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后,竹林涧越发的水雾缭绕,晶莹的小水珠挂在片片竹叶上。在路边八角石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星光。夜幕之下就好像独有的一片星空一般,仿若画卷。
在片“星空”之下还端坐着一名白衣胜雪,玉冠束发的男子,手中拿着黑色的棋子。看着眼前黑白字错落的棋盘,眉头微蹙,一动不动。仿若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直到竹叶上积小成大的小水珠从上面滑落,掉入小溪中发出一声“叮咚”轻响。男子手中的黑子也随之落下,整个棋局瞬间有了胜负。那微蹙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抬起头看向前方无人的卵石小路,似在等谁。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渐渐的越来越近,眼见着御风的身影似一道风一般从转角处飞驰而来,顺着卵石小路刮到石桌前将手中的信拍在桌面上。满脸笑意的爽朗道:“主上您真是料事如神。夏荷当真送信来了,没发现那门口的侍卫是咱们的人。”
垂下眼眸,看着那信上“萧王亲启”的四字,君故沉嘴角微微扬起半分,修长的手拿起信封,撕开信头将里面的信纸取出。
信纸上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在中间秀丽的写了一句话。
王爷所提之事臣女考虑清楚了,若王爷还有兴趣便请给臣女回信,三日后午时天香楼见。
“主上,苏小姐写了什么呀”御风伸长的脖子,想要去看看那信中些的是什么,可还没来得及看见君故沉就已经将信纸揉在手心一碾,化作了碎片。
君故沉将手中的碎片随手一扬,伸手去捡棋盘上的黑子,冷声道:“你无需知晓,且去回封信,写个好字就是,让萧王府的侍卫送去,莫让萧王发现了。”
“是不过主上,咱们今日把门口的侍卫换了又换,萧王会不会有所怀疑呀”御风的眼眸不由得转向萧王所在的方向,有些不安,怕萧王坏了主上的好事。
“他会不会怀疑就看你的本事了,若是坏了后日的事,本主就扒了你的皮。”将手里的黑子扔进竹篓子里,君故沉站起身来就往小竹楼走去。
“这”御风开口想要辩驳,可才转过头君故沉就已经走进了竹楼里,并关上了门,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小院内,委屈的低下头,小声嘟囔:“明明是主上你要换的,怎么出了事就怪在我身上,欺负人。”
“有抱怨的功夫,还不如去把事给办妥了,再有耽误,本主就和你算算上次的事。”御风的话音还未落,竹楼内就传来了君故沉低冷且带着威胁的声音,吓得御风浑身一激灵,不敢再多说一句,拔腿就跑。
透过窗户看着那一如来时一般如风而去的背影,叶孤不禁摇了摇头,笑叹一句:“总归还是个孩子,风风火火的,没个稳健。”
听着叶孤的话,君故沉撇了眼御风的背影,似看着自家弟弟一般带着些许宠溺道:“他这般年纪,风风火火才是正常,由着他吧。”
“是呀,这般年纪就该如此,可主上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却”转过眸来看着君故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叶孤心头酸涩。
君故沉知晓叶孤要说什么,别过眼摆了摆手,淡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及了,如今不都好起来了吗。”
“是,都好起来了,一切都快了。”叶孤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酸涩的情绪收起,但到底还有有几分担心。“不过主上,苏小姐的事你已经决定好了真要那般做万一”
“没有万一”不等叶孤把话说完,君故沉就出口打断,双目决绝的看着叶孤,笃定道:“回这里来,一半是为了她,这把,我一定要赌”
看着君故沉眼眸里的决绝,叶孤就知晓再怎么都劝不住了,只好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道:“祝主上能赌赢这一把。”
君故沉没有再回叶孤的话,而是看着窗外那片在昏暗之下若隐若现的竹林,心中忐忑,他也不知晓赌这一场是对还是错,这是他第一次拿捏不准就下手,而且这还一时之间看不到结果。
不过,他必须赌。
只能希望,她的心没那般硬。
“小姐小姐”
苏子衿正坐在软榻之上看书,窗外突然传来夏荷急促且细微的声音。
听这声音,苏子衿就知晓事成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将关闭的窗户推开半分。
这一推开,夏荷就将脑袋整个探了进来,灵动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确定房内没有春兰的身影才把藏在袖里的信拿出来,递给苏子衿道:“萧王府的侍卫今早送来的,奴婢不敢耽误,立即就送来了。”
看着信上那被雨水打湿而起的雨点,苏子衿就知晓夏荷定然是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了,否则哪里会这么巧,春兰刚刚出去,她就在窗外了。
瞧着这红扑扑的小脸,和那干净纯粹的笑,不禁有些心疼,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她额头上的雨水,才接过信来。
打开信封,看着信纸上写着的“好”字,苏子衿嘴角扬起了笑意来。
成了
放下手中的信,苏子衿二话不说就下了软榻,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在信纸上飞快的写下一段话,吹干墨水后塞入信封内封好后快步走回窗前,递给夏荷嘱咐道:“把这封信送到冬梅手里,让她送去城西土地庙后的小破箱子里,并隐藏在附近,确定取走的人送去给太子了之后再回来。”
“是。”瞧着苏子衿面色严峻,夏荷也不敢多问,更加不敢耽搁,立即接过信藏进袖内就快步离去。
看着夏荷离去的背影,苏子衿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了起来,心更是止不住的兴奋,只要明日萧裕景入了天香楼,同萧落净共处一室,这件事就算成了,他们就有能力跨出第一步了。
终于,终于要开始了,今生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再也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