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深,怜星未想到这个时候李长卿竟然还没有休息。
犹豫了一下后,怜星还是步伐轻挪向着李长卿这边走去。
“这么晚了,李公子还没有休息吗?”
闻言,李长卿缓缓开口道:“有些东西需要给怜星姑娘,所以就多等了一会儿。”
像是没想到李长卿此时未睡的原因竟然是在等自己一样,怜星微微愣了一下。
“给我东西?”
李长卿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抬起手中的酒壶询问道:“喝吗?”
看着李长卿手中的酒壶,怜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接过了酒壶。
等到怜星接过酒壶后,原本坐在门槛斜靠在门边的李长卿也缓缓坐正并且往旁边挪了一点。
可能是几日的相处,彼此间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陌生感。
亦或是对于面前的李长卿,怜星本能的想要多接触。
见多了多余的位置,怜星缓缓转身然后一样坐在了门槛上。
此时门口前的炉火里的木柴已经烧成了炭状。
虽然火焰不大,可依旧有着阵阵的热意从炉子里面透出。
使得即便是壶中的酒虽然没有温过,但喝下去也不会让人产生遍体生寒的感觉。
不过,在一口酒下肚后,感受着口中那芬芳的茉莉花香以及些许的果桃的香气,怜星美眸轻闪,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然而,等到饮下了几口美酒时,怜星忽然想起刚刚李长卿并未用酒杯。
换而言之,此前李长卿坐在这门口时,是直接用这酒壶饮酒的。
而现在她........
念头流转间,怜星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心中亦是多了几分羞意。
然而,不等怜星心中的羞意进一步扩散,一个陶瓷所制的药瓶便被递到了怜星的身前。
怜星不解道:“这是?”
李长卿身体微微前倾,拳头抵着脸部的同时李长卿淡淡开口道:“解药。”
“解药?”
怜星眨了眨眼,眼中疑惑不减反增。
见怜星还未反应过来,李长卿解释道:“下午忠义帮那些人来的时候混入酒中的那些药不单单只是查看他们的修为,那些混入药物的热气同样蕴含毒素。”
“毒药入体后,两个时辰后若是动用内力,便会触发药力,顷刻间内力全无。”
“同时毒药会侵入身体将四肢麻痹,此后毒药会将人完全迷晕沉沉睡去。”
“不过这毒遇血而散混入空气之中,需要等大致二十息的时间才能够完全散开。”
“你派去忠义帮的移花宫弟子若是对忠义帮的人动手,估计也会被这毒侵入体内。”
声音落下,身旁的怜星面色微变。
原本李长卿能够以药物分辨出忠义帮等人的修为,就已经是让怜星感觉到诧异了。
哪曾想李长卿的手段会如此诡谲,白天的那些药物里面竟然还混入了毒药。
顿了一下后,怜星不解道:“但李公子是如何知晓我安排了移花宫的人去忠义帮?”
问题刚刚出口,李长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回应的速度,仿佛是不假思索一样。
“那会你回来时,身上也带着那些毒药的味道,闻到了,自然就清楚了。”
得知李长卿是从自己身上的味道分辨出来的,怜星不禁抬起手臂在自己衣服上嗅了嗅。
但当淡淡的桂花香气入鼻时,怜星这才想起,那会儿在汤泉池内泡过,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身上哪里还会有什么药味?
不过看着手中这些药瓶,怜星快速的收敛思绪。
“我先将这解药送出去。”
李长卿摆了摆手道:“用不着急,二十四个时辰内只要服下解药就行。”
“就算现在中毒了,大不了就是睡一觉,大晚上的,没必要瞎折腾扰人清梦。”
听到这话,怜星的心才重新稳了下来。
将药瓶揣入怀中后,怜星缓缓道:“难怪下午你将酒递给蓉儿的时候会要先拿手指蘸一下,原来是将解药混入之中。”
李长卿轻轻的“嗯”了一声。
毕竟自己的侍女,真要中了毒,还不是得李长卿给黄蓉解毒?
而且白天正是忙活的时候,要让黄蓉中了毒睡一觉,来客人了怎么办?晚饭怎么办?
对此,怜星拿起酒壶再饮了一口酒。
犹豫了一下后,再将酒壶递到了李长卿的面前。
而当将看到李长卿接过酒壶直接将壶嘴贴在嘴边饮了一口时,怜星的目光忍不住在李长卿的嘴唇上微微停留。
刚刚才压下去的羞意再次在冒了出来。
仿佛是担心被李长卿看出来端倪,怜星视线偏向一边。
“原本还想着帮你解决掉一个麻烦,没曾想李公子早就有了布置,现在反而多浪费了一瓶解药。”
李长卿缓缓道:“没事,有移花宫出手,比起我下毒来说,倒是更加没有后顾之忧,要谢也应该是我谢怜星姑娘才对。”
虽说李长卿下的毒特别隐晦,即便是忠义帮那些人都不清楚自身中了毒。
但今天忠义帮这么多人进入酒馆,寒山城内肯定也有其他人看见了。
如果说忠义帮背后的人想要调查,还是有一定的可能会查到李长卿这边来。
虽说对方不会有证据,可江湖,大多数的时候都不需要证据。
而移花宫作为顶级势力,凶名在外。
有几个会为了一个区区忠义帮而去和移花宫为敌?
怜星眼眸含笑道:“不知李公子想要如何谢我?”
李长卿将酒壶递给怜星道:“一半谢意在这酒,一半谢意在天明。”
声音入口,怜星柳眉轻扬。
酒的话,怜星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这茉莉桃香酒,怜星以前从未饮过,风味却是一绝。
但依李长卿现在这话,显然真正的谢礼是明日白天的时候才会送出。
反倒是让怜星好奇了起来。
只是,就在怜星准备开口询问之时,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怜星神色忽然一僵。
随后,怜星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自己左手和左足分别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怜星竟发现这十几年来左手左足上时时传来的刺痛感竟是消散无踪。
这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怜星快速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酒壶。
以怜星的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问题所在。
下一秒,怜星如同本能一样将自己的左手背到了身后,而左脚,则是缩回到裙角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