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顾着他脸嫩,也不来戳破,只是一边嘿嘿坏笑,一边自责下贱无耻,今后定要痛改前非,向老爷多加学习云云。
田砚瞧着这黑厮浑身的猥琐劲头,不禁想道:“这厮一副十足的无赖相,又有谁能想到,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想到此处,便将声音一正,说道:“老黑,今日你莫要诓我,且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
老黑自家也早就起疑,无奈脑中搜肠刮肚,真真就只有安魂国中打混过活的那一段寻常经历。它生怕田砚见疑,忙正色道:“老爷,我的的确确不晓得自家从何而来,父母是谁。这些时日我也曾翻来覆去的想,无奈便是想穿了脑袋,也只有安魂国中的经历。若不是碰巧遇上老爷,我恐怕还在哪个阴沟子里浑浑噩噩的苦挨。”
田砚几番与它同生共死,双方情谊已是甚笃,当下只叹道:“听屠前辈的口气,你必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如今修行不在,记忆全失,无奈投在我的门下,却是委屈了你。来日恢复了身份,还望你莫要怨怼才好。”说着竟执着平辈礼仪,端端正正对老黑施了一礼。
老黑连忙跪下磕头,说道:“老爷,何必说这等见外话。我老黑是个没正行儿的,屁都不中,若不是老爷提携,哪里见得到这许多精彩?我既身为本命剑魂,自当与老爷共同进退,无论现在将来,都是一般!”
田砚忙将它扶起,两人相视一笑,今日这一番话语,先是猥琐,后又正经,皆是交心之言,不知不觉,双方的情谊又是深了一层。
至此再也无话,田砚将那五枚剑丸收好,便与老黑穿入银色漩涡,一阵天旋地转,落在实地。入目所见,却是一阵斗法光芒闪耀,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陡然一惊,再一细看,便见那赵剑八与卓老携着自家本命剑魂,一应神通眼花缭乱,正往这头猛力攻来。身边乔飞飞、方月娥与博家姊妹亦是力遮拦,手段尽出,护持这一方出口,两边打得好不热闹。
田砚二话不说,便来帮手,眼见博忘雪已是活蹦乱跳,心中好生欣喜,说道:“博姑娘,谢天谢地,你都好了么?”
博忘雪手上不停,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虽处刀光剑影之中,那一副恬淡姿态,从容神情,却是看得人心旷神怡。
田砚大乐,正要再说,却听方月娥低低哼了一声,顿时大惊,忙嘿嘿干笑道:“月娥,这一回多亏了你,你……你还好罢?”
方月娥也不看他,只道:“好个什么?你在里头一待几月,倒是舒服得紧,浑忘了我们提心吊胆,等得好生辛苦!”
田砚讪讪不言,只是讨好的操弄飞剑,凑到她跟前,替他遮挡攻袭。那赵剑八与卓老经这两三月将养,一身伤势早已痊愈,就连那**媚的剑魂柔儿亦是好得七七八八,八道光剑合着两套飞针,一股脑的打来,端的不好应付。好在乔飞飞手段老辣奇诡,方月娥境界不低,又有高品法器随身,博家姊妹的合击之法亦有可观之处,再加上田砚帮手,总算遮拦得周全。虽处下风,却也一时无虞。
便听乔飞飞哂道:“打情骂俏,也不分个时候!人都回来了,此时不跑,留下等死么?”说着猛攻一阵,腾出手来往怀中一摸,已将铁盒拿出,便要关闭那银色漩涡。
谁知就在那漩涡消失的一瞬,竟又有一人从内钻出,光头呈亮,身着暗红道袍,一脸恼怒之色,正是红衣上人。他既得自由,自是那向慕之弄险成功,破境长生,替他做了亲亲沙包。这师徒二人恐怕做梦也未曾想到,一趟金刚琉璃界走完,竟得了如此痛苦又美的造化。
红衣上人甫一落地,也不管两边打得激烈,仗着道行高深,便往中间一横,大吼道:“小贼,纳命来罢!”头顶巨钟现出,当头便往田砚一行砸落。
他破境长生,这法相使将出来,威能自是猛增。众人只觉头顶陡然一暗,好似一颗陨石飞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诸多神通迎将上去,瞬间便化飞灰。只有田砚那一尊稀淡的铜镜碎片法相未曾崩散,硬撑之下,瞬间便被直直夯进黑沙之中。得了这一下短短阻滞,众人终是险险避过灭顶之灾,滚了出去,被那余势劲风一带,飞跌老远,皆是受伤不轻。
红衣上人又是一声怒吼,巨钟再砸,一旁的赵剑八与卓老瞧出便宜,亦是各使手段,一同攻来。这一下再也闪避不得,若是落得实了,恐怕性命就要难保。
就在此时,晴空之中却陡然炸响一声闷雷,漫天神通被这雷声一扰,皆是一顿,去势放缓。转瞬之间,天色已是阴沉如墨,又是几道闷雷轰响,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那雨好不寻常,色做血红,闻之腥甜,落在身上,便是钻心剧痛,竟将肌肤血肉蚀得稀烂。这一下变起突兀,各人哪还顾得上动手,纷纷召回神通,全力发动,先将自家身体护得严实。
那雨越下越大,初时还是毛毛稀拉,不过十来息,便好似泼豆子一般,哗啦啦直往下掉。各人手上的神通眼看就被蚀得坑坑洼洼,不成气候。只有田砚那一尊稀淡法相不受其害,依旧完好,挡在众人头顶,好似一片巨大的破瓦。
便听卓老惊惶叫道:“天……天劫!竟是……血雨天劫!”话音未落,已是携着剑魂柔儿,飞也似的亡命奔逃,转瞬只剩两个小点,隐约便有凄厉惨呼之声传来。
一众人等俱是心头大震,纷纷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那赵剑八最是不济,八道光剑瞬间已去其七,只余一道勉力挥舞,多有雨水溅到身上。只片刻功夫,胸膛上已是皮肉不存,心肺隐在白森森的肋骨之后,鼓鼓跳动。好在那血雨范围并不太大,他惨嚎一声,也不知使了何等秘法,身形陡然加速,终是冲了出去。一边手脚却已蚀得不成模样,好似被人拿刀凌迟了一回,筋肉肌肤皆***酶筛删痪弧a成弦嘤幸桓龃蠖矗殖隽脚呕蒲馈k桓叶嗔簦莶莘思该兜ひ慵绰浠亩樱患俗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