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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你倒是说清楚啊,这路口个个都长的一样,叫我怎么区分?”楚嫣然气呼呼的爆粗,对着脚下的枯叶一个飞脚,扬起一阵灰尘。
又上窜下跳的苦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那个该死的三岔口,她愤愤然,一拳打在一颗老树上,树枝晃动了几下,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其中一片还落在她脏乱的发顶上。
这更让她气闷,出来几日了,日夜赶路,身上的灰用手一搓,就变成一个团球。
此时寒风势头更猛,她哆着发紫的嘴唇,跺跺脚,腹诽“眼下不能站在这里枯等,不然等天亮,自己或许可以送去冰雕馆成为人体冰塑了,不如再四处找找,有没有可以御寒的山洞什么的?”
这样一思忖,她将腰中的宽带系了个紧扣,用那对灵动的眼睛四处找找了方向感,最后决定朝北走。
一路上,心情极为压抑烦躁,又不敢大声呼喊离歌的名字,怕惹来那些残暴的二货杀手。
只是将声线调至她自己能听到的音频,喊着“离歌,离歌,该死的离歌……”
远处的高山在夜幕下,显现出可怖的形状,还有些野兽的叫声不时传来,她纵然胆量不小,但毕竟是身单力薄,心里难免犯怵。
小心翼翼走了一段,蓦地,面前的半人深的枯草不知怎么晃动一下,她的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用手一拨,发现是一只灰色的野兔,“嗖”的便飞快逃窜开了。
稍平复了心情,清理了一下嗓子,试着用唱歌的方式来祛恐,“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越唱胆子越大,声线直接提高了几个分贝,“宇宙毁灭心还在,到绝路都要爱,不爱到天荒地老不痛快……”
雪花漫天飞舞,这歌声凌烈在空中飘扬,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绝望。
“好小子,死了都要爱,够气魄。”猥琐的男声在耳际略过,一名肥硕的汉子便立在楚嫣然眼前。
“大哥,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溜光水滑的,抓回去伺候我们也不错啊。”一名瘦小的年轻男人更龌龊的贼笑说。
“你们是劫财还是劫色?”楚嫣然右手紧扣着匕首,冷静自若问。
这一路上遇到太多杀手好不好,搞得她思维都麻木了。
“这个……?”瘦小男人转脸看了看老大。
“当然是劫财,有了银子我就可以让怡红院的翠儿伺候整晚。”肥硕男人摸着流油的下巴,意淫那倒凤颠鸾的场面。
“大哥,劫色,我就喜欢她这样弱弱的,抱着省力气。”瘦小男人搓着手,两眼放光。
“小弟啊,你看她瘦的还不如咱家的小鸡仔,有啥好看的。”
说完,还鄙视的撇了楚嫣然一眼。
“我就爱这没肉的……养着省粮食……”
“净是骨头摸着都硌手……”
“劫色……”
“劫财……”
楚嫣然无奈朝天空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被劫匪嫌弃,是她的庆幸还是不幸!
看那两个奇葩二货快要打起来了,她脚底抹油“蹭”一样溜了。
远处有一片若隐若现的灯火在闪烁,依稀还听到有马儿的嘶鸣声,仔细凝听,果真是烈马的嘶鸣,也就是说,她可以找到片刻取暖的地方了。
楚嫣然心里一阵狂喜,脚步加快朝那亮光奔去。
越走越近,眼前高高耸立着数只大小不一的帐包,类似于行军时用的简易帐篷。
各个帐包内都有灯火,只是在中心位置占地面积最大的一顶,灯火最为明亮!
她犹豫不前,很显然这是打仗行军的队伍,自己若是贸然闯入,必定会以刺客或者乱贼身份而打死。
皱着眉头揣摩一会儿,收起欲前的左腿,想退回去。
哪知,小腿突然抽筋,疼的难以站立,一声不自觉的轻呼“哎呦。”
“来人,有刺客……”
士兵中一声响亮的男声骤然而起,灯火依次点亮,瞬间亮如白昼。
“不好。”楚嫣然一拍大腿,飞快抽身,便朝隐秘处躲。
噪杂声,呵斥声,响乱一团。
眼看士兵愈聚愈多,个个手持火把,腰挎长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她身形虚晃一下,被逼的前无退路,慌不择路,直奔中心最大的帐包而去。
飞快的速度,像压哨的绝杀球一样,带着几分运气和视死如归的勇气,撞开了那扇透着光亮的布窗。
“扑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清透的温水漫过她的头顶。
她杯具了!
“擦……”待她奋力从水中探出头来,整个人都呆讷住了!
浴盆边上立着一位正欲解开袍子的男子,他那修长白皙的长指还伫留在领口的金色纽扣上。
露出一片紧实的肌肉,在灯光的折射下,发着金黄的质感。
布窗被撕开一条很大的裂缝,寒风吹进来,烛火忽明忽暗,高大轩昂的身姿,绝美绝伦的脸孔,星子般的黑眸,闪着深幽清冷的光芒。
“他就在这附近,全部分开搜,不许放过一个角落。”
士兵们纷沓而至的脚步声,震醒了六神散幻的楚嫣然。
“别出声,要不然你性命难保,哎呦妈……”她想从大大的浴盆里跳出来,哪知与自己目测的高度有些出入,一个踉跄又跌回了水盆中。
“呵。”男子双手交叉,讥诮一笑,深潭似的黑眸耀着慵懒的光。
这愚蠢的女人哪儿来的?
“你大爷的,这谁造的水盆,都能游泳了?”楚嫣然怒骂一声,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水珠,两手撑着盆沿儿,一个凌空起跳,顺利出盆!
“耶律王?有一刺客闯入营地,王这里有何异常吗?”帐外,士兵首领低首请示。
“额……”那年轻的男子剑眉轻挑,狭长的凤眸流着不露痕迹的戏谑,不咸不淡开口。
但那声“额“在楚嫣然听来,却是如临大敌,心尖儿以最快光速波动,这小子居然是个什么耶律王?
似乎很高大上的样子!
管他是耶律王?还是野驴王?眼前先想办法稳住他,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别动,我的匕首是以见血闻名,杀人于无形,要想活命,叫你那些手下到一边凉快去!”
人在江湖漂,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吹”字!她句话,一直是她人生的风向标!
“尔等退下,孤王很安全。”耶律睿侧脸看着似是落汤鸡,垫着脚尖用一把三寸的匕首正抵在他脖子上的楚嫣然,邪魅一笑。
果然,门外的杂乱声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算你识相。”楚嫣然咋着嘴,收回了短匕首。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眼前这个野驴内力有多深厚,可能他吹口气,也能将自己直接吹到西伯利亚去。
莫非?
凭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叫野驴的男人对她有意思了!!
恭喜,你自恋指数达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不知你夜闯我军大营,是何居心?”耶律睿慵懒淡淡的语气。
“意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楚嫣然眼尖,看见长桌上有块白锦布,也不客气,拿来就擦头发。
耶律睿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脑子没长齐全的女人,那是他专用的御龙巾,她竟去擦脚!
是的,他没眼花。
这厢楚嫣然抬起那**的小脚丫子朝前一蹬,简直傲娇到见者倒地!!
收拾完了身上污染严重的几个部位,她又把那块已成灰色的锦缎巾子,放到水盆搓了两把,瞬间,那盆清透的水变得混灰污浊。
不要笑她,江湖儿女都不拘小节!这话是离歌说的!
可是那个该死的离歌到底去了哪里?
“扔了吧。”耶律睿嘴角抽搐。
他觉得头有点疼!
“你叫什么名字?”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蹙眉又问。
“姓名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芸芸众生中,谁不是天涯的一过客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天涯客。”楚嫣然对着手中泛着白光的匕首吹了口气,冷笑两声,玩高冷,谁不会!
“哦,有点意思,不过,天涯客,你似乎弄脏了我的水。”耶律睿冷嗤,就凭她这样智商,怎么能在江湖上生存这么久?
“记着了,还欠你一盆水,后会有期!”楚嫣然并不想多做停留,眼前的男子一身王者气息让她感觉压抑。
一道娇小灵巧的身影飞快奔出大帐,空中弥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耶律睿失神片刻,这女子的相貌,为什么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夜的漫天鹅毛大雪,入目处,一片洁白的世界。
山顶,树枝,房舍,草垛,石碾。
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空气稀薄而寒冷。
楚嫣然从未在这样的冰雪上行路,一步一滑,好几次摔倒在地,鼻青脸肿,凌风呼啸,漫天的寒雨,劈头盖脸打得生疼,且狼狈不堪!
“离歌,我咒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跌倒,她委屈的眼圈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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