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布尔善的想法是好的,只可惜身法有限,久经战场的纨绔子弟们深知椅子可以走,人留下的道理。{看最新章节请到:}包围圈瞬间打开,椅子顺利飞出圈外,就在班布尔善奋力朝打开的口子冲去时,包围圈瞬间合拢,他的身影被淹没,外面人看不到包围圈里情况,只听见“啊,哎哟……”凄惨的叫声。
多隆皱皱眉头看向陈恂。“咱们这么做合适吗?再怎么说他也是见义勇为,路见不平……”
陈恂嘴角微微翘起。“多隆你记住,在这个世上你的身边只有两种人,朋友和敌人,如果是朋友,他哪怕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对你好!如果是敌人,他哪怕是个再好的人,也会坑你害你!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好人坏人之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当你站在那泰山之颠时,又有谁会在乎你曾经踩死多少花花草草?”
“可我看他就是好人!我们这样做就成了坏人!”多隆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忍不住替班布尔善辩解。
陈恂冷哼一声。“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何为好人何为坏人?他除了正妻外还娶了两房小妾,这两房小妾全是从乡下强抢而来,只不过事主惧怕他的淫威,又碍于自己的名节只能忍气吞声。这些纨绔子弟虽然街头闹事,但没有一人去强抢民女做小妾,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陈恂见多隆还是一脸迷茫摇摇头继续解释道:“这些太过深奥的道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不要把好人和坏人分得那么清楚就行了。一念善恶不是衡量的标准,而你也更没有资格去定性谁是好人坏人,不光是你,我想这个世上也没人有这样的资格。其实你只要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行,你的敌人对你来说就是坏人,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就是好人,记住,这就是你的划分标准!”
“哦……”多隆似是而非的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是没听明白。
陈恂也不在乎多隆能不能明白,只要他能记住这些话就行,这世间本就有些道理是说不明白的,就好像当今皇上康熙,在他的记忆中后世之人称他为千古一帝,按说这是一个褒义的称呼,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康熙就是个恶人,他做下的坏事数也数不清!
班布尔善的哀嚎声已经消失,包围圈散开,少爷公子组成的纨绔一族扬长而去,地上只留下一个疑似猪头的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天后,正在家中养伤的班布尔善接到圣旨,因他街头斗殴,有损朝廷脸面,被格去爵位,交由宗人府查办!班布尔善如遭雷击当场昏倒在地。
格去爵位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他从今天开始变成一名在旗的庶人,除了还有个无关紧要的旗人身份外,一无所有,想做个纨绔子弟的资格都不够。
同月,鳌拜换地的奏折得到遏必隆的支持,索尼的默认,苏克萨哈的不反对,换地之事开始大张旗鼓的进行,索尼称病已有三月未来上朝。
同年九月,京城,兴化寺街,索府。
一顶二人抬小轿来到索府门前,多隆一身普通侍卫装扮跟在轿边,小轿还未停稳,站在门口的四名青衣小帽家丁就围上来。“干什么的,没长眼睛,这种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
“我家大人有要事见你家老爷!”多隆中规中矩答道。
四名家丁用轻蔑的眼神打量打量小轿,又不屑的瞅瞅多隆身上的服饰。“去去去,什么你家大人,官不大口气倒不小,你们能有什么狗屁要事,还不是想巴结我们老爷,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快滚!”
“你们……”多隆虎目一瞪就要发火。
“多隆,淡定!”轿窗的布帘打开,陈恂的小脸露了出来,眯着眼睛在四名家丁的脸上扫了一遍。“记住你们说过的话。”
四名家丁一瞅轿里坐的分明还是个孩子,更加不看在眼里。“吆喝,小崽子毛还没长齐就会说大话了,既然你要记住,我们就不妨再给你说一遍,立刻马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本官懒得和你们废话,去拿着这根手杖交给你家老爷,就说我有狗屁要事找他!”陈恂点点头放下窗口布帘,一根手杖从轿帘里伸出来,多隆连忙躬身上前双手接过手杖。
“你他娘……”三名家丁挽起袖子正要上前动手,却被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家丁伸手拦住。
那家丁细细打量着多隆手中看似普通的手杖,整根杖身被磨得油亮,已看不出是什么木料所制,但杖头扶手被雕成一只鸟的形状,这鸟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老刘,你干嘛呢?”剩下三名家丁见年长家丁瞧着手杖发呆,有些不耐烦的催问道。
“你们先别动手,在这里等我。”老刘低声交待一句,双手从多隆手中接过手杖,捧着朝府里跑去。
此时的索府后院卧房里,一中年男子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老者说着话。
“父亲,您已经三个月未曾上朝,真的没事吗?”
“哼,我上朝干嘛去?去看鳌拜的脸色吗?”
“鳌拜现在势如中天,您要再不出面,只怕朝政就要被他一人把持了。”
“唉,你还是没有经验,现在太皇太后和皇上一味纵容鳌拜,咱们为什么要出头?你知道上面抱着什么心思?冒然出头扰乱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大计,反而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咱们现在只要一个字,等!”
中年男子张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屋外传来老刘的声音。“老爷,府外有人非要见您,还让拿这根手杖给您看。”
“手杖?”索额图走出屋外,从老刘手中拿起手杖只看一眼,脸色陡变,慌忙改为双手捧着跑进屋中……
府门外三名家丁与多隆大眼瞪着小眼,相互怒视着对方,陈恂坐在轿里被轿帘挡着全无动静,木盆大的太阳停在正当空,不遗余力发挥着它的光和热,大有为双方助威加油……汗的意思。
其中一名家丁抹抹脑门上不停滴落的汗水,诅咒发誓道:“害老子在这里暴晒,一会儿哥几个别留手,要不把他的屎打出来,算他小兔崽子拉的干净!”
正说着,府门里传来哗哗的脚步声,几名家丁脸上一喜,心道这一定是老刘把护院也叫来了,姜还是老的辣。
“臣索额图恭迎大人!”一身官衣官帽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跑下台阶扑通一声跪在轿前,在他身后上百名家丁,护院,丫环列队两排,齐齐跪下。
三名护院虽然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但见家中二爷亲自出来跪迎,赶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陈恂并没有出轿,只在轿中吩咐一声。“多隆,进府!”
二人抬小轿摇摇晃晃从大门进入索府,索额图带着府中下人恭恭敬敬跟在后面。
“老臣索尼叩见钦差大人!”小轿才进中院,索尼已经举着手杖跪候在院门处。
“索大人快快平身。”轿未落稳,陈恂从轿中快步来到索尼身前,躬身将他扶起。陈恂没有理会索额图的跪拜是因为知道他将来会是自己的敌人,几十年后结党营私,煽动太子造反。但索尼不同,且不说索尼已经六十四岁高龄,就冲索尼对国家的忠心耿耿,就是个值得他尊敬的人。
索尼起身才看清站在身前的竟然是一名少年,心下好奇,又一想皇上今年不过才十二岁,也就释然了,但还是细细打量一番猜测道:“老臣要是没猜错的话,大人是姓陈吧?”
“索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下子就猜中下官是谁。”陈恂脸现欣喜之色,心中却一阵无语。这索尼的样貌怎么和记忆中差那么多?看他长得尖嘴猴腮,瘦小枯干,再加上因为年纪大的原因佝偻着身子,头脸上又遍布白须白发,整个一只山中老猿成精,这长相只怕是刚刚突破殿前失仪的标准线吧?
“不知陈大人此来可是带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索尼想着是你要带着圣旨懿旨什么的趁现在院里宽敞赶紧拿出来,别让我老头子呆会屋里院外来回跑。
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的陈恂回头瞥了眼跪在后面的四名门房家丁。“下官可没什么狗屁要事要办,只是来巴结巴结索中堂。”
索尼一愣,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陈恂回头的举动,隐约猜到几分,将捧在手中的手杖转身交与身后的管家,迈前一步瞪向四名门房家丁。“你们几个有眼无珠的奴才,如何冲撞陈大人了?还不从实说来!”
陈恂乜斜了一眼索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让他们再骂我一遍?
四名家丁早已吓得抖如筛糠,闻言只是连连磕头。
索尼其实早已知道自家门房平日的表现,而没有去管的原因就是索府还真需要这种人来守门,要真是换上好像哈三那样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主儿,自己可就得不着清静了。
纵容归纵容,但出了事老爷断不会去为奴才扛着,索尼脸色一沉。“来啊,拉下去每人杖责五十,罚一年赏银,降一等!”
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就好像那混进华府的华安,低等下人就是打杂的,高级下人就好像伴读小书童那样,再高级的自然是那美若天仙的秋香姐……咳,言归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