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神算子微微弯腰向院中之人行礼:“皇上。”
“先生免礼。”顺宗抬手作免,又道:“我们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
“确实,未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庭儿说过,先生智谋过人,有一件事,朕想拜托先生。”顺宗神色诚恳,神算子狐疑的眼神里透着猜测:“皇上请说。”
“沈静言几次三番溜进和梨园是要找什么东西吧?”看他不回答,随即交出古玉:“这东西或许就是你们要找的,是朕赠予庭儿的定情信物,所以当朕在沈静言那儿重见这古玉的时候,便着人偷偷从她那儿取来了。”
神算子接过古玉,琢磨着问道:“这古玉是沈小姐找到的?”
“不,朕问过侍候的人,古玉是沈静言自幼戴在身边的,估计是当时宫里的人看这古玉价值不菲,偷运出宫外变了,没想到这东西竟流落到沈静言手中,又辗转回到了宫里。”顺宗满怀感慨,似在回忆过往:“朕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可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东西与当年之事有关,朕希望先生能查明当年的真相,还庭儿一个清白,还孩子一个名分。”
神算子拱手回道:“鄙人定当尽力。”
蜿蜒的河边,玉儿正虔诚祈祷。宇文颢从后而来,瞥了眼河上漂流的河灯,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玉儿顿时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宇文公子。”
“你在放河灯?”
“恩,我听说放河灯可以祈愿。”玉儿低垂着脑袋,宇文颢深知她害怕自己,瞥见其中一只河灯飘到了岸边,随即蹲下身推了推:“我去蒋府打听过了,他们说她吃了雪魄丹,可是没醒来。”
玉儿脸上的神色骤然暗淡:“沈小姐人这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玉儿,我不甘心,我多想像他们一样守在她身边,可为什么我连看她一眼都不行?”虽然没看到他的脸,可玉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声线的变化,忧郁中带着嘶哑,心里像揪着一样痛着:“宇文公子,你别这样。”
另一边,安静的街道上,苏雅芙和楚修并肩走着。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在担心静言?”
楚修幽然叹气,转身将她拥入怀里:“雅芙,看着他们这样,我觉得我们真的很幸福,起码这一刻我们可以拥抱,可以相守,我们的心可以贴得这么近。”
“世事难料,谁又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这一生,恐怕他们都不能在一起了。”苏雅芙也是满怀惆怅,楚修忽然感觉一股恐惧感在心里蔓延:“雅芙,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不会和我私奔?”
苏雅芙霎时挣脱他的怀抱,嗔道:“说什么糊涂话?”
“我说认真的,你会不会和我私奔?”
“会。”挽住他的脖颈,轻轻落下一吻:“天崖海角,有你就有我。”
月光下,卓云正独立风宵:静言,你要坚强,不能就这样倒下。
徐晋亭提着酒壶而来,道:“喝些酒吧,不然估计你今晚也睡不着。”
“啰嗦。”卓云白了他一眼,可还是伸手接过了,看他一脸掩盖不住的苦涩,徐晋亭坦言道:“卓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一样,不管你如何掩饰,如何压抑,始终过不了‘情’这个坎。”
“过不了,所以只能藏在心里。”
鬼渡头中,梅姑娘走向在秋千上独坐的妹妹,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姐,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正好醒了。”看她眼神中透着些许忧愁,随即握上她的手问道:“在想什么呢?”
“就是觉得心里难受,静言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明喻在呢,她一定不会有
事的。”梅姑娘虽是这么说着,可心里也同样担忧:沈静言,明喻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你若是如此,让他怎么活下去?
踏雪寻梅。朱子善看着被乌云掩盖的月芽,顿感不悦:“这片月色当真不好。”
孟越风明白他是心情不好,事实上,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千辛万苦采来的雪灵花和冰魄草,可沈静言却仍是昏迷着:“这云雾总会散开的,他们也是,会好起来的。”
厢房内,阮宜轩已醉得不省人事,嘴边却仍在呢喃着:“静言,你要快些醒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同一片天空下,大家都在祈愿,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仿佛传到了沈静言耳边,几番努力,终于睁开了厚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