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连雀解了幻术,地形复位。
各派都已顺利下山,只有惠亲王还待在别院屋内。
惠亲王站在窗边欣赏着清晨的景色,雪白的长袍显出了他修长的身姿,他喝了口茶,转身走出了屋子,对门外移天宗弟子道:“带我去见你们冰宗,本王有事相商。”
苏羽正在雀阁与江一讨论着公主的病情,只见一名弟子来报:“冰宗大人,已顺利护送各门派下山,在松南别院的惠亲王说与冰宗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我这就去。”苏羽应了声。
苏羽正要起身,只见惠亲王只身走了进来,见到苏羽开口问道:“冰宗,云瑶如何了?”
昨夜惠亲王派出的侍卫来报,凤凰居已遭遇刺杀,后因移天宗地形变化跟丢了公主,惠亲王怒骂了一通侍卫,随后苏羽与江一到了别院,惠亲王见苏羽胸有成竹,他便猜到云瑶已经和苏羽汇合了,江一在场也让他安心不少,但作为皇叔,不亲自见到公主无恙他实在不放心。
“苏羽知道惠亲王担心云瑶公主,只是去看她要做好心理准备。”苏羽正色道。
惠亲王肯定道:“本王既为公主的四皇叔,自然是一定要见到她的。”
惠亲王进屋时,看到云瑶靠在枕头上,一旁的绯梦正往云瑶口中送了一口粥。
“云瑶,四皇叔来看你了,你没事吧?”惠亲王走近云瑶,声音略透出紧张。
“四皇叔,云瑶没事,云瑶只是有些累……咳咳咳。”没等说完云瑶吐了口血。
“这是怎么回事?”惠亲王正要凑近云瑶,被江一拦住,江一开口道:“让老朽为公主先诊脉看看情况如何。”
此时,叶天机走了进来,冯瑾瑄和陆少霖跟在后面。
“就知道惠亲王不会轻易下山的。”叶天机笑道。
“叶天机,你来的正好,云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移天宗究竟怎么保护公主的?”惠亲王质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惠亲王,我只想知道,没有拿到六朝雪的你,回去该如何向丞相交差呢?”叶天机的眼神凛冽起来。
听到这,惠亲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什么六朝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天机走到惠亲王身边说道:“总之,折夜楼已经比你抢先一步的拿到了它,你也不要再做梦能在云瑶公主这里找到什么残云断片了。”
看着惠亲王冷汗直冒,叶天机继续道:“袖口里藏着的是馥郁丸吧,敢在江湖第一名医面前班门弄斧,胆子还真大。”
“公主已然如此,惠亲王没必要这么心急送公主见阎王。”江一开口道。
云瑶默然看着这一切,心口莫名的疼痛,可眼泪似乎流干了般,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昨夜自己已是经历一场生死浩劫,今日不曾想平日里最疼惜自己的四皇叔,居然也想要自己死!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受上天怜爱吗?
他们口中的六朝雪,自己确实有听说过,可自己身上并没有六朝雪啊。
云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出嫁前母妃给的项链不见了,莫非是昨晚被假凡儿挟持的时候给拿走了?
恍惚间,云瑶想起了之前在母妃宫外听到的对话。
出嫁前几日,云瑶跑到华仪宫想找母妃谈心,毕竟日后出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宫,没等进殿,便看到母妃拿着一颗绿莹莹的珠子,喃喃着什么,一旁的婢女神色也不大对劲。
云瑶下意识躲在门后,隐约听到母妃说着:“,如今云锡不学无术,在太子人选中怕是入不得皇上的眼,眼下瑶儿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入什么江湖门派!本宫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罢了罢了,,这六朝雪本是继承大统的皇帝才能拥有的秘密宝珠,如今本宫只希望瑶儿能带着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罢,希望瑶儿将来能明白本宫的一番苦心。”
婢女小心翼翼道:“皇后,皇上若是知道您把这宝珠封在……”
皇后看了婢女一眼,婢女马上住了嘴。
皇后又问道:“能人巧匠可寻得了?”
婢女答道:“奴婢已寻得一位金银铺早年弃用的镶玉师,无人问津的他不会引起注意的。”
皇后幽幽开口吩咐着:“好,此事尽快办成不要耽误时间,事成之后处理干净,以绝后患。”
“是。”婢女应了声,看到皇后摆了摆手,便退了出去。
云瑶看到婢女出来,立马躲到屋侧。
如此看来,母妃在我出嫁前一定要为我带上的这条项链,里面应该嵌进了六朝雪,我竟然这么迟钝,没想到我戴的就是六朝宝珠!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惠亲王垂下了手,长叹一声。
叶天机说道:“我叶某人对你们皇家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叶天机拍拍惠亲王的肩,“只是何苦为难这丫头。”
惠亲王摇了摇头,无力道:“我……又何曾想杀了云瑶,丞相暗中派人绑了王妃,要我拿到六朝雪才肯放人。”
“四皇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瑶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惠亲王问道。
皇上和皇后本是恩爱,自从丞相安怀让的小女儿安歌被皇上封妃入宫以后,大获盛宠,第二年便诞下龙嗣,晋封为荣贵妃。
满朝皆知大皇子云锡不学无术,已非太子最佳人选,七皇子早夭,九皇子云宸随着生母被打入冷宫后也渐渐不受皇上待见。
如若荣贵妃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皇后南泉氏一族的地位必将受到威胁,丞相权倾朝野便是早晚之事。
历代六朝雪都会由皇后协助皇上掌管,放置的地点只有历代皇后知晓,为的是让皇上安于朝政,励精图治,以保天下太平。
安怀让对皇后南泉氏掌管六朝雪一直煞有介事,只要皇后一日握着六朝雪,南泉氏的威风就一日不灭,安家的权势永远都会被南泉氏打压。
直到一日,荣贵妃偶然看见皇后的贴身婢女丝菱怀抱着一华锦包裹往宫门去,她顿觉可疑,便派人跟了上去。
丝菱将包裹给了一个匠人,三天后,丝菱带着包裹回宫。
小别子如实对荣妃答道:“回荣妃娘娘,奴才看见那匠人从包裹中取出一颗绿莹莹的珠子,后来把这珠子封进了一串白润稀罕的珍珠项链上,被丝菱取了回来。”
把珠子封进珍珠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封进去的珠子谁还能看到?莫非……是有意封进去的?安歌想着。
回头安歌便把此事告诉了安怀让,安怀让看到了这封密信,大为震惊,南泉瓷竟然敢把六朝雪转移出宫,此事非同小可,但眼下绝不可轻易抖落出来,必要日后留做它用。
“来人,备轿。本相要去探望探望惠亲王。”
安怀让到了惠亲王府,在大厅喝了几口茶,便看到了走来的惠亲王。
惠亲王一脸不悦,“你来做什么?本王和你好像没什么可谈的吧。”
安怀让端着茶杯,闭眼吸了口茶香,又呷了一口茶,抬眼笑道:“不愧是惠亲王府,上好的雪域隆花,喝起来沁人心脾,让人无穷回味啊。”
“如果丞相只是来品茶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惠亲王下了逐客令。
“别急啊惠亲王,我可是特意带了薄礼,请您笑纳。”安怀让手指一动,一旁的随从便把礼盒放到惠亲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