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因江辰昨晚对她的无视而耿耿于怀,现在眼见这无礼的混蛋居然跟老爹聊得很是投缘,这让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爹,他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他现在口口声声说不为求财,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
林雪松笑呵呵地摆摆手,对江辰满脸和气地说:“江老弟别在意,我这个女儿啊就是任性了点,要不是多亏你两次出手相救,她可就危险喽。”
“她呀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也是对江老弟充满感激的。”
“所以,诚然江老弟你胸襟宽阔,视金银财帛为粪土,可我也委实不该白白占了这个便宜。况且我是个生意人,一向喜欢互惠互利的处事方式。”
江辰马上明白了林雪松的意思,这位可是在商场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若是白拿了这药酒配方,日后以此大捞一笔的话,就怕江辰回头找他瓜分利益,双方纠缠不清也会很头疼。
因此有时候白得的东西未必就好,莫不如利益交换,这样才能断了后顾之忧。
在明白林雪松的心思之后,江辰说道:“林老爷说的是,但实话说这药酒配方对我而言也不值那么些钱,我也不能坑了你。”
于是林雪松心中有了个主意,他命管家将一块玉坠取来,由他亲自交到江辰手中。
“林老弟,我就用这块玉坠来跟你交换药酒配方,这块玉坠跟小女随身携带的那块出自同一块玉石,我命工匠雕琢成一对,虽然值不得几个钱,但乃是属于我林府的一件信物!”
“日后但有差遣,可将玉坠对任何林府中人出示,他们会将持有此玉坠的人视作主人,一切遵从你的吩咐。”
江辰不禁暗叹,林雪松果真老道,这块玉坠既照顾到了双方的面子,用来跟药酒配方做交换也完全对等,一切都恰如其分,面面俱到。
虽然林雪松说这玉坠并不值钱,但料想能让林家大小姐贴身佩带的饰物,怎么可能一文不值?
玉坠价值几许那是见仁见智的事情,而借由这块玉坠给到江辰的权利,却是天大的面子。日后江辰所到之处但凡有林家的人,他都有权利调遣,至于要不要行使这个权利,那就是江辰自己的事了。
林雪松以极为精明的方式换得配方,同时也明确表达出要拉拢江辰的意思,有这份心机手段难怪他能在南境商场搅得风生水起。
反观这位只知道大呼小叫的林家大小姐,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此时林柔越听越不对劲,刚才江辰和他老爹林雪松之间还拘泥于互相客套的程度,可眨眼间林雪松却用上了江老弟这样的称呼。
这辈分可不对啊!
就连“龙凤双蝶”这对玉坠的另一块,竟也这么轻易给了江辰,那架势倒不像只是拉拢人家而已。
林柔见老爹如此看重江辰,心中愤懑地说:“爹,差不多得了,江辰救我两次是不假,但咱们该还的也还了,从现在开始也两清了吧!”
“人家既然急着赶路,就别在这里耽搁了,我还要去悦春楼喝鲜枣羹呢!”
那悦春楼便是昨夜林柔设宴的酒楼,也是訾阳城最有排场的地方,林柔这个时候提到悦春楼,心里多是有所不甘。
于是江辰收下玉坠,跟林家人就此告别。
从訾阳到龙江有两日行程,一路上阴雨延绵,路途泥泞不堪,更麻烦的是江辰发现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对方自以为跟踪手段了得,一直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殊不知,在离开訾阳城那天开始,江辰就已经知道对方的存在。
只是对江辰来说,现在并不是在路途上耽搁的时候,他决定见机行事,等到合适的机会在跟这些人摊牌。
从早上开始,这雨就断断续续下个不停,江辰放弃骑马而改为步行,就是为了避开官道改由山路前往龙江,只是他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纠缠上来了。
以他对身后那些尾随者的了解,应该就是那个赵司隶带人追了过来,老吴一家子半夜离开关山镇,怎么想都有些畏罪潜逃的嫌疑。
否则无缘无故为何要这么匆忙离开?
那赵司隶现在肯定会盯住老吴不放,只是他们的行动终究是晚了一步,所以才只是找到江辰而已,却不知老吴一家此时已到龙江。
“快走,再敢逃跑老子立马打断你们的腿!”
前方一个粗暴的声音,穿过淅沥的雨声传入江辰耳中,他敏锐的听觉立刻就判断出,有三个脚步声在前方不远处踩着泥泞自东向西行进。
根据步音轻重,他还知道这三人中有两个是女子,另一个则是体型健壮的男人,根据说话声来看大概应在五十岁上下。
这些信息立刻在江辰的脑海中汇总,并且帮助他分析出了大致的情形。
像这种能够随时随地根据获取到的有限情报,在第一时间做出精准判断的能力,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军中精锐,也很难掌握精髓。
可江辰不同,他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不折不扣的佣兵之王。
凭借这继承自前世的超强能力,可以帮助他在这个乱世中更加游刃有余地去面对各种情况。
现在他正循声找去,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在跟吴玥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却被这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给感染了。
他所了解的这个世道,远比吴玥所认知的残酷千万倍,可江辰认为吴玥心中这份纯真是值得守护的。
因此,他答应吴玥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拯救那些被强行拉走的壮丁,做这些事情并不是出于他心底那些微不足道的怜悯,还是为了让吴玥感受到,这个世道依然还留存着希望。
“你放过我们姐妹吧,欠你的那些银子,容我们日后偿还。”
“一定会还你的,请发发善心放过我们!”
江辰看到两个瘦弱的女子,脖子上缠着绳套,另一端则是被握在一个面色黢黑,满脸虬髯的男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