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船,岸边有人垂钓,水质清澈,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漾出一圈圈涟漪。
夏藕只一眼便觉得惊艳,道“这景色可真不错!”
“泡子河东北面有观象台,再往北有贡院,西南则有蟠桃宫。
再往前有个集市,那里酒肆饭店颇多,茶帘酒招飘荡于绿树间;春日东便门城墙下时兴跑马比赛,冬日冻结的冰面上时兴坐冰筏遛弯儿……”
牙人站在桥上,又指着不远处,介绍道“那是鲜鱼胡同,这是钓饵胡同,再前面的是江檫胡同,最近河的是丁香胡同和船板胡同,您先去哪家看看?”
“去丁香胡同吧,那里出门就能遛马了,方便!”夏藕目测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决断。
牙人脸色微顿,想了想,道“丁香胡同倒是有一户要卖的,只不过……有些……”
“只不过什么?”稷澂抬腿,往丁香胡同走去。
既然小娘子喜欢,他这一家之主又岂能不满足?
牙人碍于涂瑞这个本地人在场,也就不好遮遮掩掩。
“这里曾是池家给池大姑娘嫁妆院子的其中一所,如今池大姑娘出了那样的名声,怕您嫌弃……但价格倒是中规中矩,不过两千两而已,比旁的那些胡乱要价的院子,可合适太多了。”
众人很快就下了石桥,到了丁香胡同。
牙人拿了钥匙将门打开,请人进去。
这所院子不大,只有两进,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飞檐反宇,画栋雕梁。四四方方,没有缺角,朝向也正。
主院里还有栋精巧别致的两层小楼,是邻里间最高的建筑,视野宽阔。
玉兰、海棠栽在门厅前,虽然过了花季,但带着醉人的新绿,随风轻轻的摇摆,生机勃勃。
院子的东侧种着石榴树,西边栽种着柿子树,果子尚未成熟,但依旧可预见秋收时的硕果累累。
后院还挖了一方小池塘,旁边载了很多花树,郁郁葱葱,百花争艳。
因为院子作为池瑶的嫁妆,还带着许多不好搬的大件家具。
牙人笑着随口道“东榴金,西柿银,玉兰海棠门厅兴,种个金玉满堂,多子又多福!”
“可还有还价的余地?”夏藕看着这院子,是样样都觉得不错。
至于女主的那些名声,她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反正她自身行得端坐得直就够了。
牙人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道“凭心说一句,池家急着出手产业,怕是还能商量商量。”
其实,不仅这所院子,因为池瑶逃了太子的婚,还同戏子私奔,池家在朝堂举步艰难,生意也步步为艰。
奈何之前铺张的太大了,这会儿被各大仕宦勋贵盯都快成了骰子,能蚕食的蚕食,能压制的压制。
这宅院沾了池瑶的名声,但凡家中有女眷的,便不敢沾染,生怕惹了晦气,万一自家女儿也变得那般孟浪,他们就是哭都没脸不是?
也许过几年,这个风头淡淡还好说,但现在池家的这些产业,绝对卖不上价格,但又不能不出手,非常的矛盾。
“麻烦您去同池府说一声,这宅子一千两,稷某便要了。”
“一千两?”牙人惊愕。
平心而论这种在燕京城闹中取静,充满贵气的地方,要价两千两都是可遇不可求,这位爷直接对半砍价,给一千两!
这个价位绝对是半卖半送了,只要池家人不傻,绝对不会卖,他敢打保票……
然而,当牙人硬着头皮到了池府,同府上说了稷澂出价的时候,池瑶的母亲,高夫人一口就答应了,还立刻让池管家过来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