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脑筋不算太灵光,但雷金纳德还算得上个行动派。
没有再花时间做无意义的恐吓,他直接拉开了两步距离,下一刻身上亮纹闪现。
与此同时,阿米拉反而是靠近了付前,用意倒也很好理解——盯着这位古怪人士,以防有什么意外之举。
可惜她很快就发现,异样并不在付前身上,反而是……
“你们?”
视野里面,雷金纳德身上花纹很快交织成一个特别的环形,并在震荡中扩散入茫茫灰雾。
而深吸一口气的他,睁眼发现依旧站在原地的二人,震撼之下又深吸了一口气。
“我懂了,其实我们刚才是从噩梦进入了现实。”
可惜不等他发表感想,付前就猛地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我们才是为数不多的解脱者,现在是要设法去莱尔汀救其他人。”
“这不可能!”
两名教团人员明显不可能接受这种解释,但问题是不接受的话,那该怎么解释?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迷惑星律的力量,阻止从噩梦里脱身……”
喃喃自语间,雷金纳德想起来什么,猛抬头看着付前。
刚才就提到自己二人可能也出不去,居然不是胡扯……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另一项律法呢?”
面对求知若渴的眼神,牧者并没有推辞,提供了一个思路。
“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
雷金纳德几乎是瞬间否定,表情看上去比刚才更觉荒谬。
“哼,群星的奥秘,岂是你可以想象!”
付前神情倨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教团成员。
………
眼前的发展,付前还是称得上满意的。
当然不至于无聊到关心两位教团成员的归程问题,甚至付前对蹂躏他们的信仰也毫无兴趣。
之所以一路引导,让二人做出刚才的尝试,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验证一下这个噩梦的“强度”。
事实证明,对于两位教团成员来说,它比以往的夜班更加难缠。
此外“另一项律法”的猜测,也并不是纯粹胡扯。
鉴于阿米拉等人明显奇怪的任务,在付前看来,这噩梦非出自教团之手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能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奇怪,付前对昨天晚上那柄奇形怪状的脑叉,可称得上印象深刻。
唯一的问题,为什么?
……
今天这个早晨,其实说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明显阿米拉的报告交上去之后,叠加奥林特尔那边的情况,教团重视之余,意见存在一些分歧。
西蒙背后的猎人众,对自己的态度无疑更加严厉。
更早一步出现,如果日出那一刻自己被察觉到过分明确的污染,那么很可能不会被太礼貌对待。
然而教宗的庇护下,自己轻松对付了审查,这才有了阿米拉二人登场的机会。
他们同样目标明确,并一路跟西蒙配合,观察自己对迷雾的反应。
而一定程度确认跟弃子无关后,自己终于被带往目的地——废墟中的旧教堂,并因此进入了一场噩梦。
虽然景象诡异,但噩梦的稳定程度无疑相当高。
高到阿米拉他们都没有办法自行脱身。
综上种种,似乎有一个很简单的解释——测试还没结束。
教团让人把自己送入噩梦,囚禁并等待,想确认某些东西。
……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推测,其实还有一个前面提到过的原因,那就是付前从来都能“看”到,真实世界的自己。
就站在那找不到的房屋废墟附近。
阿米拉二人、西蒙也都一样,当然他们应该并不具备对这一点的认知。
除此之外,付前甚至还知道有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但很明显并没有趁机偷袭的意思。
这属实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付前指的是两边的时间错位。
计时一说当然是真的,付前甚至知道,进入噩梦后的第一分钟,“现实”的时间流速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在一分钟到达的瞬间,外面的世界静止了。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除非从噩梦中醒来,否则下一秒永远不会到达。
付前一时忍不住遐想,如果前面的猜测属实,教宗视角里的莱尔汀,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当然了这暂时是题外话,现在关键是——他们在等什么?
目前能够帮助做出判断的信息还是太少,但好处是看上去自己只要愿意配合,答案会自动冒出来。
亦或者……自己也可以稍微督促一下。
“你去哪里?”
下一刻,因为付前群星奥秘的发言,正深深怀疑人生的雷金纳德,忍不住喊了一句。
因为他的视野里,那位“暗月使徒”竟是在转身走人,看上去毫无继续交流的兴趣。
“当然是回去,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伱们已经证明了自身的无能。”
停下脚步,付前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随口犀利点评。
“……回去哪里?”
这说法理论上还真难以反驳,最初来这里的理由,就是对方表示自己二人也已经出不去,现在这一点真的被深刻证明。
但这位未免走得过分干脆,阿米拉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教堂啊,你们的任务不就是让我去那里?”
付前语气理所当然。
“如果待会儿觉得迷茫,欢迎来我的教堂。”
怎么就成你的教堂了?
两位受邀者心中吐槽时,下一刻却是目光骇然,齐刷刷后退两步。
那位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暗月使徒,竟是做出了一个双手托举的动作,同时身体陡然膨胀。
顷刻之间,一道让人隐隐不敢直视的身影,出现在了这片混沌之雾里。
这甚至不是重点,更难以置信的是,那一路过来,始终难以激起波澜的浓雾,一时间竟仿佛在被撕裂。
面对这挑战想像力的画面,两人终于是站在原地,无力发表任何感想。
抗压能力挺强的嘛,不错。
他们注视的目标却是并没有管这些,一边感受着辉煌暴君撕扯下梦境的抗性,一边步履不停,潇洒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