢还是不解,雷公野又问道:“大法王,咱们崆峒分舵能打的人不少,门人弟子也挺多,可对方也有不少高人啊,魏贤侄下书之时,就亲眼见了不少高人,真要是来个群殴,咱未能把段天涯、云玺置于死地。”
“此言差矣!当然,五阵赌输赢,咱们也不要马虎大意,一定要选派最强的高手上阵,能赢下来最好。另外,咱们要做两手准备,倘若失手了,就干脆把他们一网打尽!”
白万生有些不解,手捻须髯看着大法王郝敬轩,虽说没说话,但眼中全是疑问。
白万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言道:“好吧,看来不跟你交个底,你心里始终不踏实。”他转脸朝着旁边坐着的老者问道:“万长老,给白舵主瞧瞧法宝。”
“法宝?”孔亮听罢一脸狐疑,心道:“什么法宝?我得仔细瞧瞧。”
就看一个老者从斜挎的兜囊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双手递给了大法王郝敬轩。郝敬轩把油纸包拖在手上,笑道:“白舵主,瞧见没?本法王之所以有这个自信,就靠这包东西。”
白万生、雷公野情不自禁站了起来,雷公野是个急性子,他接过油纸包赶忙拆开来瞧看,有几个人也围拢了过去。
“火药?”白万生吃惊道。
大法王郝敬轩哈哈一笑,言道:“神仙难逃一溜烟儿,就算段天涯、云玺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它吗?”
白万生、雷公野等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有了火药,他们还怕什么呢?
孔亮气的一跺脚,心中暗骂:狗日的,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四个看门的小伙子彼此看了一眼,谁也没跺脚啊,就觉得不对劲,左右瞧看,嚯!离着不远的窗台前,有个矮矬子,正撅着个屁股往里偷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