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白一点,就是迷路了。
芙蕾梅亚·塞维伦在夜晚的学园都市中四下张望。从牙医诊所出来后,她还记得自己被加了水果的棉花糖摊位所吸引,然后就在人行道上晃来晃去,但等她回神时,滨面和泷壶都不见了,本来应该在附近的牙医诊所也消失无踪。
“……真是的,都长那么大了还迷路。滨面真是丢脸的家伙啊!喵!”
芙蕾梅亚气势昂扬地站在满是霓虹灯的城市中如此说道。
真正迷路的人并没有把握住现状。
附带一提,芙蕾梅亚·塞维伦所住的学生宿舍,位于小学生较多的第十三学区。虽然她不知道这点,但顾及到残党的袭击,因此在她宿舍附近的二十四小时咖啡厅中,随时都有新生的成员在待命。
不过这里是第七学区。
何况对芙蕾梅亚来说,她跨出自己的学区移动算少见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在人群中抓着滨面裤腰带让人引导的状态,所以脑海中并没输入任何能自行回家的情报。虽然常听说有人就算醉死都能启动归巢本能,不过就芙蕾梅亚的状态而言,是连让归巢本能正常启动的初期设定都没做好。
“肚子……饿了……但也不能丢下迷路的滨面。这时候身为姐姐的我,得好好找到他才行!”
彻底朝错误方向下定决心的芙蕾梅亚,先去看了第七学区的导览板。
……就算看这个也不会知道滨面与泷壶的位置,应该说基本上芙蕾梅亚连自己目前身在何处都不清楚,却不知为何还得意地点了两下头。
接着她开口宣告:
“只要在这附近转一转画个大圆圈,肯定能在某个地方遇到滨面!”
她应该是想尽量把第七学区的广大范围一笔涂满……但是这就跟在富士山的树海迷路时,认为只要朝某个方向直走就没问题同样是纸上谈兵。要是真行得通,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何况芙蕾梅亚连导览板上的比例尺是多少都不知道。
就这样,当冲锋少女芙蕾梅亚·塞维伦将目光从导览板移开,准备踏出第一步时。
立刻就跟某人撞上了。
“喵!”
“什……什么什么,御坂御坂惊愕……啊?发现迷路的小孩!”
“我……我才没有迷路!喵!我可是大姐姐啊!”
……虽然从运用复制人特有的同振幅脑电波所形成的电磁情报网——御坂网络中,接收到来自全体的吐槽,但不论当事人是否有自觉,两名少女对这种事根本不在乎。
名为最后之作的少女仔细打量过芙蕾梅亚·塞维伦后,明明彼此身高没什么差异,却不知为何挺起了胸膛。
“没办法啦。就让成熟的御坂来帮助迷路的小孩吧。御坂御坂以超居高临下的眼神摆出大人的架子!”
“我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得接受这种按身高排队都站在最前头双手叉腰的矮家伙施舍恩惠啊!别小看我!喵!”
“会勉强装出自己长大了,就是你还是小孩的证据。应该说真正的大人,是会怀念年轻时代的生物。御坂御坂以一副通晓人情世故的样子说道。”
接着,芙蕾梅亚用力伸出食指指向最后之作,接着如同把自己最强的王牌扔在桌上般,在大街上放声喊道:
“我戴bra了!”
“什么?!”
最后之作驱使自己的发电能力,以背后产生雷击效果的方式表达惊愕……而芙蕾梅亚似乎也觉得,如果不用这张最后王牌给对方致命一击自己就要败北,继续补了一刀。
“而且我已经能自己选bra了!就连赛克西内衣的卖场也跟我家后院一样!所以我是从根本上跟你这种小孩不同次元的生物啊!”
“不……不可原谅。这是对御坂遗传特征的挑衅行为!御坂御坂露出想哭的表情!”
……附带一提,遗传情报母体御坂美琴的胸围也是“相当凄惨”,但她的母亲御坂美铃则是相当有料。因此最后的一丝希望还没完全被剥夺。
“小鬼!”
“什么事啊,小朋友!御坂御坂表示——”
“迷路的孩子就该快点回家!”
“这话是我要说的,迷路的小孩!御坂御坂要为你不让人把话说完而找你碴!”
两个少女互相抓着对方头发扭打成一团。这时,在夜晚的学园都市上空飞行的飞船大银幕上,正在播放地方性旅游节目的宣传。
“所谓成熟女性,就是即使突然有访客也能从容应对。本周的,是就算没打电话预约也能用餐,隐藏在学园都市中的一流料理店特辑!详情请锁定电视都市频道!”
“……”
“……”
芙蕾梅亚·塞维伦与最后之作,暂时将目光移向夜空。
接着她们同时怒目瞠视对方的脸,然后再以出奇的一致态度异口同声:
“就用学园都市名店巡游,万事通对决来一决胜负!”
一旦少女们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思路启动了,连迷路的滨面与用来提味的细葱也拿她们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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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物体的爆炸声,传进上条当麻耳中。
虽然意识不安定地闪烁着,不过那些爆炸声就像救命绳般让意识攀住,而急速浮上表面。
“怎……么了……?”
“你醒了?”
雷神索尔正注视着当麻的脸。他明明跟当麻一样吐了血,不过症状似乎比当麻轻微。
眼前是索尔的大脸和受到大量光污染的夜空,寒冷的夜风总觉得比之前还要强烈。
“……为什么一醒来视野里就是像餐盘上的装饰花一样,长着一副美少女嘴脸的臭男人。”
“你再睡过去一次吧。”
目前是处于什么状况?
这个答案由雷神索尔说了出来。
“无人攻击直升机已经全部坠机。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就像小孩子把自己有兴趣的昆虫翅膀全拔掉一样,把它们全破坏掉了。没对我们追加攻击应该是因为脱离视野吧。”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不过好像被这家伙救了。”
当麻缓缓站起身来,顺着索尔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依旧坐在楼的外延上,不过这次是朝着内侧,背后就是鼓动头发的高楼风与一眼望去让人牙齿打颤的恐高夜晚风景。小操祈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腮帮子,看着往这边看过来的当麻。
“小夜说可能是身体里被打进去了什么东西,而且很可能有生物活性。嘛,具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还说想把你们的身体刨开好好观察一下呢~☆。”
当麻一瞬间摆出了吃汉堡时发现肉馅是蚯蚓做的一般的表情。
“十神来过了?他去哪了?”
“嗯?啊,他就在这里哦,就在我旁边,你们看不到而已。别摆出一副‘她脑子坏掉了吧?’的表情力,让小夜再给你来一拳哦☆。”
被金发国中生少女一瞪,当麻立刻放弃自己作为学长的的立场,像是永远敌不过妹妹的大哥哥一样老老实实往旁边一缩。
雷神索尔回想起刚刚的体验,咬着牙如咒骂般说道。
“我用高压电流把体内的异物破坏掉之后,身体的控制权就恢复了,感觉就跟内脏的排斥反应很像,可能是有某种尺寸小到肉眼无法确认的体组织冲进我们的体内吧。”
“她是怎样破坏掉的?”
“虽然没空仔细检查现场状况……不过,手法应该差不了多少。主要是把微小的体组织打入目标内部引发破坏活动,目标是生物就会引起排斥反应,无机物则是从内侧膨胀爆破吧。就像利用结冻让水管破裂那样。”
“……”
当麻一副半懂不懂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过,在最基础的地方,也就是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到底操作了什么,我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咦?不就是操作身体组织吗?而且还有怎么样都不会死的评价,这么一来,不就跟能以超越常人的等级,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者类似……?”
“你不能用字面上的意思,去解释这句话啦。那绝对有什么含意……话是这么说,但我不认为是像耍小手段这种粗劣的做法。我想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真相,大概不会停留在单纯不死的程度,说不定是基于什么不得了的法则。如何?你们科学侧那边有什么情报吗?”
小操祈单闭上右眼,但这里从敌人手里得到一些来自魔法方面的见解也许不是什么坏事,遂嘟嘟嘴,纠结了一下哪些可以说之后才开口。
“虽然没有像你们魔法师那样的理解方式,但科学侧这边认为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行动原理并不像人类,或者说就是因为这种原理力,我们才很难将她分类到人类的范畴里哦。”
“什么意思?”
“是指驱动方式啦☆。就像我们人类做事情时,会考虑利益,考虑好恶,考虑大义情分,有时也会做出一些毫不合理的事情。但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不同。”
逐渐觉得喉咙开始干涩,但身上有没带水杯一类的东西,小操祈只好轻轻咽了口唾沫,继续开口。
“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行动原理更类似于昆虫,是将一种事项二分为两个极端选项。是热是冷、是甜是辣、是湿是干,从这种一零选项中不断二选一,通过大量积累之后表现出类似于人类的性质,就像计算机的AI图灵测试一样。”
“……”
那就是芙罗兰·克洛伊杜尼。
非人的存在。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或计划,就能打破坚不可摧的装甲,让雷神索尔与上条当麻昏厥,甚至连学园都市的无人兵器都能粉碎。
当麻陷入了沉默。
“……你是在想,她根本不需要保护?”
雷神索尔嘲讽般地开口。
“不是那种会激发保护欲的弱者,就不需要帮助了?没有说明过特殊过去或情况,就不想帮助了?因为没有可爱到能产生移情作用,就不能帮忙了?不是能开心聊天增进感情的朋友,就不帮了?喂喂……我说当麻先生啊,你上条当麻就只是这种生物?”
“是啊。”
当麻在依然处于仿佛肋骨和内脏互相挤压的痛楚下,如咒骂般说道。
“若是需要这种理由来决定要不要救人,那么与其在这里烦恼,还不如快点去跟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交个朋友。这跟她是否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本无关。”
要考虑的事很多。
但就像要阻断这种思考般,当麻的视线被脚下给吸引过去。
“那里……还开着大洞呢吧。”
正确说来,是被坚不可摧装甲上所开出的大洞,和其内部的黑暗吸引。
那是种诱惑。
当麻也不知道自己是受到了什么诱惑,但那个洞穴中有“某种”东西。
“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
小操祈摆摆手,像是挥开飘过来的烟雾般扫走当麻的想法。
“那里是小夜都不被允许随便进出的地方,你们如果进去的话,要不是彻底死翘翘,要不就会变成下一个芙罗兰·克洛伊杜尼。”
“我知道……”
到了这个阶段,当麻和索尔有两条路可以走。
为了追上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将目光从移开。
为了探索学园都市,或者更大意义上的世界之谜,以内部为目标。
应该说是……“幸好”吗,他们原本就有明确的目的。
“最优先的是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快点追上她吧。”
“太好了,你不会变成传说中那种可怜的受害者。”
雷神索尔之所以会松了一口气,理由应该不只是当麻没有被“黑暗”所吞噬。
如果只有一个人,恐怕他自己也没自信能战胜诱惑。
即使知道一旦踏进去几乎等同死亡,或者有更悲惨的下场在等着自己也一样。
“……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往哪里走了?”
“就在一直传来爆炸声的地方吧。”
“跟欧雷尔斯势力,几时会注意到?”
“要是现在还没注意到状况有变,那就真是蠢到家了。”
那么,非做不可的事只有一件。
尽快找出芙罗兰·克洛伊杜尼。
当麻和索尔的视线同时转向小操祈。
两个人的“谋划”已经明目张胆的展露在“敌人”面前了,小操祈耸耸肩,将这种行为理解为确认她的想法。
“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就算是奉劝你们不要再趟浑水,你们的死脑筋力也不会听吧☆?”
不同于面色依旧凝重的当麻,索尔咧嘴一笑。
“我该说声谢谢吗?”
“随你便咯,感谢力多一点对人家来说又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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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芙罗兰·克洛伊杜尼,正抱膝坐在地上看着章鱼烧的摊子。
因为目前是的准备期间,即使过了完全放学时间,以学生为对象的餐饮店依然在营业中。除了一般店铺外,路上还并排着许多摊贩,而且价格相当诡异,出乎意料地贵……应该说正重复上演节庆特有的生意模式。
因为学园都市的居民有八成是学生,所以路边摊的店员也是高中生年纪上下的打工人员。
……应该说,依他的身份,本来也得在自己学校帮忙准备,因此目前正处于是一旦被同学发现就会很麻烦的立场。这是中被称为“叛徒”的独特立场。
不知是否如锥子般前端尖锐的工具,快速翻滚铁板上的圆形食物这点刺激了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好奇心,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路边摊。
另一方面,以打工的学生的立场来看:
虽然章鱼烧随处可见,但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是种意外地常因既成印象与误解而被脑补,充满谜团的食物。就连打工的学生自己,也一度以为只需要用一根类似锥子的工具去转动正在烤的章鱼烧,可是仔细观察能看见厨房的连锁店后,他这才发现其实得用到两根。
同样地,可能是因为印象中混合了便利商店卖的那种易于保存的章鱼烧,他原本以为要烤到完全熟透,结果差点导致大失败。
虽然打工的学生对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一直盯着自己观察的视线感到诡异,然而铁板上的章鱼烧正以现在进行时接近完工,根本没空停手。不过除此之外,他可能也在无意识中,想透过熟悉的作业流程来追求安定精神的效果。
只给她一两个,在生意上倒不会有什么重大打击。然而要是这一幕让别人看到,使得想占便宜的人聚集过来,就会发展成大问题。
虽然打工的学生这么想,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推测有误。
蹲在路边的芙罗兰·克洛伊杜尼双手正在微微动着,打工学生这时才发现她是在模仿自己手上转动章鱼烧的动作。虽然一开始动作笨拙,但渐渐抓到了窍门。她手中明明没有握任何东西,可是那默剧般画出柔和曲线的指尖,却让人有种她正握着专门工具的错觉。
就在此时。
“喂!那边的!”
浑厚的男性喊声传来。
打工的学生先是吓得肩头一颤,当他转过身去后再次被吓到浑身狂震。对方是全副武装的警卫,而且是四人一组,这可是十几秒内就能收拾便利商店抢匪的战力。
学生一瞬间觉得,是自己这种在准备期间忙着打工的“叛徒”,触犯了某条规则,不过他登时明白到是自己误会了。因为警卫们包围的是蹲在地上的芙罗兰·克洛伊杜尼。
他们取出了无线电与某处联络。
“寻获目标人物。现在我们要逮捕她。”
“……”
“什么?那不归我们管辖。送到你那边的理由是什么?无法说明就恕难从命!对方已经击坠了四架无人攻击直升机,护送距离当然愈短愈安全吧!”
“……”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听着,若按照正常程序,应该要将她送到我们的分部。快说,为什么要由我们提出解释?不给个能足以信服的理由,我们就照正常程序走。”
他原本就是拥有体育老师超进化程度压迫感的警卫,不过因为内部的争执,让那种气氛更为倍增。
打工的学生不知为何害怕起来,但是敌意的集中目标芙罗兰·克洛伊杜尼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她最多只是微侧着头。
虽然“一端览祭”是以学生为主的内部活动,不过特别重要的协助机构高官来视察倒也屡见不鲜,所以有时也会出现伪装身份打算鱼目混珠的人……
打工的学生想到这里,就看见某种令人厌恶的状况。
芙罗兰·克洛伊杜尼虽然直到刚才为止,还在模仿自己烤章鱼烧的动作,但此时她双手指尖的动作有所改变。这可不是烤章鱼烧的动作变笨拙这么简单,很明显已经转换成另一种不同系统的动作。
打工的学生再度把目光转移到抱膝坐着的芙罗兰·克洛伊杜尼所眺望的人们身上。
警卫。
看着那些可能因联络有误而正以无线电吵架的枪械专家,她开始吸收某些东西。这点从她双手指尖的动作透露出来。
和章鱼烧那时一样。
最初显得很笨拙。
但随着时间流逝,精准度也以飞快的速度提升。
“总之!只要没有充分的说明和法律依据,我们就不能遵从这项指示!既然懂了就叫法律专家去我们分部吧。或许可以找法学教授?”
打工学生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警卫们没有注意到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动作变化。打工学生甚至觉得“警卫们是否知道这微小的情报”就足以形成致命的分水岭。
可能因为对方过于烦躁,让打工的学生有一瞬间犹豫是否要搭话。
而事情就在这时决定了幸与不幸。
“桃泽,用手铐把嫌犯铐上。八城去把车开过来!别在意有人插手这件事,这是我们的……”
警卫的话只说到一半,就中断了。
因为芙罗兰·克洛伊杜尼悄悄地起身了。
毕竟是有四个人包围住她的情况下,当她试图起身时,应该能抓住她的肩膀按倒在地……
“喂……喂!”
警卫慌张地出声威吓,但打工的学生却有种错位的感觉。
若要举个例子来说,就好像是拼命在对一个已经从月台跳下去撞列车自杀的人,述说人生有多美好。
那是下一个瞬间发生的事。
从眼前的情景吸收了某种暴力后,她的手造成了连续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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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响起警笛声。
虽然红色闪光污染了夜景,但光芒种类其实非常繁杂。基本上是警卫的特别车辆较多,但其中也混杂了消防车与救护车。以阴暗的夜空为背景可能很难分辨,但同时还有相当多的救护直升机也在天上交错。
不过被准备工作追着跑的学生们却一副悠哉样。
或者应该说是因为现在,也许正处于脱离日常生活的准备期间。
“什么什么?”
“难道有人玩过头,把酒带到校舍来?”
“出现警卫跟救护车也就算了,没必要出动消防车吧?”
“这可是啊。消防队不是也到处求表现?喏,比如他们在校园里架着消防水带,英勇地将天妇罗油引发的大火扑灭。”
……事情当然不是如此,但学生们总是这样将事态认定在自己能理解的框架内。就像是把没察觉危机与规避危机能力误认为同义词。
为了在学校通宵工作而买来大量宵夜的学生们来回穿梭,在他们完全没有留意的景象中,有一张靠着自动贩卖机的长椅。
问题不在自动贩卖机或长椅上。
而是躺在长椅上,那个将银发绑成麻花辫的褐肤少女。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
长椅的后头,还屹立著名为的铁桶形人类。两人都是令世界为之震撼的正式成员。
“……总觉得到处都在发生骚动啊。”
背后的剧烈晃动着。之所以看起来有些喜悦,并不是因为状况有变化,而是由于恍神中的玛丽安·斯琳格奈亚开始会注意四周吧。
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警卫的特别车辆去向有一定的规律。要是更进一步分析情报,说不定就能分析出了。同时,也能发现并非停留在一处,如同在城市中悠哉晃荡四处观看般,不规则地移动着。
……但是。
“怎么办?”
这句话轻松到跟在考虑晚饭要吃汉堡,还是用站着吃的荞麦面打发一样。但是由玛丽安·斯琳格奈亚说出口,就有相对应的意义。
这可不是杀一两个人就结束的程度。
而是在问是否要毁灭土地、地形、城市、文化、历史……
是否要把这附近原本的景象,涂上整片血腥与魔幻?
她的疑问属于这种等级。
因而剧烈地晃动着。
这名自愿将自己变成这种最佳化形态的少女,在中几乎可以说是例外。她是个不会对玛丽安·斯琳格奈亚的言行,抱有任何避忌情绪的稀有人材。既然身为直接战斗要员,同时又身负协调状况功能的雷神索尔不在,那她们的作战会议,就很明显地会朝不稳健的方向出现改变。
就像位于陡峭坡道上的巨大岩石。
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简单让它滚动,而且一旦顺势加速,就没人能阻挡这种状况了。
就连在坡道上滚动的大石本身也一样。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躺在长椅上,将一只手伸入所穿的连身工作装怀里,拿出来的是一把黄金做的锯子。这是以改造人体,或进一步发展的破坏人体为宗旨,能在不会让人死亡的情况下将其四分五裂的工具。
因为现在是准备期间,没有学生会去指责轻轻转动手中利刃的玛莉安。
她“依然”被视为这座城市平稳景色的一部分。
哪怕动作再怎么微小。
只要在她背后推上一把,就能让眼前所见的一切覆盖上红与黑的存在……
“……还是太麻烦了。超没干劲啦。”
虽然铁桶还在晃动,但玛丽安·斯琳格奈亚依旧赌气躺下睡觉。
魔法师是种一旦失去当作自己原动力的目的之后,就再也不想活动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