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血脉镇邪祟
老痒的双眸似乎化作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众人的目光都吸了进去!
倏忽间,众人竟感觉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尽是浓墨一般的漆黑,如海潮一般的涌动着,让人不安,让人惶恐,一股股眩晕之感快速的从脑海深处弥漫出来。
吴天真的身形摇晃了起来,如同醉汉一般,眼神迷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胖子与阿宁要稍好些,却也是扶着脑袋,表情痛苦。
就连闷油瓶也皱起了眉头,目光不善。
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诡秘黑暗中,一道赤色光华如流星划破漆黑的天幕。
满天赤光中映照出了一张俊雅且坚毅的脸庞,那是刘猛!
他挤出一滴指尖血,连点在众人额头,随后猛然转身,一记鞭腿甩出,直接将地的老痒踢飞出去数米。
嘭!
老痒重重砸落在地,激荡起大片的烟尘。
“咳咳!”他急促的咳嗽了两声,口角中溢出猩红的鲜血。刘猛身形不停,一个箭步跨出,踩在老痒的胸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
“跟我玩心计?你配吗?”
老痒面色瞬间惨白,眼眸中满是敬畏,可很快他的脸浮现了一抹惊慌,似乎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
他伸手指向远处的祭祀台,颤声道:“江爷...江爷,魔鬼树...醒了!”
刘猛脸色依旧淡然,抬脚转身,望向远处的祭坛,只见那株张牙舞爪的怪树,似乎是扭动了起来!
那一条条色泽漆黑,好似已经枯死多年的树枝,突然活了过来,摇晃着、舒展着似乎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一个身穿兽皮大袍的沧桑老人,站在祭祀台的最顶端,他高举着双手,黝黑的脸庞交错着一条条如沟壑般的皱纹,他在吟唱着。
晦涩而复杂的声音从他口中脱出,古老而神秘的梆子声响起!
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吟咏,兽皮大袍在空中飞舞,四周空气似乎都随着那晦涩的声音震颤着。
随后,那神秘梆子声停了一瞬,兽皮老人嘴角扬,露出半截枯黄的牙齿,他笑了,那是一个诡秘的笑,然后他的身体猛的舞动了起来!
那仿佛是古的舞蹈,举手投足间透着沧桑的气息,梆子声再度响起,舞蹈的每一个动作皆在梆子声的鼓点,交织成了让人心神震颤的祭舞。
一条条粗大如蟒蛇的黑影,从地窜了猛的窜了出来,在空际中狂舞!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半片天幕都被这些蟒蛇般扭动着的树根遮蔽,众人已经看不到祭坛了,可那诡异的梆子声依旧响彻耳畔。
像是有什么东西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接近,那死亡的脚步声!
闷油瓶脸色瞬间变了,那双淡然的眸子中露出几分惊讶,他高声喝道:“跑!这株蛇手鬼杨曾经是巫祭树,这里是它的祭坛,我们都是它的祭品!”
他的话音未落,四周便有泥沙飞溅,一条条树根,带着破风声急速向众人掠来。
一道黑影带着破风声闪过,地的被绑缚住手脚的梁师爷,瞬间被穿透胸膛,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只剩下惊骇与绝望。
他嘴巴张的老大,喷涌出的鲜血里带着破碎的内脏!
粗大如蟒蛇的树根将梁师爷串冰糖葫芦般串起,一击毙命之后,就拖拽着梁师爷的尸体,快速退回。
胖子等人才从老痒的催眠中清醒,便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都愣在了原地,脸满是惊讶与恐慌。
事情紧急,闷油瓶也顾不客气了,拎起吴天真就丢了出去,随后又要去拎胖子,“我给你们殿后,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吴天真被丟出去后,才回过神来,望着让人胆寒的百条树根,脸色惨白无比。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难道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闷油瓶,你跟我们一起走!留在这里,会死的!”吴天真大声呼喝着。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将胖子丢了出去,就转过身,面对席卷而来的树根。
阿宁脸露出了骇然,她没有逃走,而是跑向刘猛,似乎是想要在死亡之前,将那句压在心头的话说出。
刘猛面色依旧平静,他望着向自己奔来的阿宁,只是微微一笑,甩出一柄匕首,将阿宁身后一株紧追不舍的树根,击飞出去。
“刘猛快逃,我喜...”阿宁微微喘气,正要将压在心头的话说出,却见刘猛踏出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似乎天地塌陷,也不足以撼动刘猛的心神。
“不需要逃。”
刘猛抽出了腰间绑缚的双刀,用鲜血将刀锋染的微红,随后,他向着那千百条疯狂舞动的树根发起了冲锋!
阿宁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那千百条漆黑的树根,就像是一条条出水的恶蛟,这哪里是人力能抗衡的?
“你快回来,会死的!”阿宁的话语中,出现了一丝颤音。
刘猛没有转身,轻轻招手,示意阿宁放心,随后他双刀狂舞,斩击在一条甩来的树根,银亮刀光狂舞,猩红的汁液顿时飞溅。
噗!
破革声响起,一条树根被刘猛斩落在地,还兀自扭动着...
刘猛的身形向前急冲,双刀舞如银龙,留下一地破碎残肢!
闷油瓶瞳孔一缩,看着在树根狂潮中挥刀不停的刘猛,眼角微微抽了抽。
他怎么会这么强?
刘猛站在所有人面前,一人挡住了百千诡异树根!
那让人心烦意乱的梆子声还在响,可那扭动如恶蛟的树根,却在遭受一场屠杀。
被一个人屠杀!
猩红的汁液不断飘落,这是一场狂欢的盛宴,那梆子声仿佛变成了刘猛的伴奏,他穿行与红色汁液形成的雨中,银白的刀光闪过,必定留下一条甚至是数条树根的残肢。
如果说那些疯狂舞动袭来的树根像是一条条恶蛟,那刘猛便是斩蛟之人。
有蛟龙处,斩蛟龙!
他踏着一地淋漓的血色向前冲锋,一人就像是一支势不可挡的铁骑,乘奔御风,直奔祭祀台。
遮蔽半片天幕的鬼杨,被刘猛硬生生切出一道巨大的破口!
这充斥着力与美的暴力美学,将阿宁看的都说不出话来,心中唯有一片震惊与悸动,那双美眸流光溢彩。
原本被闷油瓶抛向远处的胖子与吴天真,都跑了回来,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猛,脸写满了惊讶。
胖子嘴巴张的老大,好像要生吞下一个鸡蛋,他喃喃道:“我的妈呀,江爷就是江爷,不愧是我倒斗肥王子都认可的男人,真他妈神了!”
吴天真也满脸的震惊,看着刘猛挥刀不停,心神激荡。
闷油瓶已经退了回来,有刘猛在前面抵挡蛇手鬼杨就够了,他只需要防备一些偷袭的树根,避免再发生梁师爷的惨案。
刘猛在蛇手鬼杨中穿梭,以手中双刀破开一条血色的路,已经离那座祭祀台越来越近。
那祭祀台的苍老巫师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大张着嘴,只惊恐的吐出了两个无声的字。
“变数!”
随后,刘猛一刀再次挥出,斩落面前的一条蟒蛇般的树根,一步踩祭坛的阶梯!
祭祀台最顶端,苍老巫师的身形变的透明了起来,然后彻底消散,他本就是蛇手鬼杨模拟出的幻象,存在与否并无损大局。
只是那诡异的梆子声还在响,并且愈发急促,像是一篇乐曲演奏到了高潮,嘭!嘭!...
每一次响起,鼓点就像是敲在心脏一样,众人的心脏都随之砰砰跳动。
仿佛有一只手,攥紧了众人的心脏,越来越紧,吴天真等人脸出现了一抹诡异的潮红,体内的气血在梆子声中不断翻涌。
吴天真按住怦怦直跳的胸膛,顿时明白过来,“这梆子声会让我们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
再这么下去,别说是人了,就算是骆驼的坚韧心脏也会承受不住压力,破碎开来!”
“草!”胖子紧紧捂住胸口,那里已经有一阵阵绞痛传来。
闷油瓶的脸多几分不正常的潮红,他眯着眼睛,望着已经踏祭坛的刘猛,他们离祭坛还有一段距离,都受到这么重的影响。
那直面蛇手鬼杨的刘猛,所遭遇的又会是何等的冲击?
闷油瓶目光朝祭坛那边望去,只见刘猛在踏祭坛之后,步伐便慢了下来,但依旧沉稳坚定。
扑通!扑通!
刘猛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微微皱眉,脚步依旧平稳的拾级而,祭坛的最顶端,漆黑干枯的蛇手鬼杨依旧舞动着,奇异的梆子声愈来愈响!
像是一首召魂曲,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剥离出去。
那些粗壮如蟒蛇般的树根已经不再袭来,这祭坛似乎是某种圣地,亦或是禁地。不过二十余级阶梯,却仿佛天梯一般高不可攀!
不过在神秘血脉的作用下,刘猛对梆子声的适应,远比常人要强。
那足以将常人心脏震破的声音,他还能忍受,不过胸腔中免不了一阵锥心般绞痛,脸也多了几抹潮红。
他紧咬着牙关,一步步向前踏近,每踏近一步,都要承受莫大的压力,他的背脊已经淌满了汉水,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他的身。
可刘猛心中清楚,要想真正诛灭蛇手鬼杨,必须直面祭坛那株蛇手鬼杨的主根!
祭坛之的漆黑树木,扭动着似乎在嘲笑面前人类的不自量力,树枝簌簌而动,诡异十足。
不过二十多级台阶,在梆子声的莫大压力下,刘猛足足走了近一分钟,在他踏祭坛的那一刻,蛇手鬼杨忽然停止了扭动。
随后,整株树似乎是颤动了一下,竟有一只只眼睛在枝干睁开,让人头皮发麻!
那一双双眼睛中满是血丝,呈现一种狰狞的血红色,一股浓重的尸气瞬间向刘猛袭来。
与此同时,一条猩红的枝干也从刘猛身后的窜出,直扑向他的后背!
远处观望这一幕的众人,心中皆是揪了起来,这株蛇手鬼杨如此邪异,早已经超过了众人的想象,他们都担心刘猛会遭遇不测。
祭坛,刘猛大口喘息着,胸腔中的心脏在梆子声中跳动如鼓,让他脑袋一阵阵眩晕。
不过在蛇首鬼杨睁开那百余双眼睛时,他就已经在开始准备,生死一线,刘猛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身后的破风声袭来,刘猛猛然转身,避开浓重尸气,一刀扭身斩出,劈砍在身后袭来的枝干,刀锋与血色的枝干瞬间碰撞,迸溅出刺目的火星。
那截树枝被他斩断,但那两柄早已不堪重负的短刀,也布满了裂纹。
这两柄刀已经接近破碎的边缘,刘猛心头一紧,蛇手鬼杨的主根近在眼前,没了短刀,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对抗这株邪树?
刘猛心弦紧绷,可蛇手鬼杨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咻!
又是一道破风声在刘猛耳畔炸响,一条体表猩红的树根再度从他身旁破土而出,扑向他的腰身。
这祭坛的树根,远比祭坛之下树根更加邪异,虽然只有成人手臂粗细,可那尖锐的末梢就如一柄标枪,体表面还长满了倒刺,与一个个小小的空腔。
一旦猩红树根击打在人身,倒刺便会钻进人的体内,那一个个空腔就像是刀剑之的血槽,会大口吸吮敌人的鲜血!
刘猛可不愿被这样一根树缠,说不定那倒刺之,还有尸毒,或者是神经毒素,能顷刻间致命。
他猛然转身,布满裂纹的一双短刀,再度砍出。
咔嚓!
短刀嵌入了血色树根内,可在此时,两柄短刀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就破碎开来,化作碎片四溅。
刘猛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手中只剩下了一对刀柄,那血色树根已经带着破风声再度袭来。
他赶紧向身旁一闪,血色树根带出一道赤影扫过,将他衣袖瞬间撕裂,锋锐的倒刺蹭了一下,便带走了刘猛胳膊的一小块皮肉!
伤口咕咕渗出鲜血,疼痛之感清晰的传入脑海,耳畔又是诡异的梆子声,刘猛脸有些苦涩,这株蛇手鬼杨,当真是邪异至极。
他随手丢了两只刀柄,摸了腰间仅剩的一把匕首,与一柄双管猎枪,准备迎接下一次树根的攻击。
可几秒之后,没有破风声袭来,刘猛眼中多了一抹疑惑,缓缓转头环视四周,只见那株带走他一块血肉的血色树根,现在竟是趴伏在地。
不但没有之前的煞气逼人,反而还快速的枯瘪了下去。
这是什么回事?难道这东西,怕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