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这里也就断了。
我没法好奇这里头提到的他们是谁,线索太少了,只知道他们在玻的口中是很恶的样子。
他们毁掉了我的一些东西。
大概……和数据重组有关。
我拥有的这个能力约莫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想要,但是没办法把能力转移到他们身上,然后干脆让我的这个能力灰飞烟灭得了。
我没打算再记起些什么。在我的观念里,这东西很玄,你越想记起些什么你就越记不起来,越执着效果就越差。就像你丢东西,你费尽力气翻箱倒柜往往就是找不到,等你心灰了,意冷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时,用玻的话说就是:“嘿——这孙子就搁我屁股底下待着呢!”
我很少有这个烦恼。我持之以恒地让我的东西坚守着从哪儿来就回哪去的原则,比如进门以后我首先第一件事是把钥匙挂在门边的挂钩上,而玻会根据心情甩在不同的地方,一般状态是甩在门边的柜子上,疲惫状态是甩在客厅的沙发上或者卧室的床头柜,特殊状态是哪也不甩,就挂在手指头上,忘了把它拿下来。所以有时候,玻就面临着出门要狂找一通钥匙的情况,而我没有。
就算丢了我也不太慌。我有一个朋友擅长算命卜卦,据说以前还跳过大神。东西丢了找她掐指一算就行,东西丢哪往什么方向找当天适不适合找合适找的时间是几点一应俱全,基本八九不离十。如果算出东西找不回来了,她还会开导开导你:“失主,有道是无缘莫强求,你与此物缘尽于此,是时候断舍离,学会放下了。”
所以……
你看,这不又记起来一段麽。
我就这么慢慢想,放养式回忆,积少成多,积水成渊,聚沙成塔……
“小玻啊!你听得见吗?!”
……
吓我一跳。
我可能是太沉浸了,完全没发现珊迪已经在我身边好久了。
“我在,我在。”我连忙解释,“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是早上的事吗?”珊迪看起来很内疚的样子,“是我们太八卦了,对不起,小玻。”
“没关系,珊迪。事实上,我根本没在意早上发生了什么,我刚刚是在想过去的一些事。”
“嗯……那就好。对了,这个给你。”
珊迪递给我一只篮子。
“这是大家今天的午饭,我待会可能没时间送,你能帮帮我吗,小玻?”
“当然可以。”
“太好了。”珊迪像完成什么任务一样如释重负,“那,我走了。”
“请等一下。”
“怎么了?”
珊迪看起来很紧张。
“我想问个问题。”
“嗯……你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尽量,尽量。”
“你不用太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珊迪紧张得好像心都要蹦出来了,“我想问问,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叫我小玻了?”
“啊?这个……”
这个问题好像超出了珊迪的认知范围,她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琪琪先这么叫,她叫得多了,然后我们也跟着她叫起来的。嗯,是这样。”
“嗯……关于这个问题,珊迪,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凑近她,“我更希望大家能叫我小沐或者其他含沐字的名字。因为,和我关系好的人都这么喊我。”
特别是玻,她花样百出,比琪琪还会给我取名字。
“哦哦,好的。对了,那个‘mu’是哪个‘mu’?”
“三点水,加一个木头的木。”
“好的好的,三点水加一个木头的木,我记住了,待会让琳或者葛罗瑞亚给我写一写……那个,我会去通知其他人的,你放心,小沐。”
珊迪认真地记下,随后走出了大门。
解释一下,这并不是我心血来潮的举动。
我只是不想再冒用玻利维亚的名字,特别是在得知确有其人的情况下。
尽管我一开始只是拿它当躲避影怪的挡箭牌,当初玻又说是我的曾用名,但根据我这边回忆带来的感觉是这好像真的,应该,就是她的名字。
所以我才会做出上面的举动,因为我想找机会把这东西改回来。
它不属于我。
它是玻的东西。
我想我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