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妹妹才回来几天,打算在娘家过年,还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那妹夫,已经当上了怀西府守备了。
结果现在又跟自己夫人,吵起来了。
不过他到底舍不得,自己夫人受委屈,所以还是走了过去。
“妹妹,别吵了,一点小事,哪里值得大喊大叫的!”
“呵呵,我的好哥哥,你还是这么宠嫂子,什么事情都偏向她。
成吧,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
只是奉劝哥哥你一句,好自为之吧,自古妻贤方能夫祸少,你扪心自问,我们沈家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
说着话,她叫过一边,同样不省心的儿子,离开了院子。
等人一走,秦秀灵立刻上前,挽着沈笑函的胳膊:“相公!”
沈笑函看着她,委屈忍耐的小表情,还像小时候,找到自己告状,说自己的猫儿,被别人抢走了那个小女孩。
岁月在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绝情的改变太多,她依然美丽。
只是这是一种,带着成熟韵味的美丽。
他也实现了小时候,娶她为妻,宠她一世的梦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无法再对此时的表妹,生起平日的耐心。
他的心好乱!
“秀灵,我还有点事,你也别在外面呆着了,天凉,当心冷着自己!”
“好,那你去忙!”秦秀灵一如既往,面对沈笑函很温顺。
沈笑函转身,不再关理会身后,秦秀灵招呼他孙子沈金鸣,给他道别的声音,自己转身又回了书房。
而秦秀灵不知道,现在沈笑函心里,一直反复回放着之前,他妹妹说的那句,‘妻贤方能夫祸少’的话。
再说到黄慧芝,当她从七皇子口中,确切的知道了丰南起,担任了领路使的时候,整个人有些反应不及。
不是因为结果让人震惊,而是因为她不明白,今生的事态发展,为什么与前一世,相差如此巨大。
而且明明这一次,丰南起已经穷途末路了,很有可能会情愿牺牲商线,来保全自己。
要是那样,她就能建议七皇子,在乱局之中,彻底取代丰南起,将南地的粮食运到边疆,支持北疆战士。
那样的话,七皇子都不需要再努力许多年,就能得到整个北疆军队的支持,再平定天下,得到皇位就会容易许多。
所以黄慧芝他们要商线的想法,其实和别人还不一样,他们是真的只想要国内商线。
可是现在的结果,转折性太强了。
明明上一世毫无建树的皇帝,为什么会想起搞海贸?
看来这当中,应该还是丰南起,有所行动的原因。
只可惜她低估了丰南起,本以为他没有退路了,但是人家却打开了新局面。
七皇子道:“看来我们也小看了嘉郡王,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这件事情,八成是嘉郡王安排的!”
“我们该早些行动的!”黄慧芝惋惜不已,她颇有些后悔,没有一早就让七皇子,强势逼迫丰南起交出商线。
“没法再早了,之前我们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丰南起。
要不然二皇子的人,假意刺杀他的时候,我们帮他个忙,说不定他还能把商队卖给我们!”
其实黄慧芝对于七皇子的话,不以为意。
因为她知道丰南起,除非是迫不得已,要不然都不会乐意,和跟自己有牵扯的七皇子做交易。
但是现在怎么说,都是他们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大概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觉得它好,所以此时黄慧芝很难过,自己没捡到这个便宜。
当然其他,诸如福王,二皇子这些人,自然也是后悔,自己没有提前下手。
要不然直接得了丰南起的商队,再得了皇帝安排的美差,那不是一举两得嘛!
但是无论别人如何后悔,也是晚了。
京郊天鼓山上,多塔寺的后山文峰塔旁边,有一座专门用来打经醮的禅院。
这天丰南起与三皇子,终于相约同聚。
此时他们盘腿,对坐于低矮禅桌两边。
三皇子名叫宗哲,今年三十三岁,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
他看起来身量中等,五官周正,虽然身为皇子,但是面上却总是带着,三分和气。
“丰老弟,一直听闻你有绝采相貌,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丰南起与他,还真没打过照面,他也习惯于别人,跟他说开场白,喜欢拿他的相貌说事。
毕竟他是生意人,知道彼此交流,需要找话题。
只要能说上话,让人家虚夸两句又何妨!
他含笑道:“三殿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成,说正事!”宗哲看起来,也一如传闻中的他,颇好说话。
“三殿下,首先我得谢谢你,几次帮我!”
“不用,你我之间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与你舅公,关系极好,帮你也是应该!”
“那我还得谢谢你啊!”丰南起笑着道。
“嗯,不说这些,你现在如何打算?”
“如今我既然已经接受了皇命,自然是听从安排,听说最先应该是要去,接管一部分商船吧!”
“那就好好干!”
两人对坐饮茶,丰南起看三皇子没主动说,要他做什么,便干脆道:“三殿下,你如果有什么吩咐,也尽管提!”
三皇子抬头看向丰南起,道:“本来我想像父王那样,雇你替我运输物资,不过现在你被征用了,我倒是不好提了!”
丰南起闻言道:“是海运还是进行南北河运?”
“我是想你在东面和南面,这些地方替我筹集粮草,再运去补给西北军!”三皇子正色道。
“朝廷的军响呢?”丰南起疑惑的看向三皇子。
“这些年国库空虚,西北将士一直没得过足额军响,那里又天寒地冻,唉……”
“现在呢?”丰南起意味深长的问道。
他的意思三皇子自然能懂,他低头道:“希望不大,即便有也是杯水车薪,毕竟整个皇朝,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丰南起心里鄙夷,想着被收缴的,自己加上沈家的半数家产,如何都能养活朝廷几年,结果却还是跟填进无底洞般。
这个朝廷真的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