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不是好人！
被方清筱在秘境中掀翻了数次后，这姐姐总算心满意足，心情变好，亲昵地拉着他回到了剑堂。
在剑堂后方的小院里，方曦文正在自己的临时住处清点着收获。
此行本来是去寻青木果的，结果却意外掺和了正道之盟、血衣教的事情，甚至还间接造成了赤尔刹的陨落...
这也是他后来才琢磨出来的。要不是方曦文靠着帝君残像的权柄，硬生生抢走了三颗血神石，赤尔刹也不会铤而走险证道法身，进而成为蛊神弃子。
只能说好死。
不过虽然绕了这么一趟远路，但最初的目的也达成了。
在拿到青木果的第一时间，他就让人用灵舟把它送回了夷陵，算算日子傻姑娘也该收到了。待会发个消息问问吧，他想。
而除了青木果之外，他还得到了一方秘境小天地的使用权——还是灵气氤氲、奇珍异草遍地的药圃秘境。
还有三枚血神石——他自己手上一枚、江星楚额外收集的一枚、血衣教舵主身上一枚。
他用一枚血神石就能进入帝君状态，战力劲增，不知三枚一起用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反正肯定很危险。那次血煞暴动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用的。
而除了这些实物收获之外，他还得到了加深过的“星落天女之契”，是两人心意互通的证明。
跟当初的碧落剑仙之契一样，只要寻找到灵境入口，灵境共鸣足够强烈，那就能召唤出星落天女。
而根据提示，这所谓的灵境入口在陇川地界，想过去用不着多长时间，那里的治安甚至比江州还好一些，作为游历的中转站挺不错。
但，真的有必要召唤她吗？
诚然，剑仙是给了他很多的助力，上能解析远古秘闻、能指导剑法修行、能提点碧落剑意，下能开解心结、成为知心姐姐、教他骑马...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愿意协助的前提下。
回想刚开始剑仙那张臭脸...他是不觉得帝君能跟这几尊大佛搞好关系，这契约肯定是有某种利益交换在里面的。
万一召唤出星落天女后她不配合，那岂不是在给自己平白添堵？想想江星楚那偏执的小模样，方曦文觉得此事十有八九。
“要是有个认识天女的人，给点参考就好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语气忧伤，“回来吧我的剑仙，我最骄傲的信仰...”
“有事？”
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响起，方曦文蓦地抬起头，桌对面已是坐了位穿素雅青衣的女子。
她把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身形显得有些透明，眼神似笑非笑。
“剑仙，你没事啊！”方曦文一时喜出望外，下意识就要起身扑过去，但被她用眼神用力地瞪了回来，悻悻坐下。
“我能有什么事？”
“因为在那个时候，是你出手救了我吧，我有感受到生死剑意的气息。而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办法召唤你了。”
“嗯哼。”剑仙发出一声鼻音。
见她没事，方曦文是真的很开心，于是端着茶壶屁颠屁颠地坐到了剑仙的旁边，替她倒了盏清茶，笑了笑，“我以为伱付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代价，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很少干涉我的事情。”
“是有一点。”见他坐过来，剑仙的眼底泛起丝丝涟漪。
她并不适应跟别人靠那么近，但见这家伙满脸开心，便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过依赖你，才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
说着，方曦文把清茶推了过去。他最近是真的在反思这件事，比如血衣教那时明明剑仙已经不在身边，他还是下意识去依赖她的感知，结果就是被砍上了一刀。
而且很多事情明明靠自己就能解决的，他又总会下意识去寻求剑仙的意见，想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不算麻烦，”说着，剑仙的眸光柔和下来，“会向他人寻求帮助本身不是坏事。就像你的两位‘红颜知己’都劝告过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藏在心里。
这会让她们觉得不被信任、不被重视...但你会依赖我这件事，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转变。没什么不好。”
说完，剑仙抿了口清茶，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
于是方曦文愣愣地看了她半晌。除了在说到‘两位’的时候剑仙有些咬牙切齿，但此时她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你变温柔了好多，剑仙妈妈...”他脱口而出。
“再叫一次试试。”剑仙砰地放下茶杯，俏脸冷了下来。
“我错了！对啦，我、我这次找你出来，是有要事相商的，”方曦文连忙赔笑，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你自己也说我依赖你也挺好的，所以会帮我参谋的吧？”
‘她拧眉的角度比上次轻了不少，听到有正事的时候表情略有缓和，眉毛微弯，哪怕生气眼睛里也有淡淡的笑意...’
我没有走上帝君的路，她很开心啊。
“有关星落天女的事？”剑仙显得早有所料。
“对的，你认识她吗，具体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个偏执的疯子。”剑仙说得斩钉截铁，末了道：“就这么说吧，从你一只脚踏进周山城时，她就一直在注视着你了。
遇到江星楚也好、蒋家祭坛也好、偶遇血衣教也罢，都有她的暗中影响。”
闻言，方曦文倒是不怎么意外，反而有些兴奋，一拍手道：“也就是说，星楚以后也能办到这种事么？
有点像天衍术士的能力呢...她要是学会了这些，以后外出下山什么的就很安全了。”
“...或许。”剑仙扶额，这种思考角度她也前所未见。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人在安排我。”
“你知道？”
“是啊，目前我手上有四个契约，阿姊的不用考虑，你是我的同伴，帝君是个死人，用排除法也排出来了。”方曦文笑了笑。
“帝君？”
“那道残像没有意识的，而且我肯定不会做夺舍自己这种蠢事...比起结果，自然是过程更加重要，夺舍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会出现在这里，说明帝君肯定死透了。”
“...你还真是了解他。”剑仙不置可否，半晌才道。
“当然，我跟他是同一个人嘛，”方曦文摆了摆手，“所以天女要我走帝君之路的意义在哪，想看我把所有人都图图了？”
“她想控制你。”
“？”
“别这么看我，我也理解不了。”说着，剑仙颇有些可爱地一摊手，语气揶揄，“你不是能把江星楚按在墙上亲么，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我、我哪里知道。”男人老脸微红，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时候到底有多少人在看啊，天女是不是也在看现场转播？
天天安排安排的，看着江星楚丢盔卸甲的样子，你感觉如何了！
“总之，她的偏执程度是你难以想象的。至于她的偏执都聚集在你一人身上，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加油哦。”剑仙装模作样地捏起拳头。
“喂，你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怎么回事？”方曦文发现剑仙活泼了不少，大着胆子就要去捉她的手，大声道：“我知道了，你很讨厌天女，所以看到她计划失败很开心，对不对？”
“我哪有那么肤浅。”剑仙语带笑意地一拂袖，身形顿时落到了另一边，“比起这个，你最近是不是疏于修行了？
耽于情爱之事、肉欲之欢，难道之前说要保护洛青霓的话是假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耽误修行了，我昨晚被揍了一整晚，今天屁股都没消肿啊！”方曦文一时间悲愤欲绝，直接将长剑拍在了桌上，剑身上烧起赤金色的剑意，煌煌如焰。
“我一直很努力的好不好！”
其实剑仙也就是随口一说，闻言眼中闪过些许狡黠之色。
这家伙没走帝君的路是很好，但解决方法居然是跟江星楚接吻...这就让人很不爽了。这气是替洛青霓生的。
两个都不是好人！
“受点皮肉之苦是好事，明晚方清筱不折...不锻炼你的话，我亲自来。”剑仙语气淡然，说完直接散去了身形，让他扑了个空。
见伊人离去，方曦文脸上也没半点恼色，反而灿然一笑。或许剑仙自己都没发现，她如今眼底笑意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总有一天，她也能露出笑容的吧？
得知了星落天女的情报后，方曦文决定不去做死召唤她，听剑仙那描述，这天女简直跟病娇一样...
绝对不能让我家星楚也变成那副模样。前进的目标又多了一个，他充满了决心。
叮咚！
剑仙还没走多久，便有一道虚幻的声音响起，接着有文字层层展开。
见状，方曦文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不自觉就满是笑意。是傻姑娘来消息了。
看着这行明亮的文字，方曦文又笑起来。还记得以前两人互发垃圾消息充数，如今恨不得一句话说满几百个字。
他其实一直都有在跟洛青霓聊天，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她的身体状况。初见剑仙之时，她身上那浓烈的生死剑意太过骇人，他很担心。
对面沉默半晌。
他几乎都能透过这行文字，看到洛青霓那副委屈小哭包的样子...方曦文捧着肚子笑了好一阵，才发去下一条：
你都知道她是我姐了...方曦文也很无奈，他真没法放着不管。
说真的，这剑宗选主事者的标准就只有武力吗？
若非如此，这大师姐的位置是真不该让方清筱来当，就连兰师妹都比她强上百倍呀！
十条限制已到，但方曦文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他真很想念洛青霓。有时候会梦到她在明月剑派被人欺负，一餐最多只给吃三碗饭，吓得他马上发消息加摇人，结果是虚惊一场。
而且过了这么久，她会不会都忘了自己长啥样了？不过对方曦文来说倒是没有这个烦恼，因为他经常能见到剑仙嘛…
等等，如果我跟剑仙做了“不好”的事情，那这究竟算不算“出轨”呢？
肯定算吧。但如果我主观意愿上把她当成洛青霓呢？如果是“认错”了呢？
“啊啊啊我他妈是真的该死啊！”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方曦文抱着脑袋疯狂地撞击桌面，额头通红。他被自己那阴暗污秽的想法恶心到了。
“吱呀。”
有门扉开合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走了进来，带着点淡淡的出浴清香，落在他对面的座位。
方清筱一手托腮，眨了眨眼睛，“在修横练外功？”
这种修行之法可真少见。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捂住了脸，半晌才道：“姐，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坏的人？”
“？”
“算了，说了阿姊也听不懂的。”
“！”
“停停停，今天真没力气陪你闹了，”方曦文捂着脑袋坐直了身体，“不过也算有个好消息吧，接下来可以跟阿姊一起行动了。”
“跟我？”听到‘一起’二字，方清筱的表情缓和下来，暂时打消了把他拖去练功房的念头。
“你不知道？剑宗上面发令了，发动了各大附属宗门，说是要肃清血衣教残党，包括为之提供庇护的灭天门、弥勒教等魔道，鼓励门下弟子积极参与、斩妖除魔。”
说着，方曦文信手排出几条白纸黑字的通告，这是从剑堂那收的。
果不其然，方清筱那坚定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然后又变成坚定，“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大姐，你才是剑宗的大师姐啊！这种事都要你来牵头的吧，这甩手掌柜的态度是干什么啊！”
“现在你也是了。曦文负责发令，我去杀人，这样就很好。”
“一点也不好！”
躺床上码的。还欠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