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夏楼和雪姨
我们给了大爷五块钱，按照他的提示来到了夏小寒的父亲夏楼的住处。
我们到了院子门口，下了车，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外面的大门是用两扇大木板做成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零星的散落着一些烧过的冥纸，往里望去还有一间看起来比较残破的瓦房。
我看了看大门是锁着的然后回头看向牙哥“怎么办？”
牙哥看了一下四周，对我说道“家里应该有人，你喊一下。”
牙哥对我说完我就扯开嗓子对里面喊道“有人吗？我们是夏小寒的朋友。”
喊了两遍之后看到屋里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身材消瘦，花白的头发用绑绳只是在后面随意的绑了一下，她看着我们，我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悲伤。
她快步的来到了院子的大门前，为我们打开了门，然后一侧身，我们几个人就进到了院子里。
“你们有什么事？”中年妇女对站在院子里的我们问道。
“阿姨，我们是小寒的朋友，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情的。”牙哥说道。
“那进屋说吧。”说完中年妇女就领着我们进了屋内。
到屋内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家用电器，连唯一的电视还都是那种老旧的黑白电视，墙面已经裂开，只是用报纸简单的糊了一下。
“来，你们先坐那，我去给你们倒点热水。”中年妇女对我们说道。
“不用麻烦啦阿姨，我们不渴，你先坐这，咱们说点事。”牙哥看到中年妇女要去倒水，赶紧站了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阿姨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叫贾尚天，你就叫我小贾就行，这是李木，这个是他的弟弟叫李易，我们都是小寒的同事。”牙哥对着中年妇女介绍道，想了想又指着侯泽说道“这个是小寒的男朋友，叫侯泽。”
没想到中年妇女听完牙哥的介绍后，开始默默的掉下了眼泪，几分钟后，见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对我们说道“我是小寒的妈妈，你们叫我雪姨就行。”
“侯泽。”牙哥回头对侯泽说道。
令我们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就看到侯泽从后面走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脸上同样留着眼泪，看着雪姨大喊了一声“妈！”
包括雪姨，我们都愣住了，侯泽这是要唱哪一出啊，雪姨愣了一下就赶紧起身去扶侯泽“小伙子，别这样。”
牙哥不愧是牙哥，瞬间明白了侯泽的意思，对着雪姨说道“阿姨，这是小寒的男朋友，以后由他来照顾你。”
“妈，以后你和我们去市里住。”侯泽接着说道。
“不行不行，你们没有结婚，没有义务的。”雪姨摇着头说道。
“他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一起生活了好久。”牙哥解释道。
“啊，对对。”看到牙哥在向我挤眼睛，我会意的帮忙到。
雪姨仔细看了看我们，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兰命不好，走得早，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
说完雪姨就起身去了院子里。
我们呆呆的看着雪姨的身影，心里难免有一种难过的情绪，我不由得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侯泽，见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在地上跪了一会，然后回头用坚定的眼神对我们说道“我是真心的。”
牙哥认真的盯着侯泽的眼睛看了一阵，然后对着侯泽说道“好。”
我并不知道牙哥在侯泽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但是看到牙哥的气质一瞬间也变得不一样了，不管侯泽是为了免去牢狱之灾还是真心悔过，牙哥看样子是真心的要去帮他，帮雪姨。
“你先把你的想法告诉我。”牙哥对着侯泽说道。
“我想把他们都接去市里。”侯泽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我问道。
“我只是想尽量弥补我的过错。”侯泽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在我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我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会选择去相信他。
我转移了目光看向了外面的雪姨，看着她那花白的头发，被生活被岁月摧残的那瘦弱的背影，我突然发现我们一直再骗她。
但是在我又看到侯泽的时候，发现有时候谎言也是善意的，我们可以选择把真相告诉她，但是这真的就是她现在所需要的吗？
不管了，一切听牙哥的吧。
想到这里就看到牙哥还有侯泽起身向屋外走去，我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也默默拉着李易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牙哥站到了门口，然后就看侯泽默默的走到了雪姨的面前，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一跪我不知道对侯泽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此刻我的心里却是觉得他像个爷们，就是长得有点像地雷。
“快起来，孩子。”雪姨手忙脚乱的去扶侯泽，但是扶了半天也没有扶动。
“妈，让我照顾你吧。”侯泽抬起头直视着雪姨的眼睛说道。
“哎，先起来再说。”雪姨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了？这都是谁？”这时我们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们向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身材消瘦，穿着一身洗的有些掉色的衣服，还有些秃顶的男子打开了院子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你是夏叔叔吧，我们是小寒的朋友。”我对着进来的男人说道。
“我是，你们来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夏楼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敌意。
我指了一下还跪在雪姨面前的侯泽说道“他是小寒的男朋友，想要接你们去市里。”
没想到夏楼并没有表现出我想像中的高兴或者激动，而是皱着眉头对我们说道“小寒没有朋友，更不要说男朋友了。”
我顿时回答不上来，求助似的看向了牙哥，就看到牙哥说道“我们是小寒的同事。”
没想到夏楼愣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也是干那个的？”
这次又轮到我们愣住了，我试探的问道“你都知道？”
“知道。”夏楼默默的点了下头说道，然后就看他领着小男孩冲我们招手说道“进屋说吧，老伴，你也进来吧，别让小伙子在外面跪着了，让人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说完就看到雪姨拉起了不在挣扎的侯泽，然后进了屋，我们对望了一眼，牙哥一点头示意我们进去，我们几个又回到了屋内。
进屋把我们来的大概目的和夏楼还有雪姨详细的说了说，当然隐瞒了是侯泽开车撞死夏小寒的事情，雪姨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夏楼一杯一杯的喝着水，也没有说话。
我们说完之后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就看到夏楼放下了杯子，对我们说道“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不去了，小可还小，带他去吧。”
“不不，要去就一起去。”侯泽说道。
没想到夏楼摇了摇头，表示不去，我们几个也帮着劝，但是夏楼好像就是认定了一样，说什么都不走。
这时李易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哥，有尸臭。”
我回头看着李易也小声的说道“废话，这村子里面又是鸡又是牛的，能没有屎臭吗？”
“不是屎臭，是尸臭，尸体的臭味。”
“什么意思？”我诧异的问道。
“这里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