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县令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可以说他就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色中饿鬼,跟陈檀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好色级别。
这人也就是个县令,假如他也是个王爷,估计肯定是会比陈檀更加离谱的。
邋遢男摸到郭县令的屋子里时,郭县令,包括他正搂着的女子,全然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时候郭县令还在那开黄腔呢,调戏人家说你这大馒头怎么这么大,让我尝尝有没有蒸熟。
那女子故作娇羞的扭捏了一番,嘴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随后,当郭县令的手掌刚放在其中一个大馒头上捏了捏时,郭县令忽然就觉得手掌一疼。
心里头还纳闷,怎么回事这是?大馒头还能咬人?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随后他目光转到自己的手掌上,登时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一支剑的长细剑尖,正正地刺穿了他的手掌,染着血迹的剑锋在灯火之下泛着寒光,滴答滴答的往下面滴血。
而这把剑,正是从那女子后心处刺入,穿过了她的身体和那块大馒头,刺中的郭县令手掌。
此时郭县令再看那女子,瞪大双眼,想要叫喊,但她的嘴却被人从后面死死捂住。
那双眼睛里蕴满泪花,充斥着绝望,与向郭县令求救的讯号。
郭县令刚要张口大叫,此时却有一个人头从那女子脑旁探了出来,还顺势把下巴搁在了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紧接着他朝着郭县令阴森一笑,郭县令嘴刚长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又闭了回去。
这时他也不敢再看那女子了,连疼都不敢喊,虚心的骗过头去,只敢嘶嘶的倒抽凉气。
邋遢男呵呵一笑,在那女子耳边低语道:“看来县令大人是不打算救你了。”
那女子崩溃般的摇着头,被邋遢男用一双大手死死捂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求饶。
但邋遢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手中那把剑猛地往外一拔,然后就迅速的将这女子抹了脖子。
眼看着一个刚刚还在跟自己你侬我侬的女子,转眼间就成了一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郭县令心里头都发寒。
他捂着自己手掌的伤口,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冯大侠饶命!冯大侠饶命!求求你莫要杀我,求你饶我一条性命!”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邋遢男冷笑着,他的表情虽然一点都不狰狞,但却格外让人恐惧。
尤其是在摇曳的灯火之下,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就显得格外的阴森。
还滴着血的长剑,邋遢男慢慢的抬了起来,然后便又缓缓地搭在了浑身颤抖个不停的郭县令肩膀上。
剑身搭在郭县令肩膀上的时候,郭县令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
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太清楚面前这个人了,那真是说杀人就杀人,一点情面都不留。
自己之所以会安排了这么多人来给自己当保镖,就是为了防这个人。
但是几乎每一次这个人都能不引起任何的动静,摸到自己的房里来。
因为他,郭县令甚至都想过换个地方住,然而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找到自己。
更何况郭县令对现在这个宅子又很满意,搬家又舍不得。
所以这几年来,他也没把搬家这件事提上日程。
其实郭县令前几天安排人四处去宣传是他击溃了牛角山贼匪的时候,就想过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但是他心存侥幸,觉得没准这个人那天就已经死了。
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没死,还回来报复自己了。
现在郭县令的心里真是十分的绝望,心想着没准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就听邋遢男说道:“郭县令,郭大人,我听说前几天,我们牛角山遭受重创,这事儿是你牵头办的,这是真的么?”
郭县令立刻矢口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啊冯大侠,不是我干的!你找错人了!”
邋遢男冷笑一声道:“不对吧?我可是打听了好几天,县里的老百姓都这么说,连官府的人也都是这么宣传。
郭县令啊,你这就有点不讲究了啊。
想当初我们可是约定好,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然你以为这几年,昌平县的老百姓是怎么过上安生日子的?
如今你主动打破了我们的约定,背弃了承诺,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说着,手中的长剑,就开始慢慢往郭县令的脖子上靠近。
郭县令是动也不敢动,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误会啊!误会啊冯大侠!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
我……我……我是冒领功劳啊,此事与我是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们县里新来了一个主簿,他今年才刚十六岁,也是花钱买的官。
但这小子不老实,他刚一上任就逮住了慧九和尚,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一下子还把铁佛寺给一窝端了。
之后他又听说了慧九和尚躲到你们牛角山中,于是他这才想了个办法,连带着慧九和尚,想要把你们牛角山一网打尽。”
邋遢男把剑锋抵在了郭县令的脖颈之上,然后怒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姓郭的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你能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你觉得跟我们没有关系么?
你应该没忘记,上一任县令是怎么死的吧?”
“哎呀冯大侠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生死关头,蠢笨如郭县令,脑筋也是转的飞快:“冯大侠你有所不知,我也不是没有阻止过,但没有用啊!
那姓唐的小兔崽子,他不知怎的,说动了整个县衙里的人。
我是骂也好,是哄也罢,这帮人就像是王八吃秤砣一样,铁了心的要跟着那姓唐的干。
我能怎么办?下面人都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而且我早就想给你们通风报信了,可是……唉!那姓唐的把我看得很死,我派出去的人半路就被他给截走了,一脸好几天,就算是我家派出去买菜的人,他都得让人跟着,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冯大侠啊,你可知道这件事过后我为什么急于领功么?这就是原因啊!
他端了铁佛寺,干了件大事,人们都相信他,那我成了孤家寡人了,可不就得想点办法,好重新叫大伙向着我么?”
邋遢男眼睛一眯,缓缓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冯大侠啊,我说的句句属实,假若又半句扯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古人的眼中,发誓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本来就迷信,他们就觉得发什么誓,就会出什么事。
郭县令这撒谎发誓脸不红心不跳的,足以说明他的人品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邋遢男的重点也不在于郭县令是否说谎,他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邋遢男都不在意,至少现在是不在意的。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去给大当家,也就是他们的大哥报仇。
至于这个郭县令,等报完仇再料理他也不迟。
反正这次牛角山元气大伤,跟他姓郭的也逃不了干系,早晚还是要出手对付他一番的。
想到这,邋遢男就收回了长剑,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都发誓了,那我姑且相信你。
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姓唐的小子,他住在何处,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郭县令闻言一愣,心说自己对这个还真没什么了解。
眨了眨眼,他可怜巴巴的看向邋遢男,然后摇了摇头。
邋遢男哼了一声,他其实也没指望从郭县令这就能得到关于唐重的情报。
这姓郭的是个什么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还不了解么?
这就是个蠢货,脑子里除了女人和钱之外,就只装了肥油。
看来想要报复这个姓唐的主簿,关于他的情报还得自己去打听才成。
想到这,邋遢男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看了眼地上那个女子的尸体,他再抬头看向郭县令,冷冷的道:“这个人不用我处理吧?”
“不用不用,当然不劳冯大侠你大驾。”
“那我走了。”
邋遢男说完,就把那口剑丢到了一边。
这剑本身也是他从之前敲晕的那两个衙役身上取下来的,他自己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带在身上。
随后,便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还不忘反手把门给带上,可以说是很有礼貌了。
郭县令见他离开,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身上的冷汗蹭蹭的往外冒,整个后背就好像刚被一场雨浇过似的,湿的透透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郭县令才敢呻吟,方才那邋遢男在这儿的时候,他是强忍着疼痛连声都不敢出。
好半天过去,郭县令才缓过劲来,再看地上那女子的尸体,郭县令心说行啊,你这也是替我当了一次替死鬼,我可得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