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饭,亲思远先把阮左左送去了学校,紧接着开车离开,但是,他没去公司,也没回老宅,车子急驰在高速公路上伴着耳边呼的风声,他的心越是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越是像是被谁狠狠的抓在手里,不停的撕扯,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黑色的奥迪停在一幢犹如水晶桂冠的大厦前,熄了火。
秦思远伸出去开门的手在触碰到门锁的那一刻,仿佛像触了电一般,缩回来,握成拳,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都觉得麻了,才松开,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胆怯,那到大门就像一个即将要拉他赶赴刑场的侩子手一样,让他不敢靠近而必须靠近的时候,望而却步。
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耳膜窜进秦思远的心里,像是谁拿着一片碎玻璃,狠狠的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秦思远看着眼前已然消瘦不少的仲林,她还是那么美,即使略显憔悴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可也挡不住她迫人的心弦的冷艳娇媚。
呵呵,我在等你出来接我啊,秦思远掩去眼中略有些惊艳慌张的神色,探出半个身子,一如往昔一般半开玩笑的说道。
仲林嗔怪的看了秦思远一眼,撇过头嗤笑出声。
秦思远不在意的耸耸肩,拿起副驾驶上的生日蛋糕,下了车,随手把门一带,两个人一起去往会所内走去,身后的车子在“叭”的一声响后落了中控锁。
秦思远每年都会在生日的第二天跟仲林再重新庆祝一遍,他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个这个习惯。
两个人还是跟以往一样,固定的房间,固定的人,同一个牌子的红酒,同一家店的同一种口味的生日蛋糕,看似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还是老规矩,你负责拿蛋糕,我负责提供你会所里的顶级红酒,很公平,仲林拿来一瓶红酒,看了一眼年份,放在桌子上,冲着秦思远打趣道。
“嘭”的一声,红酒的塞子被秦思远用开瓶器打开,清甜浓郁的酒香立刻就溢满了整间屋子,扑鼻的甘甜窜入鼻腔,像爱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人沉醉不已,流连忘返。深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被缓缓的注入如水晶般透明的高脚杯里,映着柔和的灯关,流淌进人的心里,滋润着心中某一块干涸贫瘠的土壤,久违的感觉袭满胸腔,发闷,发胀,一路上涌,酸涩了鼻腔,湿润了眼眶,然后凝结成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滴在地上,蒸发在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像是无孔不入的病毒,侵蚀着你的身体甚至是意识。
cheers,秦思远微笑着举起杯子,轻轻的额碰撞着仲林手里的高脚杯,清脆的响声,像是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把每个人都拉回现实。
cheers,仲林脸上的笑容却让秦思远觉得喉咙发紧,咽下去的红酒似乎都是苦的。
奶油蛋糕的甜腻配上红酒残余在口腔里的苦辣,仲林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这个味道让她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