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笼压顶,孙兴面色惨淡,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安定监狱却要翻船。
眼下局面九死一生,想要生就得先死,拼那微乎其微的机会和雷电同质化。
可惜罗大哥…
孙兴正打算拼死一博,余光瞥见老罗朝他微微摇头。
不远处的马功成和陈克俭紧张的注视着老罗和孙兴,陈克俭双拳紧握,指甲扣进掌心都未察觉。
周围的救世军眼见两位首领危在旦夕,纷纷拼命的扑向两人所在之处,似乎要以血肉之躯抵挡天雷。
雷笼落下之前,老罗颤抖的双手终于成功合十。
杨耀窒息了,是字面意义上的窒息,失去了他的持续引导,雷笼转瞬即消,他嘴里白气升腾,裸露在外的肢体肿大了近乎一倍。
真空,这是老罗尚未熟练掌握的一记绝杀,生死关头,老罗成功的使出了这招,在杨耀的周围制造一个长方体的近乎真空的棺材,持续五秒。
趁着真空持续的期间,老罗和孙兴一溜烟跑的没影。
救世军亦拔腿就跑,留下一群犯人面面相觑。
杨耀瘫倒在地,脸肿的像猪头,黑里透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风度。
这帮犯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半数以上的手中有人命,今天又见了血,整体处于亢奋状态。
不知哪个家伙喊了一句“弄死他!”
这帮家伙竟然缓缓的围向杨耀,眼神中弥漫着兴奋、恶毒、疯狂。
马功成提着警棍就要上去解围。
“疯了?”陈克俭一把拉住他,疑惑道。
“我要觉醒,那种力量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不想一辈子做个普通人。”马功成目光坚定。
陈克俭捏了捏兜里的烂土豆泥,提着警棍敲了敲地,冲那群犯人喝道:“喂!渣滓们,老子就站这,有种来弄。”
马功成带着七分歉疚三分感动走到陈克俭身前,低声道:“情况不对你就先走,你已经觉醒了,大好前途等着你,没必要陪我疯。”
受到挑衅的犯人潮水般向两人涌来,马功成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庞,杀人的、强奸的、贩卖人口的、制毒的…心中闪过一股无法控制的暴戾。
渣滓就是渣滓,一百个里面有几个能改过自新?一个?十个?
心中充满戾气,脑中却十分冷静的在计算怎样快速击倒这群犯人,马功成进入了一种暴戾与冷静并存的奇特状态。
警棍极速挥动,呼呼的破风声、沉闷的打击声、咔嚓的骨裂声和痛呼哀嚎交织成一曲美妙的协奏曲。
陈克俭背靠着马功成,余光注意两侧想偷袭的犯人,护住了他的后背和两翼。
犯人太多了,马功成毕竟尚未觉醒,身体素质无法支撑长时间的搏杀,速度一慢下来脸上就挨了两记重拳,肋骨处被三四根警棍狠狠的捣中。
更可怕的是两人已经被团团围住,原先陈克俭只需要零星出手挡住偷袭的犯人,现在不少打不到马功成的犯人机智的绕到后方,陈克俭压力陡增。
眉骨开裂,牙也掉了好几颗,温热的血液染红了马功成的脸庞,手中的警棍越发沉重,马功成不惊反笑:“哈哈哈哈,早(再)来,早(再)来!卧伊(我已)经准杯(备)好赴死了!”
陈克俭一边招架一边观察,最多再挨半分钟,不管马功成能不能觉醒他都准备喊小毛他们帮忙,否则马功成会被活活打死。
他们三有枪,自己之前临走提醒他们找掩体躲避,算是帮了他们,陈克俭有五成以上把握小毛他们会帮忙。
面对三个有枪的狱警,犯人们只要没真疯就会选择逃而不是正面硬刚。
人算不如天算,陈克俭还没呼救,马功成脑袋就重重的挨了一记,人一下子就要摔倒在地。
陈克俭顾不上抵挡,连忙架起马功成,一手护着他的脑袋,厉声喝道:“小毛、大刘、阿钟,快救人!小马不行了!”
一秒、两秒、三秒…预期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这三个家伙缩卵了。
棍棒和拳头雨点般的泼洒下来,马功成耷拉着脑袋,血顺着流到陈克俭的肩头,血很热,可陈克俭的心一片冰凉。
小毛、大刘、阿钟还在观察岗亭。
小毛偷偷的向外张望,右手死死的握着手枪,生怕犯人们注意到岗亭有人,嘴里低声骂道:“他妈的,着急投胎别连累老子啊!”
大刘双手塞住耳朵,他没有勇气出去救人,听到陈克俭的呼救又让他浑身难受,索性堵住耳朵装鸵鸟。
阿钟看着小毛骂骂咧咧的样子,一把扯开大刘的胳膊,质问道:“人家可是刚帮过我们,现在人家有难,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吗?”
大刘正烦着,阿钟的质问彻底撕开了他的遮羞布,他恼羞成怒:“你要当英雄,没人拦着,老子是狗熊,只想活着,有错吗?”
阿钟也恼了:“我们三都有枪,外面这帮渣滓谁愿意先吃枪子?只要我们三一起,绝对没问题。”
大刘本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胆小,害怕万一,所以把事情推到小毛身上:“你别问我,少数服从多数,小毛同意我就同意。”
“叫叫叫,你们两狗叫什么?”小毛觉得这两个猪队友是真的难带,“当做没听见不会么?有这精力叫不如想想待会怎么脱身。”
且不提三人如何争执,陈克俭在一众犯人的围攻下摇摇欲坠,全凭着霸体的减伤和快速恢复在硬撑,可霸体也是有极限的。
挨了近百下重击,陈克俭发现减伤的效果微微提升了一些。
但快速恢复越来越慢,脑海中的小树两根枝桠无精打采的垂着,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正当陈克俭一边奋力抵挡,一边苦苦思索破局之法,地面涌现出一道又一道惊雷,围攻他们的犯人像一茬茬麦子被割倒,空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侥幸未被雷击的犯人做鸟兽散,眨眼的功夫跑了个干净。
陈克俭喜出望外,他望向杨耀,杨耀朝他点头示意,估计是误以为陈克俭和马功成刚才是在救他。
陈克俭架着马功成走到杨耀面前,将昏迷的马功成安放好,抬手行了一礼,“156451陈克俭,156452马功成向您报道!”
杨耀带着欣赏的神色打量着陈克俭,朗声道:“很好!你们两个都很好!忠、勇、义三全!小马的伤不必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治疗。”
“可是有的人,没格局、没担当、没卵子!”杨耀看着在他面前低头认错的小毛三人,面色转冷,声音也严厉起来,“把枪缴了!”
陈克俭果断下了三人的枪。
“小陈,你说说看,这样的三无产品,我们要怎么处理。”
陈克俭恨不得毙了这三个家伙,假装认真思考后回复道:“报告典狱长,我记得小毛、大刘、阿钟比我和小马早三年进入安定监狱,在平时的日常工作中还是比较认真负责的,今天这个事是突发情况,普通人遇到这个事,害怕、慌乱在所难免,我的报告就这些。”
“好!他们在今日的突发事件中勇斗逃犯,壮烈牺牲,可歌可泣!小陈,你帮帮他们罢,收拾好来我办公室。”说罢起身离开。
三人听到此处面如土色,不约而同的拔腿分头就跑。
陈克俭摇摇头,身形如猎豹般掠出,迅速追上三人,警棍疾点。
三人被打断双腿委顿于地,陈克俭心中暗叹,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他不想见到往日同事临死前涕泪横流、磕头求饶的丑态,于是草草的将三人殴打至死便前往杨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