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得庸和徐慧真踩着雨水小跑着回到家。
徐慧真收起雨伞笑着道:“这场雨终于下下来了。”
徐得庸脱下雨衣拍了拍上面的雨滴道:“是啊,天气预报上说要有几天的阴雨天了。”
徐慧真道:“下雨也凉快一些,理儿睡了吗。”
“嗯。”
……
夫妻两人说着闲话,洗漱之后上床睡觉。
徐慧真枕在徐得庸的臂膀上,徐得庸的大手则在她小腹上上微微抚摸。
一想到里面有一个崭新的生命在孕育,他忍不住就有种新奇的感觉。
摸了一会,徐慧真抓住他的大手,眼角带着一丝小妩媚道:“别动,医生说了不行。”
徐得庸轻轻在嘴上亲了一口道:“怎么,有想法了?”
徐慧真白了他一眼道:“去你的,谁让你动来动去的。”
徐得庸一副被冤枉的样子道:“我这既不上也不下,可是清清白白滴啊。”
“我让你清清白白的。”
说着娇躯一翻来到徐得庸上面。
“哎,你慢点……。”徐得庸道。
但徐慧真已经主动亲了下去。
徐得庸怎么容她放肆,轻轻地扣开徐慧真的牙关……。
同时,他的手沿着衣角伸入,柔滑的指尖摩擦着徐慧真腰边的曲线。
就在徐得庸上头之时,徐慧真轻轻一咬他的舌头,翻身到了一边。
杏眼向下瞥了一眼,俏脸红润的笑了笑道:“睡觉。”
徐得庸望着鼓起来的小山头,一脸的无奈,这娘们绝逼是故意的,他这霸王只能望弓兴叹……。
……
翌日,阴雨依旧在下,徐得庸便在屋内拉伸,坐了一阵俯卧撑,简单锻炼过后便开启今天的盲盒。
“噗。”
朴实无华的掉下来一打毛巾,一共十条。
徐得庸摸了摸鼻子,得,这毛巾够用一段时间了,不要小瞧这时候的毛巾,一条要五六毛呢,赶上一斤的猪肉钱,这一打五六块哩。
随后,徐得庸把小理儿给收拾利索,抱着她打伞出去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徐慧真打着哈欠才起床……。
吃完饭,外面下雨,徐得庸便在屋内做起了木工活,小理儿已经开始要爬,小木床已经越来越待不住,他准备坐一圈可拆卸的围栏,还可按在床边,这样就不怕这小家伙到处乱爬,甚至从床上一不小心掉下来。
徐慧真抱着小理儿玩耍,看着徐得庸认真做活的样子,只觉得这样一家人安静的生活真好。
这场阴雨一连下了三天。
一个隐蔽的胡同屋子内,正烟雾缭绕的,几个人正围在一桌打牌,打一分钱的,一把也毛了上下。
“啪。”
陈祖望扔下手中的牌,打着哈欠道:“这鬼天气,把我的手气都下没了,不玩了,爷没钱了。”
“哎,望爷,别撂挑子啊,您那兜里不是还有吗!”旁边一人不甘心的道,显然不想让陈祖望剩下一分钱。
陈祖望不屑的笑了笑道:“你们当小爷傻啊,打了一晚上,小爷输多赢少,你们肯定合起伙来抽老千,不过这点钱爷不在乎,就当你们陪爷耍了。”
“至于剩下的钱,可是爷喂下面兄弟的,你们要是不知足,爷以后可不来了。”
“不至于,不至于。”另一个人连忙打圆场道:“望爷不想玩就不玩,我们绝不强求,您随意。”
“嘁。”陈祖望不屑的‘嘁’了一声道:“也就爷没得耍才和伱们几個玩,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嘿,这小白脸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刚才那样真想抽他。”先前那人忿忿的道。
另一人道:“谁让人家命好,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呢,现在这样的肥羊不多了,人家是来送钱的,我们就得当爷供着。”
“走,哥几个咱们去喝一杯。”
“听说前门那小酒馆生意红火,酒也好,还是个漂亮的小寡妇开店,我们去那吧!”
“拉倒吧,你这是被关了两个月刚出来吧,那是老黄历了,且不说现在公私合营,那小酒馆都算是公家的产业,就那小寡妇也都结婚找了个猛人。”
“之前街上混的‘痣爷’听说过没有,被收拾了一顿,自此不再靠近那一片。”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嘴。”
……
且说陈祖望,穿着有些泛黄的白衬衫,吊了郎当,一步三晃的来到樱姐的小院,瞥了眼门角落的标志,便开始扣门。
屋内的丁洪喜和樱姐连忙爬起来。
樱姐道:“八成是陈祖望,平日里就属他来的勤。”
丁洪喜笑嘻嘻道:“我先去躲起来,等会我给你们来个捉奸在床……,嘿,这一说我怎么有些兴奋。”
樱姐道:“滚一边子去,他要是不认,这一次我可是豁出去脸了。”
丁洪喜心里撇撇嘴,你还有脸面?
不过表明笑着道:“放心,到时候我负责给放出风声,陈祖望致人怀孕,始乱终弃,这流言蜚语看陈家受的受不了。”
“到时候,要么给你大笔赔偿,要么给你名分,总之你都亏不了。”
随后丁洪喜便躲了起来,樱姐收拾一番,出去从门缝一看果然是陈祖望,便吐出一口气,笑吟吟的打开门道:“望爷您来了。”
陈祖望带着黑眼圈,打着哈欠道:“樱姐,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不会是里面藏人了吧!”
樱姐心中一跳,连忙道:“怎么会呢,我猜到您回来,所以捯饬了一会。”
陈祖望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多想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陈祖望大刺刺的在床边一坐,将兜里的钱往床上一拍道:“老规矩,来全套的,先去打盆水给爷擦一擦。”
“得嘞。”樱姐笑着道。
一番收拾,陈祖望来了兴致,从衣服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想了想又倒了倒,只剩下两粒索性都吞了下去。
樱姐吃吃的笑道:“爷,这次您好威武啊,要不要试试后门。”
“快来快来。”陈祖望喘着粗气道。
两人正颠鸾倒凤的时候。
“嘭。”
丁洪喜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樱姐虽然有准备,这时候还是微微有些惊,肌肉下意识的收紧。
陈祖望就更别说了,震惊、慌乱加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物作用,顿时一泄如注,而且停不下来。
很快便手足劂冷,大汗淋漓,神志都开始有些模糊。
见陈祖望还在樱姐身上不下来,丁洪喜骂骂咧咧的道:“好啊,当着人的面还搞,你们乱搞男女关系,跟我去派出所……。”
说着从后面一把掐住陈祖望的,其实也没用多少力气,将陈祖望从樱姐身上扯了下来。
“嘭。”
没想到陈祖望这么不中用,直接被从床上掉下来,脑袋磕到地上,本就出气多吸气少的陈祖望这一下直接嗝屁了。
丁洪喜犹不知,还又踢了踢陈祖望道:“混蛋,别装了,这事装死没用,快点给老子起来。”
樱姐却是看出问题,忽然惊声的:“别踢了,这家伙好像脱阳了。”
“脱阳?”丁洪喜也是愣了一下。
樱姐道:“你快看看,脱阳也是能致死。”
丁洪喜一听也是慌了,连忙将陈祖望扶起来,见其昏迷不醒,头上也有血流出。
他哆嗦的伸手在其鼻尖试探了一下,陈祖望已经没了呼吸。
丁洪喜吓得立即松开陈祖望,向后连滚带爬道:“不是我,不是我的原因,不赖我……。”
樱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她随便套上衣服赤着脚下穿道:“怎么了?”
丁洪喜有些双目无神道:“没气了。”
樱姐咬了咬牙,也过去试探了一下,随即颓然的坐到地上。
人死了,事情就大了,一旦曝光,她肯定脱不了干系,坐牢、流放,想想都让人绝望。
那边丁洪喜直接爬起来就往外跑。
樱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道:“你干什么去?”
丁洪喜哆哆嗦嗦的道:“不赖我,这不关我的事。”
樱姐道:“你想着美,没有你在其中撺掇,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况且陈祖望头上的伤可是刚才你给摔得,说不定他就是被你这一率送走的。”
丁洪喜又惊又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他明明是死在了你的肚皮上。”
樱姐面无表情的道:“成,那你出去把公安叫来,看他们会怎么判。”
丁洪喜顿时说不出话来,随即哭丧着脸道:“那、那你说该怎么办,这家伙就是个短命鬼,不关我们的事,只是我们倒霉碰到了。”
樱姐看了丁洪喜一眼,见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寸,忍不住骂了一声废物。
她这会反而慢慢镇定下来,起身穿好衣服道:“这事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这事传出去,我们谁也别想捞着好,这辈子说不定就完了。”
丁洪喜直接哭了,道:“我不要,我还没娶媳妇,还没有留后呢。”
樱姐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你现在就有了,以后你娶我,我就是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随你姓,就是你的后。”
丁洪喜:“……”
泪眼摩挲的看着她,感觉也是日了狗。
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我身上去了?
樱姐继续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咱们就一起破罐子破摔,或者你再杀了我。”
“我没杀人。”丁洪喜立即道。
樱姐道:“这个你说的不算,得公安说的算。”
丁洪喜仿佛认命了一般,六神无主的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樱姐一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用麻袋一装,你找辆车,等晚不晌的时候拉出去到城外坟地埋了,反正又没有人看着这家伙来我这,我们给他来个死无对证,时间一长这事就过去了。”
“真的。”丁洪喜道。
樱姐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或者直接找派出所。”
丁洪喜感觉怎么做都没有前途,好像樱姐的办法似乎神不知鬼不觉,但自己却要不得不娶这娘们……。
“想好了没有,你一个爷们别磨磨唧唧的,天气这么热,这家伙可不能一直在这。”樱姐道。
丁洪喜嘴角抽了抽道:“这事我干,但你能放过我吗?”
樱姐贴近他道:“不行,等处理完我们就忘掉这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这小院可以过户到你的名下,而且姐这几年也攒点钱,我们像普通夫妻那样过日子不好吗。”
丁洪喜守着一个娘们和一具尸体,欲哭无泪。
……
午后,小雨终于不下了,丁洪喜收拾好心情,偷偷摸摸的从樱姐家里出来,他其实不想麻烦,想直接将陈祖望埋在樱姐的小院里。
但樱姐不乐意,给了他两块钱让他找车快点将尸体拉走,以免夜长梦多。
可去哪里找车?
想了一圈,他想到了一个人,强子。
之前打过交道,有点交情。
于是,他来到“起重社”,将他叫出来,将借车用一下的想法一说。
公私合营的“起重社”,全称大概是“起重搬运服务社”,跟搬家公司类似。
属于街道性质的集体企业,跟工人一个性质,也拿工资,但是经营相对灵活。居民们谁想用车了就去站点儿,商量好价格后交钱,领着车回家搬东西或拉人。
既然是公家买卖拿工资为主的,这渐渐地服务态度就可想而知。
如果是拉病人去看病还好说,车夫们大多热心肠,赶紧蹬还帮着抬。
但如果是搬东西,尤其是贵重点儿的,那不意思意思就不好意思了吧?所以,“板儿爷”这个词在当年就出现了,没脾气。
强子摆手拒绝道:“不行,现在是公家的买卖,不能随便借出去。”
丁洪喜道:“咱兄弟不说外话,我在这付一份钱,之后再给你五毛,你找地歇着,等我用完还你,顶多一个小时,你不用干活还白得两份钱。”
强子顿时心动了,迟疑道:“你小子不会骑车跑了吧?”
丁洪喜无语道:“我能跑哪去。”
说实话,丁洪喜真是心动了一下下。
强子也是贪小便宜,便答应了下来,不看在丁洪喜的面子,也看在廖玉成的面子,廖玉成好歹还是街道正式的工作人员。
钱到手,强子回家等着丁洪喜来还车,他点了点手里的五毛钱,心里乐滋滋的想道:“嘿,晚上去小酒馆来二两,再来一盘粉肠,这小日子甭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