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快住口 第四章 谁是纵火者?
作者:牛奶糖糖糖的小说      更新:2023-01-11

  十年前,洛阳郊外。

  一个三十余岁颇有姿色的女子正在河边清洗衣服。

  她穿着粗布衣裳,将一捆捆衣服放入水中,轻轻的搓洗。

  这是冬季…

  小冰河期下,大汉的冬季格外的寒冷。

  那河流中的水也渐渐结冰,冻得女子双手僵硬、发紫。

  “娘,秀儿饿了。”

  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儿穿着厚厚的衣裳在河边奔跑着玩耍,已经到午时,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她名叫刁秀儿,是这个女子的女儿,如今五岁了,她的父亲服徭役去了,前年走的,两年了还没回来,音讯全无。

  至于那洗衣服的女子姓任,村里人知道,她单名一个“蔓”字,也是个苦命的人。

  “咳咳…”

  突然,任曼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刁秀儿关心,连忙跑到母亲面前,“娘…你怎么了?这段时间经常咳嗽,娘…别洗衣服了,冻冻,冻冻的。”

  一旁同样在洗衣服的妇人注意到了任曼的模样。

  “呀…”

  她惊叫一声,差点就把衣服丢入了河里。“你不会得伤寒了吧,村东头李娘子的丈夫就是得伤寒,也是你这副模样…浑身发抖,咳声不止,脸色铁青…不几天,人…人就没了!”

  说着话,这妇人端起盆子就跑远了…

  似乎是唯恐任曼把这“该死”的伤寒传染给她。

  “娘?伤寒这么可怕么?”刁秀儿抬眼望向任曼,她虽然小,但是很懂事。“娘去孙郎中家看看吧?得病要吃药的。”

  “咳咳…”任曼又咳出一声,她轻拂着刁秀儿的额头,“没事儿,没事儿的!”

  “先回家,娘给秀儿做吃的…今天秀儿想吃什么?想喝鱼汤么?昨晚娘在河中捕到一条…”

  “对了,秀儿你别忘了,咱们家米缸的下层藏着一个包裹,里面有日常的用度…”

  任曼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母亲一般…

  对女儿的爱溢满了她的整个心,整个身体。

  …

  一炷香…

  仅仅一炷香,鱼下锅去蒸不久…

  刚刚能闻到那鲜美的鱼香味。

  刁秀儿不由得欢喜:“好香啊…”

  却在这时。

  她听到了火房处传来“咚…咚…”两响,刁秀儿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却看到…看到母亲跌倒在地上,她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特别是胳膊,抖得格外的厉害。

  “娘…娘…”

  …

  两个时辰过后。

  孙郎中告诉刁秀儿,她娘没了…她娘死于肆虐大汉的“伤寒症”…

  这酷寒的冬天,越来越多人死在这“伤寒症”下…

  这种病…除非在症状之初就用药还有可能缓解。

  但…能缓解伤寒症状的药材太昂贵了,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起的。

  接下来,孙郎中的话,刁秀儿终身难忘。

  ——“你娘坚持太久了…”

  ——“很少有人,能抗住这伤寒的肆虐这么久!”

  …

  …

  “第四次了!”

  睁开眼睛,李木的眼前依旧是古色古香的德阳殿;

  依旧是往来的宦官与宫女…井然有序的搬运木桌与铺设竹席;

  依旧是里面穿着开裆裤的虎纹单衣与虎纹裤。

  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前两次的“火焰”发生的太快,让李木没有太多的真实感,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但上一次,也就是第三次,因为他的尝试,他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

  这一抹希望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李木的目光望向德阳殿的殿门。

  为什么?

  殿门会从外面反锁住?

  是谁从外面将殿门反锁住?

  放火焚烧整个宫殿的人与这个反锁殿门的是同一个人么?

  一个个的问号出现在李木的脑海。

  因为“重生”后短暂的手抖和浑身僵硬…以及痛感,在很短的时间内,李木唯一能够活动是他的脑子。

  火焰发生的太快…几乎是旦夕间窜出,这让他根本无法确定火焰是从哪来的?

  还有…

  在汉代?

  什么火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德阳殿内…似乎没有油吧?

  还是说,油藏在哪里?

  李木有太多…太多的问号了!

  “咕咚…”一声,李木咽下一口吐沫。

  身体的僵硬感逐渐的消失,他已经渐渐的恢复了行动。

  如果…

  如果这火焰无法避免,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所有人…即将到来的火焰漫天呢?

  混乱之下…

  人求生的本能一定会驱使着他们逃往安全的地方。

  又或者说,更乐观一点,大家一起寻找到那个“纵火”者,阻止了这次火焰呢?

  李木不相信,这汉宫中会有定时装置…

  那么一定会有一些信号,或者是蛛丝马迹。

  李木注意到,依旧在手持貂尾,无比认真的打扫的“官帽”的貂蝉…

  似乎是因为,他这次刻意的避免了手臂的抖动,没有做出类似“伤寒”的症状,他没有引起貂蝉的注意。

  “要告诉她么?”

  李木心头自问…

  不…

  貂蝉是女子,听到这消息,她会彻底慌乱的,这不利于逃脱…或者寻找纵火者。

  那么…

  李木注意到距离他不远的那个虎贲兵。

  记忆中,在第二次时…太医令张奉责问李木,还是这个虎贲兵替他解围的。

  “就他了。”

  李木定下了计划…

  他快步走到这虎贲兵的面前,皇宫内的虎贲兵都是有腰牌的。

  李木的腰牌藏在衣衫内,他的腰牌则挂在胸前。

  ——蔡武!

  他叫蔡武…

  很普通的姓,很普通的名字。

  至于年纪…

  他的面颊上,那仿佛记载着一个个故事的沟壑…

  这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男人。

  “蔡叔…”李木试着用“叔”来称呼。

  “嘘…”哪曾想,这蔡武听到“叔”这个字,连忙比出了食指,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外面,你得喊我蔡哥…咱两家的关系,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咯。”

  呃…

  李木有点懵。

  他两家认识么?

  不过,李木暂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他压低声音…正打算开口…

  就在这时,那宦官公鸡打鸣一般尖锐的声音如期而至。

  ——“都给咱家打起精神来,今儿个可是陛下登基后,咱雒阳城内最大的盛会。”

  ——“都给咱家睁大了眼睛,无论是摆放还是午时宴会时的伺候,谁要掉了链子,咱家能饶了他,咱家上头的‘十常侍’十二位主子也饶不了他!”

  因为太医令张奉的话…

  蔡武下意识的抬起头。

  而张奉的话音刚刚落下,李木那极其细微的话语也传入了他的耳畔。

  ——“蔡叔,侄儿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很让你惊讶、恐慌…但…你千万冷静,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四处张望、乱喊乱叫…”

  李木这沙哑的、一丝不苟的语气,一下子让蔡武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咋了呀?”他连忙问道。

  “有人计划在德阳殿纵火,半炷香之后,这德阳殿会被大火淹没,所有人都会死…”

  李木睁大了眼睛,他的话一字一顿。

  他要确保眼前的这个…不知道该叫“叔”还是“哥”的虎贲兵相信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