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暴打和南风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邺城,人人笑话某人太怂包蛋了,一点鲜卑汉人模样都没有。
和南风为此差点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后还是他养的那群**们出口劝解,和南风这才哭哭啼啼地不再闹腾了。
但是和士开开始闹腾了。
打他儿子不算什么,高延宗这小子当真那群世家公子的面,将他儿子按进土里,这特么就是完全不把他还有和氏一族放在眼里啊。
他当即想去和高湛告状。
可是高湛在壶口关一带和周军对峙,邺城中的王府中只有高胡氏。高胡氏正哄着高纬呢,没空与和士开瞎巴巴。
和士开那个气啊,直接去告了圣状。
这不告还好,一告高洋就来劲儿了——他早就看这个一直奉承高湛的佞臣不顺眼了。
高洋当即命高孝瓘彻查此事,高孝瓘识时务地查出了和氏一族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事情。
虽然现在不喜政事,但高洋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朝堂上出现贪官污吏。
于是和氏一族成了他在今年整治贪官的第一刀。
男为奴女为妓,只有和士开被留在了邺城……
皇宫附近的猪圈里面。
知道什么是虾仁猪心吗——诶我不杀你,我就让你和猪一起生活,和猪抢吃的,我还天天告诉你和氏一族死了谁。
诶,就是玩。
当被派遣在外和周军对峙的高湛知道这事之后,和氏一族已经芜湖了,他想救都不知道怎么救。
高湛气到牙痒痒,却又只能憋屈地将这口苦水咽到肚子里。
同样憋屈的,还有姜虞。
头号佞臣没了,没法加速亡齐,他不憋屈就怪了。
【我太难了!】
坐在姜虞对面,和他下着围棋的高孝瓘淡定饮茶。
难就对了,以后你口中的佞臣,我会一个个亲手拔除。
亡我大齐?
你就想着吧。
“定修兄,你又输了。”高孝瓘落下一枚黑子,看着这盘胜负已分的局面,微微一笑。
“哎,还是殿下厉害啊。”姜虞心不在焉地捧场谄笑。
【我的老和同志啊,你咋这么不给力啊。】
【跟个憨批似的,机密说查出来就查出来了,你咋不学学人家和珅好歹苟个几十年啊。】
【(-﹏-`;)】
高孝瓘抽了抽嘴角,抬头看向对面之人,缓缓启唇:“定修兄啊,大齐当下风气不正,定修兄以为该如何改善?”
“啊这,清谈之风自百年前便已流行,臣无力更改啊殿下。”姜虞摇着狗头保命装糊涂。
【嗐,什么清谈啊,全是一群自诩隐士的纨绔子弟在那结伴嗑药。】
【磕吧磕吧,最好都别干正事儿。】
【诶,我要不要让姜四喜多买点五石散过来?】
高孝瓘:“……”
“那定修兄以为,何人可以稳住我大齐?”
姜虞一愣。
【这个问题,好像在哪里听过?】
“额……殿下,臣以为和士开绝对可以稳住朝纲!殿下信我!”姜虞佯做沉吟,不紧不慢开口。
【大佬快把这佞臣放出来,让他继续霍霍朝廷!】
高孝瓘:“……”
你想着吧,我连窗都不给你开一扇。
“定修兄啊,和士开乃贪污之辈,岂可在我大齐立足?”高孝瓘摇头,“何况皇叔命令,叫他待在猪圈思过。纵然长恭颇有几分话语权,也不好替他说话啊。”
姜虞一噎,内心戴上了痛苦面具。
【呜呜我的老和同志啊,你太不给力了吧。】
【算了算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不就倒了一个嘛,还有好多呢,不慌,问题不大。】
高孝瓘:“……”
他饮了一口茶,还要说些什么,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咦,长恭啊,我记得你不是不爱下围棋的么?”
姜虞和高孝瓘齐齐侧头看去。
【好家伙,果然都是一个厂家出来的,和大佬神特么像。】
高孝瓘:“……”
来人风尘仆仆,身穿甲胄,一双凤眼炯炯有神。瞥见二人看来,不由心生诧异。
这个人,怎么和长恭有三分相像呢。
“三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高孝瓘起身过去作揖,面上带着清晰可见的孺慕之色。
“哪有好久,不过半年罢了。这半年,我家长恭都封王了,三哥甚是欣慰。不过长恭啊,三哥瞧着你清减了,今日三哥做东,请你吃羊肉。”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一笑。
【这是那个直肠子河间王高孝琬?】
高孝瓘挑挑眉,指指姜虞,同男子说道:“三哥,此乃尚书令姜虞,长恭新结交的朋友。”
【怎么感觉大佬像个小孩子家的在炫耀……】
【不过也对,在大佬刚刚混进邺城的时候,待见他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兄弟,还有斛律老将军和段韶了。】
【其他那些人……嗐。】
“微臣见过河间王。”姜虞起身,俯首作揖。
高孝琬听到姜虞的名字,顿时目光一亮:“原来你就是那个推行科举,发明活字印刷的姜定修啊。”
姜虞:“……是。”
【能别提这茬儿吗,我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让鲜卑汉人起飞对我有好处吗,没有。】
高孝瓘:“……”
总有一天要磨光你亡齐的心思。
“定修真乃我大齐之福,走,今日小王也请你吃烤羊肉!”高孝琬朗声一笑,二话不说地拉起姜虞,往兰陵王府外面走去。
姜虞:“??!”
【那又腥又硬的烤全羊?!】
【不不不老哥你放过我的牙吧!】
【我和你斗酒都行啊。】
高孝瓘挑眉。
他三哥斗酒的本事乃邺城一绝。
正好,等下让他来套套话。
让他验证一下,他梦中看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其实高孝瓘本来并不相信姜虞的心声的,但是说巧不巧前不久他遇到了一个算命瞎子。
那神棍说他遇上了一位贵人,可以助他逆天改命。
但他的改命方式有点特别,如果说出去,人家肯定会把他还有那位贵人当成犯了癔病的疯子的。
因为这瞎子颇有些权威,以致高孝瓘在将信将疑中,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相信自己听到的心声,都是对未来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