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国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身边还簇拥着一群人鱼长老。他见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一看样子就知道过程并不顺利。“普拉修,我的儿子,看来你并没有带回好消息。”普拉修低着头,脸上有点窘迫,嘴里小声的说道:“是的,父王。”“那头白龙并不好打交道。”“我和他约见了一面,中途他就发怒离开了。”想当初,他可是在人鱼国王和诸多长老面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一定会将白龙的情况弄清楚。可如今只带回来这样一个结果。现在的他,就一个感觉,无地自容。幸好,人鱼国王并不在意儿子的失利,而是平淡的说:“普拉修,不要在意。”“当初你提出那些建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会成功。”“但是,这是一个锻炼你的好机会。”“我想你在其中一定学到了不少东西。”普拉修点点头。国王接着说道:“深渊之门的封印现在还是很牢固的,只要没有外力的破坏,就不会出现问题。”“向索亚夫纳尔再增派一批支援。”“还有,派出鱼人和那些放牧的鱼群,在海面上寻找白龙的身影,确定出他大致的地盘。”“记住,让他们小心一点。”人鱼国王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然后对着普拉修说:“跟我来。”两者来到了王宫内殿。国王放下了手中闪着幽蓝光芒的权杖,躺在了卧榻之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啊~”普拉修只能坐在卧榻旁边的矮座上,等着父王的训示。“普拉修,这次你知道了吧?做好一件事并不是如你所想那般简单。”普拉修正在怔怔出神,听见父王的话,赶紧回答。“是的,我还是太天真了。”“呵呵,毕竟你还小嘛。”人鱼国王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人鱼一般能活五百岁左右,而普拉修今年只有八十岁出头,是一个真正的小年轻。“你要学得还有很多。”“比如这次,你就不应该亲自出面,而是应该让和白龙见过一面的斯弗达尔,和他交谈。”“作为王族,你必须得学会驱使手下。”“事事亲力亲为的结果,就是每件事情都做不好。”普拉修将手臂支在卧榻上,又往前挪移了一点。“是,父王,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学着像您一样的。”停顿了下,他接着说:“那我们就不管白龙了吗?”“不必再管他。”人鱼国王摆了摆手,解释道:“既然他不是为了封印而来,我们只要弄清楚他的地盘范围,然后让那些鱼人注意观察他的动静就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普拉修,我能够理解你,想做出点事业证明自己。”“但是,要学会取舍。选择正确的目标,而不是在一件错误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普拉修心中哀叹了一声,只能遵从父王的命令。“父王,三十年前的大战是我们胜利了。就算封印被破,我们也可以再次将深渊的恶魔赶回去。不用这样小心吧?”“普拉修,当年你还小,没有参与联军,不知道那时候惨烈的情况。”“差一点,联军就败了。”“只不过是运气站在了联军一边。”“而运气,不是永远眷顾我们的。”普拉修似懂非懂。……罗萨尔在小岛上又待了两天,然后就准备去维亚纳吉港检查一下特雷托的“作业”。要是一切顺利的话,现在特雷托应该已经打败叛军,进入了维亚纳吉港。三龙最后在小岛上空盘旋了一阵,接着迅速远去,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维亚纳吉港。“看样子,战斗已经结束了。”罗萨尔看着下方明显经过战火洗礼的城市,还有那些举着白龙旗帜在城里到处镇压骚乱的海盗们,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去,找找特雷托。”特雷托此时正在处理新的一批俘虏。古蒙特那个蠢货接到托莱西的口信之后,还真的以为托莱西已经将敌人消灭,运回了很多战利品,需要他带人出城去港口搬运。古蒙特只带了几百个士兵,还有上千的民夫,就在港口迎接托莱西。不过,等来的却是悬挂着白龙旗帜的海盗大军,以及想要努力表现的卡勒俘虏们。古蒙特看着冲向自己的托莱西,惊恐不已:“托莱西,你干什么?”他还以为这个卡勒蛮子想要撕毁协议,吞并自己,一个人占据维亚纳吉港。托莱西没有理他。自从亚帕祖成为特雷托的伙伴之后,托莱西也被允许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动了。战斗开始之后,他就看见了前面的古蒙特,准备抓住他,用来抵扣自己需要交付的赎金。他的实力差一点就能突破到超阶,古蒙特这个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只一拳,古蒙特就被托莱西打得吐血而飞,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首领,剩下的人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港口中乱作一团。特雷托趁此机会,带着人冲破这些士兵和民夫,直接占据了城门。而越来越多的海盗们下船之后,加入到战场,正式清缴城中古蒙特的手下。叛军们原本跟着古蒙特对抗安尔斯蒂,只是为了他许诺的财富和权势。现在他自己都被抓住了,曾经的许诺也成了一个泡影。叛军们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而是选择在城中抢劫钱财,然后打算逃出这里。要是逃不了的话,就在追兵到了的时候投降。特雷托可不会让主人的“财产”,被这些家伙给损伤分毫。他命令手下在城中镇压那些抢劫的溃兵,自己则带着亚帕祖去处理投降的俘虏们。古蒙特此时已经醒了,也了解过原委,正在大骂托莱西。“该死的卡勒蛮子,竟然被一群海盗给俘虏,还串通他们来对付我!”“你简直就是一只深渊蛆虫,毫无品德,你只配待在粪坑里!”“去死吧,托莱西!”托莱西听得血气翻涌,脸色涨红,恨不能用泥巴塞到他的嘴里,好让他学会什么叫闭嘴。古蒙特还在继续:“托莱西,你这个胆小鬼、懦夫,简直丢尽了卡勒人的脸面……”“你是不是还想去安尔斯蒂舔安娜的脚指头,啊?”“……”特雷托很远就听见了古蒙特的大吵大闹。“为什么不让他闭嘴?”特雷托严厉的看着周围的手下。手下们原本是想看看托莱西的笑话,现在听见自己的老大发话,赶紧用块破布堵上了古蒙特的嘴巴。托莱西向特雷托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虽然他气愤于古蒙特的这些话,但是旁边窃窃私语的卡勒人和偷笑的特雷托手下海盗,却让他更觉得难堪。现在,古蒙特终于闭上嘴,托莱西可以舒口气了。他看着特雷托身后的龙兽亚帕祖,犹豫一下,还是走到了跟前。“额,维亚纳吉已经被你拿下,之前的承诺还算数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卡勒?”特雷托摸了摸身后亚帕祖的扁嘴,这次战斗他也参与了。出现在战场上的龙兽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叛军们全都哭喊着逃跑,没有丝毫抵抗的勇气。特雷托很感谢主人将亚帕祖交给自己。听见托莱西的问题,他淡淡的说:“着什么急,现在维亚纳吉港还在乱着,总要等到全都安定下来。”“再说,你们的赎金可还没付呢。”“只有见到闪亮亮的金币,你们才能走。”托莱西试探着问:“这叛军的首领古蒙特是我抓住的,能不能用他来抵扣我的赎金?”特雷托拒绝道:“不行。”“就算没有你,他也跑不了。”“你的赎金还是要照常付。”托莱西眼神中有些不满,却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现在是俘虏呢?只能任由他捏圆捏扁了。特雷托看着逐渐聚拢起来的俘虏,对着手下们说:“留下一部分人看管船只和俘虏,其他人全都进城镇压骚乱。”“还有,把海盗团的旗帜举着。”……罗萨尔停在门口之后,在俘虏中引来了片刻的骚乱。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对方阵营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白龙。至于罗萨尔身边的希丽和希薇,则是完全被众人忽略了。特雷托骑在亚帕祖的背上,很快赶到了主人的身边。但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亚帕祖却突然停了下来,再也不肯前进。特雷托疑惑的问:“亚帕祖,你怎么了?”龙兽含糊的说:“你自己去见白龙吧,我要去别的地方逛逛……”特雷托有些明白了,从他的背上跳下来,随手一拍。“嗯,好,你去吧。”特雷托知道亚帕祖还是有点害怕罗萨尔,毕竟之前的心理阴影有点大。“主人。”特雷托行礼之后,就汇报起了攻下维亚纳吉港的过程,介绍了俘虏的数量,还说叛军的首领古蒙特也被抓住。“接下来,是不是要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安尔斯蒂?”他看着心不在焉的主人,小声的问道。“嗯,你去办,找人回去通知安娜。”罗萨尔说:“让她派人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地方我给她拿下来,后面可就是她的事情了。”特雷托也知道战斗他们这些人可以,但是想让他们管理一座城市,那最后一定是一团糟。罗萨尔让安娜派人过来负责后续的工作,特雷托心里百分百同意。不过,接下来主人的话却让他陡然一惊。“特雷托,准备一下,等安娜的人一到,你们就跟着我去卡勒公国一趟。”罗萨尔盯着南方,那里正是卡勒公国的方向。“主人,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去那里吗?”罗萨尔低头看了自己的眷属一眼:“怎么,你不愿意去?”特雷托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我愿意追随主人到任何地方去。”白龙这才放过他。“卡勒人能到这里来,我当然也要到卡勒人的地盘去看看。”“他们该见识一下,布里托王国新任主宰者的力量。”“同时,也该意识到,这里以后再也不是他们的‘渔场’了。”“反而,卡勒公国必须也要像布里托王国一样,臣服在我的双翼之下!”特雷托听完之后,意识到主人是想继征服布里托王国之后,再征服卡勒公国。他在心里担忧:“这是不是太快了。”当然,特雷托不是怀疑主人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毫无疑问,只要主人罗萨尔愿意,卡勒公国只有降服一个选择。他担心的是“白龙海盗团”的人。这些海盗跟着自己出来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其中经历过一些磨难,损失也不小。他们现在进了维亚纳吉港,期待着能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他们希望接下来,能拿着特雷托发下去的金币,到酒馆里去享受酒精的微醺,还有欣赏侍女柔软的身段。虽然在罗萨尔的强压之下,这些家伙绝对不敢造反,只能听从命令。不过,明的不敢来,暗的可不怕。他们的鬼主意可不少。就连特雷托也杜绝不了这些事情。虽然有这样的担心,但是在主人罗萨尔的面前,他是一点都没有透露。毕竟,罗萨尔可不会在意小虫子的想法,只有他这个大一点的虫子才会在意。罗萨尔想要征服卡勒公国也不是才有的想法。在安尔斯蒂,第一次听说布里托王国还有一个对手的时候,他就想着要将它一起征服。现在卡勒公国的海军已经算得上全军覆没,都在特雷托的看押之下。公国的力量已经被罗萨尔剪除了一大块。只要罗萨尔再去露上一面,想来卡勒公国的掌权者会懂得如何选择的。托莱西远远地看着白龙巨大的身体,心情很糟糕。“布里托王国有了这头白龙的帮助,以后公国的海军想来劫掠,怕是再也不可能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劝说大公,要和布里托王国搞好关系。”“至于劫掠,还是换个地方吧。”“听说公国西方的陆地上有着一个精灵王国。到时候去那里抢些精灵奴隶,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吧?”托莱西不知道,罗萨尔已经决定要主动去卡勒公国一趟了。到时候,事情可不会和他想的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