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嶐嵉双耳轰鸣了半晌,才回过神,眼眸危险的眯着,怪不得,修凌如此也要除掉叶飞儿,他虽将女儿的计谋猜测了个大半,但是他没想到,叶飞儿竟然有如此筹码,那么现在他必须将她除掉,才能稳固修凌皇后的地位。
“你这种庶民,难道还想爬上指头当凤凰?”冷静下来的修嶐嵉对叶飞儿呲之以鼻,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哈哈,你以为你说是皇上的种就有人信谁知道你从哪弄来的野种,竟然在这个时候求自保?真是可笑。”
叶飞儿的脸霎时间变的愤怒无比,谁都可以骂她,不要脸也好,妖女也罢,但是绝对不可以骂她还没出世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是野种!她的孩子是名正言顺,将来的皇太子,只是她不想让她生活在那个勾心斗角,政权夺位的皇城,她只是希望孩子能够自由在在快快乐乐,平凡幸福的长大,这有错吗?
“告诉你,这个世界,权势就是一切,身份就是一切,你一个丫鬟,即使说你怀了天王老子的种,也绝对不会改变你的命运!乌鸦就是乌鸦!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个囚犯!你以为谁还会相信你的话!”;修嶐嵉的满面可憎,那嘴脸令人作呕,却逼的叶飞儿,补补倒退。
是她的错吗?难道她一心以为为宝宝好的心愿,难道只是她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吗?
如果,她在进宫的时刻,成了他的妃子,她的孩子,还会死吗?如果他知道她有这个孩子,众人也都知道她怀了龙种,还会将她监禁在天牢吗?
自责和心中的一个个责问,将叶飞儿逼入痛苦的深渊,让她闭上眼睛,却无法逃脱。
“够了,收起你的把戏,要不画押,要不,我直接了断了你!”修嶐嵉已经按耐不住,将大臣身后,两个随从手中的白绫拿在手中,走向叶飞儿。
叶飞儿蓦然张开眼,白绫已经近在眼前。
“如果画押,你还能多活两天,如果不画,那么你现在就去死吧!”修嶐嵉最后说道。
叶飞儿却冷冷的一呲鼻“同样是死,为什么还要画押让自己蒙羞?多此一举。”
“你!该死!”修嶐嵉一声怒喝,已经抬起手,将白绫绕在她的颈项上。
叶飞儿连挣扎都不挣扎,她依旧陷入在自责的痛苦中。
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自私的想要独霸敖腾的爱,而离开他,她也不会和孩子流浪在外,还不被人知,如果她不是自己执拗,不原谅她,不和他分享拥有孩子的快乐,她的孩子,这一刻也不会陷入死境。
是她的错,那么一切就这样终结吧。
看着叶飞儿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修嶐嵉的面容一点点漾起笑容。
只要为了女儿,他不惜杀死任何人,都要留住女儿未来皇后的位置。
“啊!”
“有刺客!啊!”
忽然,长廊的尽头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让修嶐嵉和在场的所有人猛然一惊,不由得松开了手,叶飞儿便昏倒在地。
不等修嶐嵉探出究竟,只见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柄青铜剑,将天牢内的狱卒统统打倒。而后直奔他们而来。
“该死!你是谁!”修嶐嵉惊恐的叫唤着,却被黑衣人漏出来的猩红眼眸骇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黑衣人冲进牢房,对着几个人就是背叛乓乓几脚,而后迅速的抱起叶飞儿,举步逃离。
“来人啊!有刺客!”修嶐嵉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乌纱帽都来不及捡起,大声的哀嚎呵斥道。
可是整个牢房里,此刻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大臣和带来的两个随从,其他人都被打晕了。
凌枭抱着叶飞儿飞跃在空中,看着叶飞儿苍白的脸,心里痛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这种看着她生命消逝的感觉,让他这么的窒息。
“飞儿,丫头!你醒醒!”这已经不知道是一路上第几声,叫她的名字了,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该死!”他低咒骂道,他应该早点来的,修嶐嵉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他应该一刀杀了那个老头才对!仅仅踢他几脚,太便宜他了!
这么想着,脚下已经到了王府,他飞速的从后门跃入王府,不惊动任何人,悄然跃入书房的窗子,打开书房内的暗门,进入其中。
这是他戟王府最严密的密室,藏着他最至宝的东西,第一次带人藏进去。
将叶飞儿安放在房间内的一张小床上,他担心的不得了,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微弱的几乎要不存在,他的心开始咚咚的跳起来。
“该死的何碧,怎么还不来。”几日前便给何碧飞鸽传书,为的只是给她开上好的安胎药,可是说今夜到,竟然二更了还没到。
知道今晚要逃走,他便给何碧再捎信,让他助他一臂之力,却到现在还不现身。
叩叩叩。
熟悉的暗号节奏忽然想起,凌枭大喜,旋身站起,疾步来到门口,打开门。
一张绝美的脸孔,加上柔软的黑色披肩长发,对着她眨眨眼。
“哎呦,大半夜的飞鸽传书给我,知不知道很扫兴诶。”何碧狭长的凤眼,白了凌枭一眼。
凌枭面色却严峻,一把将何碧拉入密室。
“哎呀!那么想人家啊,人家刚来就把人家拉近密室,人家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何碧比女人还美的脸孔,故作小媳妇状,柔情似水的对着凌枭放电。
凌枭却忍无可忍,猛然出拳,对着他的连招呼过去。
何碧惊愕一下,从容的接住他的拳头,惊愕的探出头。
“喂,小辰辰,我们多久没见了。什么事啊,直接招呼拳头。”何碧的声音变回男人的声音,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却依然责怪的瞪了凌枭一眼。
“没时间陪你玩男扮女装的游戏,过来给丫头看病。”凌枭不再理他兀自引路。
何碧的心里霎时间充满了一大堆问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个护国大将军,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不由得开始期待见到这个女人。
眸光转向室内唯一的一张床,虽不华丽,但是无比的精致,唯美绝伦的轻纱帐内,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身影平稳的躺在里面,却仿佛没有气息一般。
何碧之所以被称为鬼医,不只是年幼就因为天才般的头脑而得到称赞,而是他只要和病人同在一个房间,就立刻能够感觉的出这个病人还有没有救。
“啧啧,气息微弱,不过还好我来的早。”何碧痞笑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掀开了轻纱帐。
熟悉的脸孔,瞬间落入眼帘,让他不由得一惊。
“这丫头,不是敖腾身边的小丫头吗?怎么会在你这里?”真是让他惊愕,不只堂堂二皇子,对她另眼相看,就连护国大将军都会为她紧张不已,这个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
“少废话,快点救人。”凌枭心里越发的紧张,好像被何碧揭穿了一般,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知道了,知道了,稍等。”说话间,何碧已经拿起叶飞儿柔荑,单指按压在她的脉象上,沉思片刻,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的烟消云散。
“她竟然怀孕了?”他很好奇,一个在敖腾身边的侍女,此刻在凌枭的身边,两个对她都呵护有加的男人,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是,胎儿还好吗?”凌枭声音不觉柔和了一些,望向叶飞儿毫无生气的脸,一项笑容可掬的脸孔,染上了担忧。
“是你的?”何碧眼神幽暗,大胆的猜测,凌枭的态度,太过让他狐疑。
他是忠于敖腾的,虽然和凌枭也是好友,但是朋友妻不可欺,凌枭这样不厚道,如果敖腾知道了,难免会成仇。
“不是……”凌枭下意识的回答,却顿时语塞住。
“那是谁的?”何碧更加疑惑。
“别问了!快救人!她如果死了!我和你拼命!”凌枭失去了耐性,怒目瞪视何碧。
何碧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只能先放下疑问着手救人。
打开腰间的暗层,亮出一排排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没带其他的,不过随身带的也够用了。”何碧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而后开始认真地针灸,手法出神入化。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何碧才开始着手拔针,神情不似下针时凝重,轻松了许多。
“看来,你是放下了敖冰,爱上这个小丫头了?”何碧坏笑着,让凌枭哑口无言,只能白他一眼。
“呵呵,你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敖冰不可能喜欢你,毕竟从小就拿你当做王叔,她那个直性子,让她改变观点,估计要等下辈子了。”
凌枭的脑海里开始闪现敖冰的笑脸,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敖冰了。满脑子,都是他。
“不过,你依然不轻松。”何碧叹口气,这一次是和现在的皇上抢女人,比让敖冰接受他危险的多。
“不用你瞎操心,胡说八道。”凌枭不想那么坦白的被看穿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