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想着,便觉得自己前一世也不知是怎么就昏了心,竟然没看出来楚少渊的目的,偏偏与他不对付到了这样的地步,最后死的竟这般的冤枉。
看着楚少渊眉开眼笑的样子,婵衣心里有些不太痛快起来,虽是前一世的事(情qg),但她始终不能完全介怀,到底是每每一想到,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也太气人了,凭什么任何事(情qg)都不问过她的意愿,纵然是喜欢,也应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才是,哪儿能这样背着她胡来一气的!
楚少渊见婵衣脸色隐隐的有些变化,心中不知哪里又惹着她生气了,一时间紧张万分的看着她,“晚晚,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婵衣乜他一眼,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真是想呸他一声,怎么这么乖觉的一个人,偏在这事(情qg)上犯浑呢?
“照你这么说来,我就只有等着你安排,不能拒绝了?”
楚少渊被她这话问住了,想了半晌才喃喃道:“晚晚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神(情qg)恹恹的,颇有些失落的样子,反而叫婵衣哑口无言了,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这话上头?她不过是问问他的想法,若后悔,又怎么会问他?只怕是看见他,或者是与他说话都会觉得厌烦吧。
婵衣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你成(日ri)里都想些什么,这样的话也来问我,又不是认识一(日ri)两(日ri),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也这般当真!”
楚少渊很委屈,他本就是个心思重的人,尤其是面对婵衣的时候,这份心思便越发的重了几分,便是没有事(情qg)也要多琢磨一番,更何况是婵衣这么清清楚楚的问他,他更加觉得她是意有所指,可被她这么一说,反而叫他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抿了抿嘴:“晚晚,虽然现在我被父王打发到这里来,叫你也跟着吃苦受累,但你相信我,这(日ri)子不会太久的,我总是会”
婵衣一把将他的嘴掩住,嗔怒的看他:“说什么!我何时怪过你了?我们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吃苦受累的话么?我若是觉得辛苦,早在母亲来的时候,就跟母亲哭诉了,可你瞧母亲临走的时候哪里有一丝的担忧?还不是放放心心的回去了!”
楚少渊在心里总觉得亏待了婵衣,她原本(身shen)子就不好,跟着他之后又是整(日ri)的担惊受怕,还数次(身shen)陷危险之中,虽然每一次都平安度过,但他到底是在意的,生怕哪天他没有顾及到,就伤了她的根本,所以每每想起来,总是要心惊(肉rou)跳的后怕一阵子的。
又见婵衣全然不将他的担忧放在心上,他不由的暗暗皱眉,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叫她好好的调养好了(身shen)子,才算是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只是夫妻两人话还没有说完,丫鬟便进来禀告,说是秦霂求见。
楚少渊并不想见他,刚打算回绝了,婵衣开口道:“他求见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都不见总归不好,何况他的后宅归后宅,他归他,你也说他先前是被恩师带累,既然要用他,便小惩大诫的过去算了。”
楚少渊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秦夫人没有招待好婵衣,就是秦霂的责任,毕竟秦霂来拜访的时候,他堂堂王爷之尊都没有亏待过秦霂,甚至还将秦霂留下一道用饭喝酒,在这里他可不常喝酒的,更不要说多喝几杯了,谁知道秦霂转个(身shen)就打了自己的脸,这还是直接打在了婵衣的脸上,叫他如何能够待见得了秦霂!
他冷哼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若是连自己家的后院儿都清理不干净,如何当得起我的重用?”
可那也得接受人家的补救才行呀,见都不见,人家又如何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呢?
婵衣无奈极了,规劝道:“秦夫人是头一次见我,彼此并不了解,她如何能够得知我的脾气?何况她也不过是个治家不严罢了,得罪我的人是周夫人,这些天我一个也没有见,为的就是不管秦霂也好,周瑞生也好,能够向你低这个头,这可比在内宅里跟我低头要好。”
楚少渊自然明白婵衣的用心,但他就是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不愿意接见他们。
他敷衍道:“让他等着,一会儿等我有功夫了再见他。”
婵衣忍不住摇头:“你这会儿有什么要紧事?”
楚少渊努努嘴:“刚上的凉茶,还不兴让我与你对弈几手,喝些凉茶再去么?晚晚你也未免太心狠了!”
撒(娇jiao)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婵衣对上这样的楚少渊还能说什么?总归楚少渊前一世都有那般的手段,这一世总不会比前一世更差了才对。
她无奈的笑了:“既如此,还不摆棋桌?”
一边说一边从他腿上站起来,楚少渊(身shen)量高,坐在石凳上就跟一座小山似得,她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离地面的高度,还是被他扶了一下,才没有拐到脚,不由得暗暗吃惊,什么时候他居然长成了这样一副魁梧的模样,跟前一世的样子几乎相差无几。
楚少渊还在那边偷偷的笑得跟朵花儿似得:“晚晚,要不要我让几个子给你呀?”
婵衣觉得他这个笑容可恶极了,成亲之前还知道挖空心思让自己赢,成亲之后反而一子不让,甚至要要与她下赌注,想也知道她的棋艺这般差,哪里赢得了他?还不是每次都输给他许多事(情qg),这也是她不太愿意与他一道下棋的原因。
忍不住瞪了楚少渊一眼,婵衣将黑子捏在手里:“让就不必了,我若输你三盘,你就去前院见秦霂,不许食言更不许耍赖!”
楚少渊看都不用看她脸上的表(情qg),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他就喜欢看她因为自己露出的种种(情qg)绪,所以抿嘴一笑,道:“晚晚想要输给我却也不容易。”
婵衣无力翻个眼白给他,自然是不容易的,他若是有心让子,她便是输也要绞尽脑汁。
棋盘摆上来,两人你来我往的对弈了一阵子,果然是一步步的(诱you)着婵衣去掉进他的布下的陷阱,婵衣忍不住拢了拢头发,将凉茶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午后的温度有些高,虽在树荫底下,却还是有些炎(热re)的,好在院子里都搭着天棚,并没有蚊虫在耳边聒噪。
秦霂在外院待客的厅里等了半个时辰,茶换过三趟,却还不见人来招待,只留一个十岁大的小厮在一旁端茶送水的服侍,叫秦霂的心里急慌慌的,没个着落。
若是换了别人,他也不会这样的心慌着急,虽然楚少渊是三皇子,但皇上并不是只有安亲王一个儿子,远在江南的四王爷也是皇上的儿子,还是从小养在(身shen)边的,自然不会比安亲王少什么,换句话来说,应该是比安亲王还要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
但他细细的分析过,若是皇上当真有意四王爷,那如今四王爷也就不会待在江南,反而是跟三王爷调换位置到了这里,毕竟这里有四王爷的亲舅舅在,一切事务都好料理的多,可偏偏在这里的是三王爷,大家都知道三王爷跟宁国公不对付,那么来到这里,不是宁国公压制安亲王,就是安亲王将宁国公架空,现在看看后者更多一些,虽说圣意不可妄加揣测,但他只要想到若换做是他,自己两个儿子的处境是三王爷跟四王爷现在的处境,一下子就能够明白皇上心里的想法。
虽然有些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致上能够摸索对了,就是极大的收获了。
所以他才会这般上心的与三王爷相交,就是希望三王爷能够带他走出如今的困境,可偏偏因为女儿的一场订婚宴会将这事又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要不如,他这几(日ri)已经连续不在内院歇了有五六(日ri)了,妻子质问之下,他实在忍不住,便斥责了妻子一番,许是斥责的过了些,妻子这些(日ri)子也含着一口气,拉着准亲家母三不五时的便给安亲王妃递花帖。
可惜安亲王妃并没有要见妻子的意思,这叫他跟妻子心急如焚,到如今不得不将自己的脸面舍出去来求一个前程了。
他暗暗的想着,又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看到安亲王姗姗来迟。
他大喜若望,连忙站了起来,挑了帘子出屋子,虽说这么做多少有些上赶着巴结了,但只要能解决了这件事,再多的苦头他都吃过,还在意这些?
在看见安亲王的一瞬间,秦霂愣住了,即便是一同在饭桌上喝酒,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安亲王脸上露出过这般欢快的笑容,他被这笑容里头蕴含着的风采吸引住,竟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讷讷的看着,一脸的惊讶跟惊艳。
楚少渊在抬头看见秦霂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他先前还觉得秦霂(挺tg)好,可现在再看,也不过是个为了自己前途而弯腰的俗人罢了,便是工部之中最差的朱璧都要比他有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