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男人 第91章 大章(6000+)
作者:大风吹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没多久,身后传来了水流声。..

  是他开了水闸。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余光撇到镜子里男人精魄的体格,两条腿结实又修长,还有他的屁股,简直是黄金屁股。

  “出去吧。”周湛的声音传来。

  我反射般转身:“可以出去”

  周湛正好转过身来。他大方将他的身子完全展露在我面前,我双眼发直,嘴唇微张。

  他眯了眯眼,笑道:“叶叶,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会让我感觉到骄傲。”

  我一听提腿就跑。直冲到外面才感觉脸颊上的热气渐渐隐下去,呼吸也终于变得顺畅了许多。

  可渐渐平静下来后,我又不免顾虑他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以

  卧室中,我踱来踱去,直到听见里面匡唐一声,我直冲进去。

  周湛正半附着身子,沐浴露的瓶子掉在浴缸外,他长臂一伸正在捞,而受伤的那只手抬在半空中。动作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快步走过去,帮他捡起瓶子,随后道:“还是我帮你吧。”

  周湛的黑眸浅浅眯起,唇边很快绽放开丝丝缕缕的笑:“好。”

  他坐在水中,水下他的身躯一览无遗,我很快搓了毛巾,让他背对着我。

  小心的,仔细的,帮他上沐浴露。

  周湛笑说:“叶叶,长大之后没有女人帮我洗过澡,谢谢。”

  “其实我该谢你才对。”他不但帮我挡了刀子,还成全了我的小心思,隐瞒了他对手最重大的秘密。

  周湛却说:“我们是夫妻。”

  他穿好睡袍。浴室留给了我。

  水流声哗哗冲在我身上,算不清冲了多久才从浴缸中出来。

  站在镜子面前,镜中我的似乎瘦了一大圈,不着寸缕。宛如初生。

  我哈了口气,不知不觉写下两个名字。

  很多年少时的回忆特别清晰的卷上来,每一个片段,每一个情节,都好像经过时间的冲刷更让人记忆犹新。

  只是爱上陆寒深的那天开始,我便没了我。

  但周湛教会我的爱情观却是永远不要太过依赖一个人,因为即使是自己的影子都会在完全黑暗的时候离我而去,逼着人长大的都是经历。

  “叶叶。你好了吗”周湛敲了敲门:“怎么这么久没事吗”

  我隔着门应了声:“我准备穿衣服,没事。”

  伸手拿过周湛给的那件白衬衫,我快速穿在身上,一颗颗将纽扣扣好。

  他身材高大英伟,衬衫穿在我身上我就像只窝在里头的小鸡,衣摆拖到了大腿,袖子卷了好几层才露出了手。

  从浴室出来,周湛躺在床上看杂志,我走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盯着杂志,目不斜视地说:“婚礼场地什么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你不喜欢度蜜月,但我还是希望婚后能带你去旅行一次。”

  “去德国吧。”我自己都没料到竟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突然偏头,眸间闪过一抹惊色。

  我说:“去你长大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周湛的表情显然有点意外,他盯着我,缓缓放下杂志,手指在我吹干后更显顺滑的头发上一顺到底。

  他的眸光好似凝结,嗓音也低沉至极,温柔至极:“叶叶,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我说:“我们是夫妻。”

  他笑了笑:“你抢我的台词,版权费付了没”

  酥油灯一般的光线下,我们互相凝视着,有种情愫正在悄然发生质变,不管是我,还是他。

  “我想睡了。”我偏开头躲开他的目光,始终还没完全习惯身侧之人。

  周湛嘴里嘶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你除了衬衫什么都没穿,是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定要点破吗没有换洗的衣服,连衬衫都是他的,我实在没洗好澡再穿脏衣裤的习惯。

  “看你的书。”我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

  “我也该睡了。”周湛手里的书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关掉了灯钻进被子里。

  我能感觉他正仰卧,室内黑暗至极,我们的呼吸都能很是轻易的被对方听进耳朵里。

  “叶叶。”他低润地叫我的名字。

  “嗯”

  他嗓音含笑:“你不用紧张,我说过暂时不会和你发生那层关系,但我现在想吻你。”

  我狠惊了一下,这算什么铺垫的台词。

  “我要睡觉了。”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

  “还没睡着不是吗”他翻了个身,气息落进我耳朵里。

  从宝石中提取的琥珀香,低调,淡雅,似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着。

  他大手一扼,忽然将我的脸板过去,二话不说就擒入口中。又似蜻蜓点水,一触就走,随后低哑地告诉我:“我只是想吻你,不要拒绝,因为不想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再做别的。”

  我身子当即往后一缩:“你残废着,要是再靠近我就把你手给折了。”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那一层层由浅及深的笑声越来越低哑清晰。

  他挪了挪身子,竟抬起那条受伤的手臂随意搭在我腰上:“你知道的,这条手臂伤了,别动。”

  话音刚落,唇上再度沾染他的气息。

  我犹如木偶,完全僵住。

  陌生的唇温,不如陆寒深的冰凉,他是温热的,现在更是温柔的。没了霸道和索取,更像是在告诉我,真正撩人心湖的吻是什么样子。围帅向才。

  吻渐渐变得潮湿起来,我没有动,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伤的手臂在我腰上,而是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无力抵抗,我的理智因他的温柔正在被吞噬。

  他妖冶的舌尖像蛇一样引动着我的惊颤,他闷哼了一声,却实在是很有分寸,似乎也料到我不会回应什么,这个吻虽然吻得很动情,但并没有太过深入。

  他很快停止了动作,声音也染上了欢愉:“叶叶,只有我可以这么吻你,记住了吗”

  我心里莫名哽咽了下,轻声说:“周湛,我不是处女,你知道的,为什么还”

  周湛的笑声突然染上了些许嘲讽:“叶叶,知道女人最该和什么男人在一起吗看来曾经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唯爱注意者的人似乎完全不懂男人。”

  “什么意思。”我惊了下,不动声色得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快抵到大床的边缘。

  被子中间突然钻进了层层岑冷的空气。

  周湛这次没有再靠近,黑暗中我渐渐借着窗外微弱月光看清楚他的轮廓。

  他低低地说:“你认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维持长久关系的是那层膜,还是那个人当然,不排除因为那层膜而在意那个人。但反过来理解,如果一个男人丝毫不介意你的过去,哪怕是最残破的样子也能接受,那么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反而更纯粹”

  花式夸奖自己的另一种手法,但他的这番言辞确实让我无从反驳。

  我暗自呼吸了下,还没有完全从刚刚那个突来的吻里抽离。

  “说的说的是有道理,可你说就会很奇怪,因为你根本就不信爱,也没有爱。”

  周湛笑了笑:“叶叶,我不是没有爱。只是”

  “只是不信”我试探道。

  他沉默了好久,只有一层层沉稳的呼吸声落进我耳朵里。

  我说:“你看,没话说了吧。所以我才说,你来教我这种观念,特别奇怪。”

  周湛缓缓开了口:“并不是完全不信,只是觉得我没那么幸运能遇见。我生来就是个不幸的人。既然如此,别人爱不爱我没那么重要,且当一个女孩完全爱上我会让我变得束手束脚,作为一个商人人生起伏太大,也许这一秒家财万贯下一秒对方就要跟着我挨饿受冻。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行驶主动权,我有感觉,那便留下。”

  “倒是挺符合你的思维方式。所以我就不幸成为那个你暂时想留下的女人请问周先生准备留多久三个月半年一年等你没感觉是,我是不是就自由了”我小心翼翼地试图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湛冷笑了下:“叶叶,为什么你们女人总喜欢听那些所谓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生命是不可预测的,人生更是有千万重变,在我的理解中,真正长久是陪伴,而你十分幸运嫁给了一个对婚姻有传统观念的男人。”

  “那只是你认为,我不觉得这是种幸运。”

  “你的意思是,到现在还忘不了陆总哪怕他精神有问题。”周湛的声音更低了,像是蕴藏多年的酒,蛊惑又幽远。

  黑暗中我垂下眸子,有些恍惚地说:“你能忘记自己在德国的经历吗也不能吧只要他真实存在过,我为什么要去忘记”

  “好,我换个方式问你。如果我愿意放手,你是不是马上会回到陆寒深身边”

  惊愕之余,我并没有说话,更准确来说内心是混乱的,我的生活,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所有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地被他所掌控了。

  空气中漂浮着许久的沉默,周湛过了很久突然说:“距十八号还有十天,如果你真想去找陆寒深,这十天我给你绝对的自由,伯父伯母那边我会照顾好,但我希望每天晚上你都能回来。”

  “你,你说什么你刚刚说我可以去找陆寒深”这是周湛可能会做的行为吗不像他,且更让我难以捉摸他当下的心思。

  周湛的手抽了回去,翻了个身沉沉说了句:“我刚刚的字词说的很清晰,你的听力也很健全,何必再要我重复一遍。”

  他在暗示我没有听错。

  翌日一早,我起床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

  洗漱完后,我下楼,张笑坐在客厅里。她告诉我周湛一大早就出门了。张笑还挤眉弄眼道:“你这个老公办事效率还真是高,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一家医院的电话,说是我可以去先实习,跟着一个中医名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微惊了一下,一把拍在张笑的肩膀上:“真的那不就等于你成了名师的徒弟光是头衔都够你混一辈子了。你可要好好干啊。”

  张笑抓抓头:“放心吧。我当然知道。叶叶,谢谢你啊。”

  我走到沙发处,拿起一包拆开的薯片塞一片进嘴里:“你该谢他。”

  张笑跟过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要不是因为你,我张笑是哪颗葱他周湛会管他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原本悬挂在脸上的笑突然就僵住了,咀嚼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是啊,都是因为我。

  一次一次另我感到困扰的逼迫,现在却成了如雪中送炭般的善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笑又说:“对了,他出门时还真开了那枚红色的车,哈哈,还挺听话的。”

  我愣了愣:“你是说他今天出去也开了那辆”

  “对啊,我看见他没拿你那辆车的钥匙,哈哈哈哈。他一大老爷们开那颜色真是委屈他了,叶叶,你可真损。”张笑狠狠笑了一阵,有惊呼道:“还有件事儿我差点给忘了,他说你一会要是出门就把这个带上。”

  我顺着张笑手指的方向看去,茶几上放着一对很精致的耳钉。

  我拿起一看,有些狐疑,他怎么又突然送我首饰。

  张笑说:“他让他必须带上,说是这耳钉上面有监听设备。只要有了体温,监听设备就能开始运作了,他说万一你的安全出现隐患,它可以让他知道你所身处的位置。不过,你都在家,一般哪里会出什么安全隐患,我觉得他太敏感了。”

  我瞪大眼睛。

  所以昨晚周湛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不但允许我去找陆寒深,而且还考虑好了我的安全问题

  顿时,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上楼拿了自己的手机,很快给周湛打去一个电话。

  他接得快:“出发了吗”

  我咽下口唾沫,冲动地说:“这次又是你赢了。我彻底放弃再见他的念头,只要不再去打扰他的生活,才是真的救他。”

  电话那头的周湛沉默了片刻,含笑道:“叶叶,你总算开窍了。”

  中午,我妈要来给我做饭。几天没见,我确实也想念她们了,立刻像是孩子般在电话那头撒娇:“好啊,我想吃妈你包的粽子,一会能不能给我包几个正好我有朋友在这,而且周湛肯定没吃过我们这的酱香肉粽。”

  “得,我看你是想让阿湛尝才让我包吧。”我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行,我和你爸这就出发。”

  “要不我来接你们吧。”

  我妈说,来去路上浪费时间,他们搭地铁来。

  午饭之前,我接到电话出门去接,一下楼就看见我爸妈大包小包拎了很多菜,嘴里还抱怨:“这北京的菜可比我们小镇要贵太多了。大城市的消费就是高,我和你爸那点退休金在这连一日三餐都伺候不上,多亏阿湛每个月都给我们钱,对了,告诉他别给了,一个月给十万也太多了,弄得你爸睡都睡不好,感觉是在卖女儿。”

  我愣了愣:“一个月给十万”他根本没告诉我这件事。

  我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阿湛给我们的感觉太好了,我和你爸有点不真实,你说现在的女婿,给丈母娘买房的能有几个更别说样样都照顾周到。小叶啊,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服气。”

  我没说话,搀着我爸上了楼,进了屋。

  他们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满意地点点头:“这地不错啊,装修挺有特色的。阿湛当时也该给我们弄个这样的房子,四合院那总觉得太大了。”

  我爸白我妈一眼:“你要求还挺多,四合院那房子老些,价格肯定便宜点,这市中心的房得多少钱啊,人家阿湛也不是欠我们的。”

  我一听噗嗤就笑了,随口说道:“爸妈,你们住那四合院比我这贵多了,我这几千万,你那一个亿估计还朝上。”

  当我说完,突然没了声音。

  我爸妈互相看看,有点不信地问:“我们住的一个一个亿”

  “嗯。那里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他是真的用了心。”我说。

  在一旁听音的张笑手一伸把我拽到一边:“我刚儿没听错吧,你在夸他”

  我轻愣了一下。是啊,我竟然无意识地夸奖了他。夸奖了一个曾经处处逼迫我的男人吗

  张笑却说:“挺好的,既然嫁给了他,你的确该对他有感情,这样你们的婚姻生活才可以和谐嘛。至于陆总,你就别再想他了。其实他对你也没有周湛对你好,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毕竟他都不在你身边。”

  我没说话,之后就陪我妈进了厨房。

  我妈一边捣鼓着菜,一边对我说:“小叶啊,我知道你和张笑关系好,但是留她在总归不方便,你可长点心眼,那种闺蜜抢人老公的,这社会上还少啊。越是看上去没心机的,才越危险知道吗”

  “妈,你真想多了,张笑不会是那种人。”我帮她洗着菜,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

  整理好一切,我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两颗药丸。我拿在手里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这是什么金戈是什么”我问。

  我妈压低了声音:“阿湛都三十岁了,你们抓紧,这个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我前几天特地让邻居给我捎来的。”

  我差点把药滑到地上:“妈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有了孩子,婚姻更稳固。”我妈白我一眼:“这个药据说很不错。”

  我憋红了脸:“生孩子和性能力虽然有关系,但不是主要的。”

  “你不收,我给阿湛去。我一个丈母娘这不是不好意思才给你的吗”

  我一听,赶紧揣在兜里。

  午饭,我和我爸妈张笑四个人一块吃,下午他们给我包完粽子我就开车送他们回去。

  这一来一去,到市区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车子路过陆氏珠宝,我往窗外多看了几眼,很快开过去。

  一处红绿灯前,我的车子停下。

  没多久身后冲上来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我起初也没太在意,直到边上那家伙不停地按动喇叭,我才又多看了一眼。

  半截车窗下,陆寒深冰彻的眼眸如同浸泡在寒潭中的黑曜石,逼人的眼神像是当下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下去。

  我骗了他,拿自己的生死骗他离开周湛的记者会,现在他用这种看神看着我似乎一点也不稀奇。

  我很快逃开这种直视,正好绿灯亮了,我车子开的飞快,而他穷追不舍,我完全到了哪里有路就往哪里开的惊慌。

  从来不曾想过,我有一天会这么害怕和他的相遇。

  陆寒深的车穷追猛打,在一处转角,他的车突然横在我面前。

  我踩下急刹车,车头还是蹭上了他的车。

  陆寒深从车里下来,二话不说一拳砸碎了副驾驶的车窗,冷声道:“下来”

  我开门下去,陆寒深快步走来,一把扯住我的手:“不是出车祸了吗不是快死了吗佟叶,你真行。”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说:“对不起。”

  陆寒深忽然冷笑,连拖带拽把我拉进车里,油门一踩就直冲出去。

  车里,男士麝香味席卷鼻头。

  车速飞快,他像是发泄一般带我感受着飞车惊魂。就这么一路开回陆氏大楼总算在停车场停下了。

  陆寒深冰彻的眼睛盯向我,胸前起伏地剧烈,一字一句道:“佟叶,如果有可能,你还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阿阿深。”我睁大眼睛,所以,他还是要我哪怕一次次和我说过再见,说再不管我,他还是过不去自己的感情吗

  他身子忽然探前,大手狠狠扼住我的下巴:“如果我放弃追查那件事,并且把你顾忌的那些人全都照顾好,你愿不愿意回来”

  他说的这些,等同于是把我之前的所有顾忌都摈除了。

  可我为什么忽然这么混乱,不安。

  我身子一侧,谁料我妈给我的药盒不合时宜的掉了出来。

  心,犹如被刀刃划开,我惊得不能自抑,赶忙弯腰去捡。

  陆寒深却快我一步捡起了药盒,冰凉的黑眸死死盯着盒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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