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阴寒之气,在体内冲撞,肆虐。身体里灰蒙蒙的一片,被湛黑的阴气浸染,而阴气又无法逃脱灰色束缚。两者互相侵蚀,消融。
这是李心言昏迷后朦朦胧胧中看的的景象。
刚刚服下雪莲花瓣的时候,李心言还可以感受到那类似粉身碎骨的痛感。没过几息,李心言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于雪莲的阴气了。
但就在此时,从自己的小腹下部升起一团团灰蒙蒙的气与从上向下侵袭的阴气交融在一起。
阴气带来的痛感,明显缓解。只剩下一阵阵的刺骨感。
后来,灰气把黑色的阴气包裹起来,两者在灰气罩起的网里,不断流汇,分散,像是在呼吸似的。
这时李心言感到的痛感就变得若隐若现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灰色的气与黑色的气在相互的侵蚀中,逐渐减少。
不知又过了多久,灰色的气被雪莲的阴气消蚀殆尽,而阴气也只剩下小蛇一般细小一股。
原本灰气占据的小腹位置渐渐显现出奇异的景象。
清散的白色似云气团,飘悬在浓浊的黑色气体上方。
白色气云流转不断,像是在被四周吹来的大风拨扰的厚重云团一样,云卷云舒,吞吞吐吐。像高山顶部的飘渺云气。
下面的黑色气体厚实粘着,在白色气体的下方缓慢流转着。黑色气体近似实体,散发着油润的光泽,像饱含水分的黑泥沼泽。
两层气之间有着粗细不一的气柱相抵,互相交换着黑白色的气。越靠近气层中心位置,气柱越密集,越粗大,气的交换越积极,形成一种互相平衡的循环。
此时雪莲残存的黑色阴气,在李心言体内兜兜转转,无处宣泄,慢慢下沉与黑气沼泽相溶。
整段循环因这股阴气的加入,立马起了变化。原本平衡的两气,现因雪莲剩余阴气的加入,黑气开始略多于漂浮在上面的白色气团。
与此同时,李心言体外。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气团微粒,顺着李心言的呼吸,流转到小腹。
如果有很敏感的源力者在此,就会感受到空间中的阳气再被李心言缓慢而微量的吸收着。
而李心言躺着的屋内,只有一个身着黑白配色,有蕾丝花边的女仆装的女孩,趴在躺着李心言的大床边呼呼大睡。床被女孩压出一个浅沟,看来此床十分柔软。
这时,体内的两气之间再次发生变化。在黑白两气交换最活跃,气柱最多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以黑色气体为主的,流转着墨色光泽的长条型物体。
上宽下窄,颈部逐渐向两边延展。尚未完全成型,难以辨认此物为何种物体。
从这变化结束后,李心言的状态趋于平稳。她的精神状态得以放松,慢慢坠入了梦境。
“大姐,爹爹,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呢?”李心言背着光,站在较缓的山坡上,向坐在草坪上的亲人们打招呼。
李心语,李德林,李夫人围坐在一块大野餐布上,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有面包,披萨,水果,派和瓶装的饮料和酒。
这样的野餐在李家经常举行,可眼前的场景又与李心言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
李心言问完,大步向家人们跑去。这段路程像是很长一样,用了好久才跑完。
李德林看到李心言跑来,起身顺手就把她抱了起来。抱着把她在天上转了一圈后,放到了野餐布上的空地上。
李心言抬头望着像个巨人的李德林,意识到现在是自己的小时候。
转身面向李心语,面前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裙边是蕾丝花边,胸前两排十分贵气的蕾丝长纹从领口和肩部的中间顺下来,直至上衣底部。端坐在野餐布的一角。
“姐,二姐呢?”李心言开口问李心语。
声音清脆,稚嫩。
“她和河边那群男孩,光着屁股玩呢。”大姐温柔地说道,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妹,脸上带着微笑。
李德林夫妇听完这话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自己女儿光着身子,在河边和男孩子玩的事没有过分上心。
反而对女儿的安全表示担心
李家在贵族圈子里一直都是离经叛道的象征。在其他贵族眼里,李家算不上什么正经的高贵人群。
一方面是因为李德林贵族身份的来处,他们不认可,还有一方面正是因为,李家在下一代的教育上任其自由生长。家里的孩子除了老大李心语,其他两个女孩,都像下等人家的野孩子一样。
但令人无奈的是,李家的三个女孩中较大两个早早就经历了源力觉醒,成为天选者。
幸好,李家的都是女儿,不然李德林不就是简单的男爵身份了。绿水境内的其他贵族们都这么想着。
李夫人对李心语说“语儿,你要不要去去看看心吟,以免出什么事。”
野餐布上一个同样端坐着的妇女就是李心言的母亲,李德林的妻子,李夫人。
从李夫人眼旁的细小皱纹可以看出,她已经三十好几了。但是其精致的五官,和傲人的身材共同营造的氛围感,令人心神向往。俨然一个绝艳美人。
李心语听道后,微微点头。迅速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裙摆就向远处走去。
李心言见此,着急地说道:“妈,爹。我也想去戏水。”
“那你衣服湿了怎么办。”李夫人神色一变,淡淡地说。
“那我就脱了衣服再下水。”李心言激动地回道,看似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去玩水了。
“不行。”李夫人少有地坚决反对道。她的神情已经非常严肃了,好像从李心言的话中听到了什么一定不会让其发生的事。
“为什么!二姐就在那里玩”李心言反驳道,看起来她从来不怕和母亲起争执。
两人的争论引来了李心语和李德林的注意。这里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李心语转过身子,静静地看着这场争辩。
李德林也开始注视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