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黑矬子被雷劈黑的病的道水,得一天喝两次。
往道水里夹虫子时,女子忍不住呕了,现在她倒有点佩服黑矬子,这么恶心的虫子他也喝得下去。
第二罐,黑矬子接住一仰头就喝了。
秦子追是这样想的,这些个冷冰冰的道家女子会动手打人,道水好歹要喝,又喝不死人,拖拖拉拉是喝,干干脆脆是喝,不如干干脆脆喝。
喝完了,捻起趴在罐口的虫子放口里吞下去。
女子自己心里不舒服了,这个黑矬子,就是个什么都能往嘴里塞的人。
喝完了,女子得待一会儿,怕黑矬子一转背就吐了。
“听说你们有量器,在身上搓巴一下就好了。”秦子追说。比拇指还粗的拖尾巴肉虫啊,不恶心才怪。
“那是治内伤的。”女子说。
“…..其实,雷击也是内伤,皮肤黑是灼伤。”
“你能内里有伤?”
“有没有伤,搓巴一下没坏处?”
“治病能随便搓巴吗?”
女子边说边走,到门口,加了一句“别吐了啊,雪粉虫很难找的。”
幸好虫子的名字好听,秦子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跟雪搭上关系,再恶心的虫子也不那么恶心了。
你想,虫草是虫子长成的吧,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
雪粉虫是什么?量道时代的。
如果秦子追知道雪粉虫是怎么长成的,估计不这样想了,撞烂脑壳都不这样想。
喝了半个月的道水,秦子追皮肤的黑色开始变淡。
半个月,秦子追不想吃肉,只喝些糊糊。
夜晚,秦子追爱看星空,如果第二排房子里那个讲解的老人挂出的泥球是星球,秦子追有几件事想不明白。
很多星球无氧、高低温,道家都是肉身,别说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无法生存,他们为什么制造这样的模型?
去听老量道讲解,得有老太的同意,老太同不同意得先告知她身边的传话人,就是给自己送道水的那个女子。
上午女子送道水来,秦子追不肯喝了。
“你看你白了多少,怎么又不喝了?”女子问。
“恶心。”秦子追说。
“恶心也要喝啊?不治好再治就难了。”
“黑就黑吧,不治好也没事。”
“你这是到了七归子道门,不是你想不喝就不喝的。”女子话一下冷了。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喝不下你能逼着我喝?”这次秦子追不打算让步。
“了得了是吧,要不我给你了得一下?”
“来呀,这里。”秦子追指着自己的嘴。
女子捏住他的下巴,想把他的嘴捏开。
秦子追咬紧牙,收紧鼻子上的肌肉。
女子不敢真用大力捏,怕把黑矬子的牙口捏坏了,改捏秦子追的鼻子,一只手提起陶罐。捏住鼻子,无法呼吸,不想张口不行。
感觉像大人给小孩喂药,不想喝,捏住鼻子,嘴一张,药往嘴里灌。
秦子追两只手捉住陶罐。想不明白道门的男子是怎么过来的,道门的女子说话冷冰冰,做事粗暴,没半点女人味。
娶道门的女人,秦子追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女子见黑矬子捉住陶罐,用脚来夹秦子追的手。
道门的女人还不害羞。
秦子追用一只手撑住她的腿。
女子一恼,放下陶罐,两只手来箍秦子追的脖子。
秦子追抓住她的手,然而是坐着的,使不上力,被女子扳倒,拖到床边,脖子被箍住了。
在被拖到床边前,秦子追一脚蹬倒陶罐。
女子在秦子追面门上打了一巴掌,松开手,站了一阵,往罐里捡雪粉虫。
下午来送道水的换成另一个女子,女子不劝秦子追喝,只把陶罐放桌上就走了。
第二天老太来了,说:
“再过一段时间雪粉虫会变成雪粉蛾子,这次不治好,明年我不一定会给你医治。”
“我就想去听下面那一排房子里老师父讲课。”秦子追说。
“你不是本道门弟子,不能学。”老太说。
“我可以入七归子道门。”
“你要入七归子道门,得虵族长者同意。”
“师太,您让人去跟我们长者说。”
“......我可以让弟子去一趟虵族。但你要入我门,也需我门同意。”
“师太,你让我学,我会比您道门里的人学得好。”
“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里不是你做主吗?”
“这里是我做主,但我不是七归子道门的道场主。”
“师太,这事您得替我说。”
“我可以去说说,她答不答应你都得治病。”
“师太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旁边的女子扬手作势要打,秦子追也扬起手,作势要挡。
跟师太说这样的话真该打,秦子追没觉得自己说错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师太和女子走了,昨天给秦子追喂道水的女子没来,可能是气的。
第二天中午时分歌舒、琢普陪长者来了,秦子追蓬着一脑头发面向里侧躺在床上,衣服、袜子光鲜,看样子七归子量道场时常有催洗催换,要不这家伙衣服肯定脏,袜子会破出洞。
在人族这么久,衣服上了身不出两天就脏了,他那小师姐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催洗催换,又带着个婴儿。
长者去找师太,琢普、歌舒唤醒秦子追。
其实三人来秦子追知道,他是假睡。
秦子追假睡三人也知道,人族,就这家伙爱折腾,还耍赖。
这次,又折腾出要学盘道了。
盘道,在量道场都没人愿意学。
“你想好了,学盘道,团战是修盘道的一部分......。”
秦子追立马翻身坐起,“什么战?”
“团战。”
吓住了吧?
吓住了?量道者团战能有机甲团战厉害?
星河战队一战被团灭,惨不惨烈?
“学了盘道,量道场之间有团战你是要去的,你不会飞,怎么去?”
是啊,怎么去?
“学一学就能飞起来。”
“学了这么久你飞起来了没有?”
“再学一学就能飞起来。”
“道家从小修研量术,几十年才有所成。听我的,把病治好,回人族,人族里的女子任你挑。”琢普说。
秦子追撑着膝盖的手开始摸袜子,这是为难了,却又在执拗。
一会长者来了,没进屋,歌舒、琢普出去。
秦子追在窗口看着三人凌空而起。
......
道有道规,秦子追是外来人,不容易融入道门中去,没事的时候秦子追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走走。
已经两天了,师太没来答复他。
问送道水的女子,女子不回他的话。
但这个黑矬子喝道水倒是老实了,道水顿在桌上,黑坐子从床上坐起,一只脚踩到鞋上端起道水罐想坐回到床上。
“不能在床上喝。”女子冷冷地一句。
黑矬子两只脚踩到鞋上,站起,腰背往后弓,嘴往前送,就着罐口一口闷。
喝完了,放下罐,轻声问:“师太有答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