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界报纸的特色往往是《预言家日报》开辟新热点吃肉,一堆小报跟着详细报道喝汤,最后《唱唱反调》偶尔出来开辟蹊径。林戈还算是有些热点。毕竟很多人对于《唱唱反调》关于他身世的胡扯很有印象。外加是个天才。还是个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他竟然失踪了?还被《预言家日报》认为大概率已经死亡?怎么回事?谁干的?食死徒?还是某些纯血之上的家族?其他小报急忙跟着报道:《关于林戈·谢尔比在斯来特林学院的二三事》《纯血家族的大敌》《新生死亡真相:放假当天就已失踪》《论一个斯来特林泥巴种的崛起、结社、反击与死亡》……而这一次,《唱唱反调》也并未再杜撰什么黑料,只不过在第二天的报纸上随口提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林戈·谢尔比没有死,他只是去旅游了,或者迷路了?又或者学习老一辈浪漫的做法,徒步入学?”——它指的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出现之前,小巫师们一般通过飞天扫帚或者门钥匙前往霍格沃茨。但可惜……这一次没多少人把《唱唱反调》当回事。至少……博尔家族没把它当回事。因为他们比那些只会杜撰的报纸都更明确地知道,林戈·谢尔比确实死了——开学那日他们就接到了派过去的杀手的通知。只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并未接触。直到报纸都报道了林戈可能死亡的消息,他们才确定下来,并且不得不分出一个家庭成员过去和杀手接触。没办法!杀手的传话看起来非常生气,表示如果他们不立刻尝试撤销女儿的追捕令以及送来约定好的狼毒药剂,他就把林戈·谢尔比的尸体送到魔法部,并以死结发他们的谋杀。——其实送狼毒药剂很简单,撤销追捕令虽然有点困难却也能办。但唯独尸体他们必须拿到手。要不然始终有个把柄被握在别人手里,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1月4日,夜。霍格沃茨附近的霍格莫德村。猪头酒吧。莫提娜·博尔裹着厚厚的衣服,戴着羊毡帽,配合着围得严严实实的围脖,确保不会被人认出来之后才走进酒吧。“欢迎你先生……或者女士?”门口的男招待似乎分辨不清她的性别,“要来点什么?黄油啤酒或者火焰威士忌?”“黄油啤酒。”莫提娜沙哑着嗓子回答,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中性,然后非常嫌弃地打量着猪头酒吧肮脏得宛若堆积了几个世纪污垢的环境,最终视线定格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男人。浑身裹着黑布,无法分辨样貌。片刻之后。她端着一杯黄油啤酒走过去:“勒莫?”“嗯。”男人哼了一声,“你如果再晚来一天,那就只能去魔法部认领尸体了。”“或许吧。”莫提娜不置可否,“尸体在哪儿呢?”“当然是在郊外,你不会觉得我能扛着一具尸体招摇过市吧?何况还是备受关注的人。”男人语气十分不痛快,说完这些之后低声剧烈咳嗽了一番,才抬起头,露出阴冷的狼眼,“我要的狼毒药剂呢?”哗啦。莫提娜从兜里掏出来两瓶药。晃了一下后就又收回去,彷佛没看到男人的渴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以。”男人说着就晃晃悠悠地打算起来。但他尝试了两三次。均以失败告终。这让莫提娜疑惑起来:“你怎么这么虚弱?”“呵呵……”男人抬起头嘲讽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才杀掉他吗?”“为什么?”“因为那个小孩就像报道中的那样是个天才,他绝非普通的新生。”“这我知道!”莫提娜的声音变冷了,“你不用挖苦我,他能打败卢西恩,自然有点本事,否则我也不至于请你来,怎么?看你的样子,难道你也打不过他?”“不错。”男人又咳嗽起来,“霍格沃茨放假那天,他似乎感知到了危险,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躲过了人迹咒地图的搜查,然后重伤了我的一个手下,拷打之后又把我也给抓了。”“你被抓了?”莫提娜又惊讶又警惕,以至于手摸向魔杖。好在男人并没有动手的心思:“不错,要不然我为什么这么虚弱?他简直是个魔鬼,折磨了我十二天,如果不是担心打破牢不可破咒后死亡没法照顾女儿,我早就把你们透露出来了……”“但你还活着。”莫提娜眯起眼睛。“是啊!我还活着,只能说很幸运,那男孩并不知道我是狼人,呵呵,我一直抵触的身份,却是我将他反杀的根本。”“六天前的月圆之夜?”莫提娜似乎想通了一切,声音都激昂起来,“难怪那些报纸有提到开学两天前,他的朋友才失去了和他的联系,原来如此,哈哈……不过,你该不会把他撕成碎片了吧?告诉你,如果认不出来他的尸体,我可不信你的话。”“虽然撕了一些肉,但整体还算完好。”啪嗒。一个东西被男人放在桌子上,并推向莫提娜:“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几根魔杖,你看看有没有你儿子的。”莫提娜双手戴着手套,所以很放心地打开,然后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儿子的魔杖。一瞬间。她彻底安心了:“很好!看来你确实完成了承诺,喏,先给你一瓶狼毒药剂,等会儿交接完毕,我再把剩下的给你。”“我女儿的追捕令呢?”“那得等等,我们已经走了关系。”莫提娜示意男人起身,“放心吧,有牢不可破咒,我们也不会违约。”男人这才挣扎着起身,然后踉踉跄跄地带着莫提娜走到村子不远处的森林:“那是尸体。”月光下。一个身穿睡衣的黑发男孩躺在那里。他的睡衣被血染黑。肚子中空,充满着利齿和爪子的痕迹,内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但好在其他地方还算完整,莫提娜忍着恶心大概检查了一番之后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嗖!她把第二瓶狼毒药剂丢了过去。然后也不管男人是否接住。就一只手按着尸体,另一只手挥动魔杖施展幻影移形。啪!她和尸体消失不见。再出现时。正位于一个造型别致,歪歪扭扭但并不穷酸的三层小楼外,小楼的围栏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那里迎接她:“莫提娜?”“完成。”她简短回了一句,但声音已经压抑不住高兴。而那两个男人更是如此。他们当即冲过来,其中年轻一点的,正是被林戈弄开除的卢西恩·博尔,他面容可怖地扫了一眼毫无声息的尸体,当即咧嘴笑起来,同时对着尸体的脑袋踹了两脚:“没错,就是他!哈哈哈哈,他死了……”“死得好!这种肮脏又自以为是的泥巴种。”年长的男人冷哼一声,掏出魔杖对着尸体施展一个漂浮咒,“走吧,进去吧,父亲和鲁卡哥哥已经在等着了,今天,以这个泥巴种的尸体为燃料,我们要好好庆祝延迟了这么久的圣诞节!”“……”一家人带着尸体走进客厅。客厅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和一个穿着精美袍子和莫提娜十分相似的男人,他们正端着红酒说话。看到一家人进来。都是眼前一亮,尤其是前者,更是恶狠狠地说道:“就是这个泥巴种欺负我的孙子?”“是的爷爷。”卢西恩应声,“不过他已经死了。”“死了才是便宜他,否则,我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老头冷哼,“鲁卡,你知道的,我年轻的时候可是着名的行刑手,当初那位大人还在的时候,一些泥巴种都是我……鲁卡·塞尔温?认真听我说话。”“嘘……”被称为鲁卡的男人比了个嘘声,他掏出魔杖,对准林戈的尸体,然后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亲妹妹莫提娜,“我亲爱的妹妹,难道接收尸体的时候,你就没有好好检查检查?”“检查了,怎么?”莫提娜面色狐疑,“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有了。”鲁卡指着尸体的脚说道,“11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脚吗?”此话一出。数道目光全都汇聚在尸体的脚上。这脚……很长,就像妖精的脚掌一样,与身体的比例十分不舒服,初看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禁不住细看,越看越别扭。“——”鲁卡突然施展了一个停止咒。下一刻。这个黑发男孩的尸体立刻蠕动起来,它的上半身逐渐膨胀,两只脚分别裂开,被剖开的小腹成了最纤细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则变成一堆捆着墨绿色圆球的麻绳——宛若一个粗糙的大型高脚杯。上面还贴着一张羊皮纸。写着:“为了报答你们的关注,送你们一场烟花。”“这是什么东西?”几个人面面相觑。唯独最年长的老头皱起眉头:“似乎是麻瓜的东西?我记得在哪里见过……”“说不准有危险。”“那丢出去!”博尔父子走上前抬了抬,觉得重,只好作罢,准备用漂浮咒,不过在离开前,卢西恩一脸愤怒地将羊皮纸撕掉。啪!羊皮纸扯动了那些麻绳。麻绳带动圆球。然后……一道伴随在数道小爆炸之后的巨大爆炸声炸响,下一刻,滔天的火舌瞬间将他们吞噬…………“克拉拉,作为初次认识的礼物,这场烟花送给你。”林戈对着身旁瘦弱男人牵着的红衣小女孩微笑,“喜欢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