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遥远的东方天际金黄色的“圆胖子”跳出了大地,豪横的将大片横斜的金光从云团的缝隙中贯穿向大地。
“呱!”
伴随着充满怨念的鸦啼,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撞入其中的同时,却是那消失了一夜多的金乌如流星般于蒂亚瓦纳科处赶了过来。
轻轻抚摸金乌黑色的脑袋,精神意识再次彻底勾连,对方的所作所为,孟岩已然明白。
原来...原来这该死的小家伙儿,刚刚是想去吞食了那长着羽毛与翅膀的大蛇,但很遗憾,它赶到时对方已经离开,蒂亚瓦纳科处除了那片被蹂躏的废墟,已再无他物。
“你啊你......”
人家怎么说也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现在你却要趁着对方受伤,吃掉对方,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怎么也不能让金乌这么做。
孟爷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伸手点了点它的脑袋,略作惩戒的同时将想法传递给了金乌,于半空挺立的孟岩,再次望向北方,北方已可以朦胧看到的,好似、倒卷上天的淡黄色牛毛细雨般的“气”。
“呱!”
有些委屈的金乌低头委屈间,诧异的鸣叫,引得孟岩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只见下方渐渐明亮的密林中,淡淡的炊烟渐起,一名名如蚂蚁般的小人儿于那林间空隙处忙碌着什么。
“什么人?”
突然响起的呼和穿出数百米,惊起漫天飞鸟的同时亦惊醒了忙碌中的人们,同一时间,刚刚降落的孟岩为之错愕。
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以自己如今近乎融入自然的能力,竟然被一普通士兵所发现。
不由的,孟岩下意识凝气于目,朝着身前林木间隙中持着一把玛雅风格棒槌的士兵看去。
只见,那涂满红色油彩的士兵右脚前伸,匀称的肌肉隆起随时可以爆发,双眼,格外醒目的双眼精光闪烁,不同于现世众人的昏沉死寂,明亮的让人不敢轻视其所能做出的一切可能。
原来......原来如此。
孟岩微微点头,已然明白其中道理。
不过是在这相对原始的世界,人们对于辽阔的世界尚未展开彻底的探索,因此在面对诸多未知事物时,鬼神之说的解释便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分量,而且在民智尚未开化的现在,他们的精神与意识并没有被太多的思想与诱惑分散大部分精力,因此,这些部落的人相比于后世的人,精、气、神不可谓不精纯。
“怎么了......”
“什么人!”
一声声的呼呵响起的同时,紧跟着便是慌乱的脚步声刹那赶至,随后一柄柄两侧镶嵌着锋利黑曜石石片的大木棒槌,被肌肉紧绷的手臂提起。继而,环绕着将场中与他们明显不在一个画风的孟岩团团围住。
那数十名全身涂满红色油彩的战士双目中杀机隐现,似是做好了将突然出现的闯入者分尸当场的准备。
“背后是什么!快丢掉……”
面对着十几双杀意凛然的双眸,与嘈杂的呼和,孟岩眸光微闪,一直横置于后腰处的铡刀便已猛的飞出,带起一片刀光的同时,出鞘的铡刀打了个旋后于他身后离地一尺的位置浮动,银白色的刀光晃动间,已做好了随时横扫当场的准备。
因为,在离开的的喀喀湖时,那一群连脸上都画满纹身的社会大哥们对于北方的“王”语焉不详,因此面对着这群勉强算是还有些统一风貌的“原住民”,孟岩便生出了过来打探一下北方那片气柱情况的打算,没想到......
这一个个的印第安人脾气竟是如此火爆,当然,同样脾气不怎么好的孟岩又哪里会向着他们低头?
不得不说的是,孟岩刚刚露的那一手确实有些效果,虽然并未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士兵可以做到的,因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似被冻结,持续着僵持不下的态势。
“让开、让开……”
远远便响起的呼喝打破了短暂的僵持,一名带着瓜皮帽身着胸前绣着兽纹图案的白衣壮汉在两名亲卫的护送下,于被呵斥开的道路间站定,细细打量起了孟岩。
正如那句名言,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对方看着孟岩,孟岩同样也在看着面前这气度明显与那湖边立杆的二十四位个带头大哥们有着极大差距的魁梧男子。
怎么说呢?
如果将面前这些士兵与那似是将军的人比作正规军,那么,湖边的那些大哥,则是名副其实的伪军,还是就近抓的。
“你……”
杂乱的喝问刚起,那在正反两面画着繁复纹样的棒槌扬起的同时,孟岩举起的剑指已然放下,而在他这挑衅的动作下,悬浮的铡刀已经归鞘。
“住手!”
虬结的双臂张开,宽阔的巴掌扬起,止住了在场所有人那踏前欲扑的动作,即将挥下的,带着黑曜石石片的棒槌也瞬止在了半空。
“你是什么人?”
面对孟岩的挑衅行为,似是将军的男人开口问话,尽量压抑的情绪同时也已经从他那短短的五个字中表露了个一清二楚。
“玄鸟!看!是玄鸟!”
一声惊呼,堵住了孟岩欲言的话语,那名站在将军身旁的士兵抬起的手臂也似有魔力般拉拽着在场众人的视线,齐齐渐视向跃到孟岩肩膀上的黑色乌鸦......
林间空地的大帐中。
匆忙赶至的随军祭司在金乌的鄙夷下确认了自己并不认识这神奇的玄鸟后,顺理成章的,抱着不解即为神的态度,将孟岩客气的迎进了大帐。
“我们受候喜王之命,前去南方查看昨日的异常,顺便抓捕当年逃跑的一众叛徒。”
“这么说那候爵的传承还在……”
没理会对方的目的,孟岩抓住了对方话语中,自己需要的信息,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那一部分。
其实,按照华夏一直以来的传统,至少是在三家分晋之前,只要国家还在,没有什么大错的情况下,只要人还在,那么爵位便可以一直传承下去。
虽然,自己以为的侯爷,在对方的口中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王,但保底估计,候爷的爵位应该是没跑了,只是......
只是那象征王国气运的“炁”分散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