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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后一愣,这蘅碧汐为何这般殷勤的给自己煎药?听说这药还是秦随风开的,莫不是,药里边做了什么手脚?
蘅碧汐没错过孙太后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心中冷笑,面上不显道,“太后娘娘,臣妾知您最是怕苦,和秦太医商量过,用的都是不苦的药材呢。”
孙太后闻言心下气恼,这蘅碧汐果真是个牙尖嘴利的的,看来这碗药是必须得喝了,“你这孩子倒是心细。”
众人闻言哪还有不明的,孙太后这是暗讽蘅碧汐呢,谁不知孙太后是装病,只是没想到这蘅碧汐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还准备了这么一碗“药”,既讨了皇帝的喜,又气了孙太后,还真是不简单呢!
凤擎萧看了眼身旁眉目婉约的蘅碧汐,对她的聪慧感到微微的吃惊,同时还有三分怜惜,这后宫阴险狡诈,真是难为了。
瑜太妃见不得蘅碧汐这般讨好,不由得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不忿!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个女人魂牵梦萦,但是这个女人竟然陪着孙太后给她难堪!这口气生生插在喉间,瑜太妃垂下了眉眼里的杀意,暗自算计起来。
孙太后讲瑜太妃的神情收入眼里,心中得意,要的就是这个!
喝完药,见目的达到,孙太后看蘅碧汐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和,“时辰不早了,都回去忙着歇着罢,哀家乏了。”
待众人都退下,孙太后深深地凝望着手中的药碗,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蘅碧汐这碗药,虽然气了她,讨好了皇上,可得罪了瑜太妃,这后果,也不知道她承不承受的起呢!
紫竹苑内殿。
蘅碧汐换下正装,换上水绿色的齐胸襦裙,卸去发髻珠钗,散着一头丝绸青丝,懒洋洋的斜卧在美人榻上,手里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确是迟迟不送入那红润诱人的檀口。
一旁扇扇子的小桂子早已看呆了去,主子,主子竟然有这般集清纯与妖媚于一体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春兰”却是头也不抬的,一针一线的绣着一方云锦,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
““春兰”,这招先发制人,妙极。”蘅碧汐轻声开口,那颗水润的葡萄落入檀口,绽出满口甜香。
“春兰”停下手中飞快的针线,目光平静道,“谢娘娘夸奖,不知娘娘可准备好今晚的侍寝。”
“姑姑可有妙计?”蘅碧汐又捻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道。
“春兰”却望着窗外一片光秃,那些桂树全被砍去后,倒是多了几分萧瑟,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黯然道,“吴刚伐桂。”
入夜,凤擎轩到凤栖宫时,便已听到那如铃般无忧笑声,心中不由得也生出几分喜悦,待走进紫竹苑内殿时,看到的竟是这般温馨场景。
蘅碧汐不施粉黛,只着中衣的捧着书笑,眉眼弯弯,如碧波般荡漾开无忧和纯真,旁边伺候的小桂子和“春兰”也随之轻笑,在昏黄的灯光下,甚是柔和美好。
“春兰”眼尾扫到一抹尊贵的黄,便敛起笑意,起身行礼道,“皇上吉祥。”
小桂子闻言连忙跟着行礼,倒是床上的蘅碧汐确是一副愣住没法应过来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娇憨。
凤擎轩眼里划过一份兴味,摆摆手道,“都退下罢。”
不过是一瞬,房内就只剩下凤擎轩和蘅碧汐。
蘅碧汐回过神,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如小鹿般微微慌乱道,“臣妾愚钝,望皇上莫要惩罚臣妾呐。”
凤擎轩扫了眼床上的书名,声音温和的扶起蘅碧汐道,“阿蘅喜欢看杂记神说?”
“回皇上,臣妾一直非常好奇神话故事,方才臣妾看到吴刚伐桂这一段,忍不住欢喜过了头,才没发觉皇上驾临。”蘅碧汐水银般的瞳仁透着三分纯真七分小心,晶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凤擎轩确是来了兴致,和蘅碧汐坐在床边,声音温和道,“吴刚伐桂?可是有什么有趣之处?”
蘅碧汐闻言忍住眼里的笑意道,“可不是嘛,吴刚伐桂,原是受罚,却甚是风花雪月,不仅有嫦娥仙女相伴,还有化作玉兔的儿子陪伴,这哪儿有惩罚的艰苦寂寥,分明比谁都快活呐,这吴刚定是做梦都在偷笑呢。”
凤擎轩闻言却是心中一动,面上却依然温色道,“噢?阿蘅可是因此而笑?”
蘅碧汐闻言却是噗嗤一声笑开了,“皇上又取笑臣妾了,臣妾哪能与吴刚比,臣妾把凤栖宫所有的桂树全砍伐光了,就是因为臣妾自知不是吴刚,作为皇上的嫔妃,自是应当谨遵本分,只是臣妾觉着好笑的地方却是,臣妾虽不是吴刚,却有人把臣妾当嫦娥仙子了呢,想到臣妾竟能和广寒宫美貌仙子相提并论,便觉得欢喜非常。”
凤擎轩的眸子里氤氲着几分火焰,虽热烈却也十分的危险,“阿蘅当真是,聪,慧,非,常。”
蘅碧汐闻言不由得一吓,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莫要动怒,臣妾一时嘴快,还望皇上莫要因此动怒伤了龙体啊!”
凤擎轩一愣,随即无奈的扶起蘅碧汐,又是好笑又是气恼道,“你这是做什么,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原看到凤栖宫所有桂树都被砍伐光时,他的心里虽说有些不是滋味,这里是他纪念她而建立,却被她砍伐光,然他却被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吸引了过去,一下子忘了计较这件事!不料阿蘅的胆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大!
不仅借吴刚伐树这个神话故事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是她擅自砍光了凤栖宫所有的桂树,还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她与凤擎萧曾经是有过情意的,只是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嫔妃,成了凤擎萧的嫂子罢了!
凤擎萧进宫探望病中的孙太后,定要经过御花园,经过御花园,定会和阿蘅相遇,凤擎萧明知如此,却不反抗,为什么!就是因为想见宫里的嫦娥仙子淑皇贵妃!
最心惊的莫过于阿蘅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借一个故事把三件事情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但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阿蘅真正想说的是,她无心做吴刚,但也绝不做嫦娥,凤擎萧与她早已没有任何关联!她表达她对自己的忠诚!
这一切,她刚这样大方的告诉他,是因为她还算出了他并不想为难凤擎萧,除了那份手足之情,更多的是凤擎萧母子曾力保他登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拿凤擎萧如何,最重要的是,凤擎萧已经没有能耐谋反!这个女人就是算准了他的心里想法,才这般胆大如此!
若是没猜错,今日她来送药给太后,只是一个锲子,她猜到他会因此今晚找她侍寝,所以才把真正的重头戏留到今晚!
好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一个吴刚伐桂!
好一个阿蘅啊!
凤擎轩眯起凤眼,声音多了几分沙哑,却也透出了万分的危险,“阿蘅如此关心龙体,可是认为朕龙体’不行’,嗯?”
蘅碧汐慌忙抬起头,不知所措道,“皇上恕罪,臣妾并无此意,臣妾只是担忧龙体,皇上日理万机,操心国事,臣妾年幼不知事,嘴巴笨,若是惹得皇上龙体不适,臣妾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啊!还请皇上明察,莫要误会了臣妾一片赤诚之心!”
话音刚落,蘅碧汐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拉到了怀里,浓烈的龙延香带了万分的尊贵与霸道,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处,强而快的跳跃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如曾经那样好听的情话,惹得她甘心沉沦不愿清醒。
怔忡间,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耳边,传入四筋八脉,引起熟悉的颤栗与温存,“朕龙体适不适,阿蘅试过就知道。”凤擎轩拂手间,帷幕软绵落下,凤擎轩万分细致的温柔厮磨,仿若蘅碧汐是世上最美好的珍宝一般。
蘅碧汐的心不由得莫名悸动,说来实在嘲讽,自己明明是恨着他的,却总是莫名的总是因他心悸。
他一次次的让她心悸,却又一次次的伤她的心。
这场戏码,究竟何时才会结束?
眼看着自己距离后位,越来越近,可却莫名的发觉,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自己,到底是为何而不安呢?
明明今日破了孙太后故意给凤擎轩种下的疑心,明明今日巧妙地让秦随风配了让孙太后马上恢复健康的药,明日,孙太后就是想借病诬陷她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切,都顺风顺水。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呢?
右眼皮剧烈的跳动,蘅碧汐咬了咬牙,凤擎轩依旧疯狂的挥洒汗水,可她却已经不知神游何处,可悲的是,凤擎轩竟没有察觉到。
从不知夜晚是这样的漫长,这样的跌沓起伏,似人的一生,从曲折到平顺,从低谷到巅峰,沉醉而不知,归处。
门外守夜的小桂子傻眼了,从没见过皇上对主子这样疯狂过,竟是生生的折腾到天亮上早朝才停歇下来,看来,主子距离封后,怕是不远了。
次日清晨,待凤擎轩穿好朝服准备离开时,却莫名回头看了眼床上疲惫到昏睡过去的蘅碧汐,心中莫名的柔软非常,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疯狂过了,阿蘅,等着朕,等太后恢复身体,便马上立你为后,你将是朕唯一的妻,是朕这世间最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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