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弈忘了继续装成礼貌模样，一股江湖气息露了出来，抱拳作揖：“莫……易默。”
就是这一口吃，又惹来一片嘲笑。
“哈哈哈……话都说不利索了。”
“快下去吧，随便找个杂役当当吧！”
“丢人现眼……”
秦守拔出剑来，对着莫弈摆出架势，等着他出招。
可且不说莫弈打斗向来不喜欢摆架势，再者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正派的招式出来——也懒得想，便学着秦守的模样摆出了一样的剑招，可惜手里没有剑，样子也有些生疏。
他已经有许多年没碰过剑了。
众人见他右手虚握，样子有些滑稽，不由得又开始嗤笑。
“giao，别丢人了，快认输吧！”
“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段云手中的剑依旧紧握，并没有借剑之意。
莫弈只得搜索自己的纳戒，那里面除了价值不菲的宝物外，也有些战利品。
一把断剑，断刃宽而剑柄纹路奇特。也行吧。
他拿起断剑，重新摆回架势。
……
“哈哈哈哈！”
“破剑！”
“果真奇人……来搞笑的吧！”
只有道余眼中泛起红光，那把断剑似乎就是他寻找多年的“宝剑”，眼前这个“易默”属实可疑……
……
“臭老头！狗眼看人低！”秦守挥剑刺向莫弈，喊出声。
莫弈四处张望，自己这个方向确实只有自己一人，难道老头是在指自己？
“我才18！”
莫弈横起断剑，用剑身挡住。
秦守也不耽搁，剑招搭配腿法，发起迅猛的攻击。
莫弈虽然不能动用魔功、也不懂剑术，可单凭魔婴境界的肉身与反应速度，对付个练气期的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不是姬无殇反复叮嘱，此时秦守恐怕早已身死。
哎，还得装出险胜么？
莫弈寻找着机会，时不时还会故意身中两招。
台下从一开始都在为秦守喝彩连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练气九段的秦守硬是迟迟打不下一个普通人，便开始喝起了倒彩。
“吁！你打啊！”
“这都还分不出胜负？”
“你也是废物吗？！”
……
听着台下的讥讽声，秦守心态显然有些变化，脸色难看至极，也不再防守了，全力发起进攻，招招冲着要害。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被莫弈看在眼里。
秦守又是一剑突击，虽然被莫弈躲过，但也不急着收回去剑，只见他提膝前撞，直直撞进莫弈腹部。
莫弈自然是故意中招的，他佯装痛苦，顺势往前一磕，实打实地磕在秦守胸膛之上，秦守受不住这力道，往后一踉跄摔倒在地，莫弈本就不习惯用剑，赶紧将断剑扔掉，骑跨在秦守身上，对着他的脸上嘎嘎就是两拳。
眼见倒地的秦守握紧手中的剑想要反抗，莫弈又给了两拳……算了，多给几拳吧。
“咚咚咚……”
拳如雨下，虽然莫弈控制着力道，但毫无反抗之力的秦守还是花了脸。
……
“住手！”
道余开口制止，偷偷将断剑收入自己的纳戒之中。
莫弈闻言，停下拳头，可也只有半晌。
“咚！”
这一拳还是落下。
“这不是在做梦吧？普通人赢了……练气九段？”
“这打斗？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嘛？”
众人眼见这一幕，虽说满是不可思议，但最后还是归结于易默运气太好，如果秦守没被磕到，结局肯定不一样……
只不过，这新入宗弟子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吧！
莫弈站起身来，一脸平淡，仿佛这一切都正常不过，当他看向众人之时，发现他们脸上的惊骇之色，以为是自己胜得太过轻松了。
“宗主，我这是赢了吧。”莫弈恢复之前礼貌的样子。
“宗主，这小子戾气太重，不应收入宗门！”道余开口道，他愈发觉得这个年轻人，来历可疑。
“长老，小子不明白您的意思，刚才我被对方的杀气吓了一跳，我又打不过他，所以一时失控，才……”莫弈也不算太傻，赶紧编了个借口，感情他们惊讶就只是因为自己多打了几下？
道辰脸色凝重但还是点点头，说道：“这次对局确实是易默赢了。”
他没有去提秦守的伤势，只觉得当年不该欠下莫千山那个恩情……
……
“多谢宗主。”莫弈答完谢，转身面对道余，站直了腰板，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道：“秃头长老，能把我的断剑还我了么？”
秃……秃头？
这在许多弟子眼中都是禁忌词，想都不敢想。
说出“秃头”二字，如果被这道余听到，那下场都是无比凄惨的。
传闻有个弟子就说了句，如果能变强，变成秃头也愿意——被发配去药峰看守药园去了。
还有一个，提了句，“晚上想吃兔头。”——被分到药峰当药童去了。
总之，每当一个人说出秃头，药峰便多一人。
……
“哈哈哈哈……”
众人不敢笑，段云倒是先笑出了声。
道余看着这两人目中无人，脸上涨得通红，可在宗主面前，他却是不好和“小辈”一番计较。倒是他身后一个弟子站了出来，此人名叫楚生，长得贼眉鼠眼，脸色有些惨白。
“段云！被罚去守山脚还不长记性么？”
段云吐了吐舌头，不再作声，他倒不是怕了这楚生，只是守山脚属实无聊。
……
莫弈倒不管他们，对着道余伸出手，做出拿来的动作，另一只手往自己脑袋上抹，最后还拍了两。
嘲讽人这招，他最会了。
道余将断剑取出，扔到莫弈脚下，莫弈也不弯腰捡，而是直接将其收入纳戒。
……
道辰看着眼前的场景，耐心已然丧失，他直接点名道：“易默，那你就去药峰吧。”这莫千山给的这烂摊子，能帮着收拾就不错了，药园也有不需要修为的职位，仁至义尽了。
说完之后，道辰转身飞去，九座峰主也紧跟其后离开，包括药峰峰主——他对于普通人实在不感兴趣。
此时道余倒不是觉得宗主所作所为合乎规矩了，只是按常理，易默估计是没人要了，没人要那就留不了道宗，那这“秃头”之仇，可就难报了！
他将楚生唤了过来，耳语了几句，只见楚生如同得了什么命令似的，脸上闪过狠厉之色，朝莫弈走来。
“又是药峰？看来这新来的也没什么背景啊？”
“楚生是要做什么？不会要揍这新来的吧？”
“那这新来的不就惨了？”
此次，喊“秃头”，便去药峰的定律依旧没破，而台下众人看着台上的热闹，依旧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