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你老爹我才不是什么莽夫
“你是个正在找死的骗子!”
——这句话非常突然,以至于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也不算很多人吧,只有两个人。
会长和车手。
他们不解,是因为武者的的确确就是一位军团老兵,这一点是不可能出错的。
但有一个人听明白了,那就是武者本人。
……
武者不算是一位“老兵”吗?
不算。
因为“军团”只不过是蔚蓝官方将世界各地的奇人异士集结起来,联合对抗诡异生物的特殊部队。
不算军队,自然也不存在“老兵”这个概念。
那么,武者算什么呢?
在加入军团之前,武者是一位有名的“格斗家”。
跟芊芊蛮像的,只不过武者的身边并没有那位名叫做沈岩的“老爷子”。
武者只是一个人。
行走在世界各地,挑战着不同流派的高手,然后赢得一场又一场比赛。
黑的、白的、官方的、地下的、合法的、非法的……
来者不拒。
从利加打到罗巴、从细亚打到大洋……
世界各地的拳台赛场上,都可以找到武者留下的血迹。
战胜一个又一个强敌,与一个又一个流派切磋交流。
他乐在其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武者就拥有了那名为“武者”的绰号。
圈内的人人都知道有一个被叫做武者的武疯子,醉心于挑战强敌,并且赢过每一位对手。
有的半吊子厌恶武者,因为武者的到来往往意味着他们苦心经营的谎言被识破。
但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成为了武者的朋友。
无论是路上碰见的,还是拳台上的对手。
一路走来,武者其实是个蛮受大家伙儿欢迎的人。
这样近乎完美的人生,持续了三十一年。
在武者三十一岁的那天,他不幸遭遇了一次诡异降临事件,并接触原能,最终觉醒了自身的超凡天赋。
武者加入了军团。
与武者一并加入的,还有那些他在蔚蓝各地结实的格斗家朋友们。
他们共同组建起了一支小队,又因为其本身的身体素质超群,因此很快就成为了一支主力作战小队。
一段时间过后,武者顺利觉醒了自己的特性。
即,暖机。
作战时间越长,越容易发挥这种特性的能力优势。
简单粗暴。
因而这种特性能力实在是再适合武者不过了。
那个时候,人人都在为武者感到高兴——除了武者自己。
他忽然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做现在这些事。
成为一名超凡者、加入军团、训练、对抗诡异生物、觉醒特性、准备决战……
这些事,武者并不讨厌,但也并不喜欢。
就仿佛一款游戏中的人物指示栏一样,武者每天所作的不过是将这些任务一件又一件地完成,然后获得某种“奖励”。
例如大家的赞美、特性能力的熟练运用、与诡异生物的战斗经验……
武者并不排斥这些,但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
就……那样吧。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清楚。
就感觉是被人强行推着往前走那样。
那时候的武者陷入了迷茫。
帮助他走出迷茫的,是那支由他朋友组成的战斗小队。
哦。
武者明白了。
自己做这些,其实是为了能在大战过后,与那些朋友们再一次热热闹闹地站上拳台。
武者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就开心了许多。
但人生就是这样,开心过后就是悲伤。
血幕战役爆发。
在那黄昏的平原之上,武者失去了一切。
他的朋友们、他的骄傲、他的过往、他所熟知的一切……
1962年5月26日18:22:44:000。
开战。
第一秒——
武者的特性发动,暖机率0.1%。
第二秒——
除武者本人之外,小队其余人等全灭。
第三秒——
武者瞪大了眼睛,在这一秒结束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无比痛苦的嚎叫。
那一刻,他的暖机率为1%。
他什么也没做成。
而等到军团宣布战败的那一刻,武者也疯了。
他意识到自己过往所学的一切,都无法对抗诡异生物。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的思维产生了错乱。
就仿佛最后阶段的赌徒,哪怕明知道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够了、哪怕明知道这场赌局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也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将一切压上去!
因为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武者离开了军团。
没人发现。
因为已经没人认识“武者”这个名字了。
或许还会有人记得?但武者没有去想那些。
他继续行走在蔚蓝各地,如先前那般,也就是接触超凡之前。
拜访军团同僚,融合诡异生物;
加入目击者,学习战斗技术;
加入星辰商会,研究诡异生物;
加入深空……
诸如此类。
武者在做什么?
和他之前做过的一样——他在学习。
只不过学习的目标,从各个格斗家、各个流派,转而变为了超凡世界的一切。
这是武者唯一能做到的。
那种充满么目标的希望。
这绝不是一位老兵的心态,因为军团与军队不同,军团是一群人聚在一起,他们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行各业,所以他们的思维其实是不同的。
一位饱受疮痍的老兵是不会做出武者那样的行为的。
武者如末路的赌徒,将自己的一切都压了上去。
他想要赢。
他能做到的事,也仅此而已了。
这是一种“自毁”的行为。
……
咔!咔!
武者的身体在颤抖。
肌肉盔甲蔓延至武者全身,连带的脸部都被膨胀的肌肉占据了。
如一尊披甲上阵的将军。
武者。
——其人,论身为一位格斗家的造诣,已经可以被称为大宗师了。
论身为一名超凡者,他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自我毁灭。
他正在以一种自毁的心态去弥补当年的遗憾。
武者。
一位自毁的大宗师!
暖机率:100%!
……
武者的墨镜仍旧戴在脸上,而在镜片背后的那两只眼睛中,流下了两行鲜红的血泪。
他望向许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轻声道:
“你能杀了我吗?”
近乎于哀求的语气。
武者选择了自我毁灭,并最终为此走了六十年的苦旅!
嚓……嚓……
许承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嘴里的香烟点燃。
他也哭了。
两行泪水划过脸颊,流过嘴角。
点了点头。
“好啊。”
……
哭——其实不是一件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