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烟雨:野丫头 第1章 青苹果
作者:孙琬宸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辆黑色bmwbuv,如同一匹狂奔的烈马顺着缓坡,碾过茂密的野草和稀疏的荆棘,径直开到小山头的顶部才猛然地停下,车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高耸的前胸还在微微的起伏,显然她的身体和心跳还处在异样的亢奋中没能平静。这时身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女孩稳了稳呼吸才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巴力士粗野兴奋的声音:“姐,我们把他给你抓住了,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一抹羞涩的红晕润上了女孩那张白皙的俏脸,她俯在方向盘上,忍不住为自己得意之作偷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女孩忽然间不笑了,一串晶莹的泪珠,不知为何争先恐后的涌出了她的眼眶。女孩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了一会,才用手背狠狠地擦了几下,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虽已近中午,山上没有季节特有的暑气,轻轻而来的山风,不仅吹来淡淡的花香,也吹撩起她那身红色的裙角,在满山葱绿中,如同一朵跳动的火焰。做为一个女孩,她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可今天却穿了,而且还选的红色长裙,胸前那只金色的彩凤在日光下灿灿放光。

  女孩双手抱在胸前迎风而立,秀发随山风飞逸飘舞,脸上尚未完全擦掉的泪水,被山风中吹干。有人说“当一个人孤单久了,自己已经能扛下所有,对于感情根本不存在“将就”。要么爱的死去活来,要么一个人的世界独裁。”这也是她的人生格言。而今天就是她做出裁决的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脚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噢!应该是巴力士那几个愣小子把他给抓来了,女孩心中猛然一跳,尽管即将到来的一切,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当真要直面时,这心还是提吊了起来。她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把被泪水朦胧的目光投向更远处的莽莽群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一个个音容笑貌随着传入脑海…。

  我叫楚晴,上学时老师夸我爸爸有文化,给我起了个好听又有内涵的好名字,其实这次老师真的夸错了,谬赞了,我爸爸的文化水平,也就是个没毕业的小学生。只因我出生时是个大晴天,他就让我名字中有了个晴字,至于楚字,是爷爷留给他的,不用也得用,哼!量他也不敢造他老子的反。我的晴,不是晴天霹雳的晴,是晴空万里的晴,因此我是个很阳光灿烂的女孩子。

  相对于我的名字是他们信手掂来的,而弟弟的名字他们就费心多了,翻遍了家里的书,又闭门面壁了好几天,才想出逸夫两个字,不过这不是我爸爸给起的,他嘛不够资格,够资格的人是我爷爷。

  弟弟叫楚逸逸夫,三个字;我叫楚晴,两个字,从名字的量与质上就看得出他们有多么重男轻女。国家总是喊男女平等,那是在大地方,在我们这个老山沟里,我是没有看出来,真是奇了怪了,这些男人明明轻视女人,却又要千方百计的弄来个女人做老婆?!

  不过我们家是个例外,例外之处倒不是男女平等,而是一直是女人当家,当家的是我奶奶,不过虽然当家的奶奶是女人,她依然更偏心喜欢男人……我弟弟,她的大孙子。

  我们这里是山区,在过去天高皇帝远,从县城走到我们家,除了爬山就是下岭,天明出发,到了也吃晚饭了,因为爬山累,可能还会多吃多喝浪费粮食,所以我们那里显得很闭塞。最近几年国家下大力气修了村村通,这好歹才有了条能走机动车的盘山道。

  因为山高皇帝远,所以我们这里就多了一种土特产……土匪。我奶奶的爷爷是土匪,我奶奶的爸爸也是土匪,我奶奶嘛!不是土匪,是女土匪。不过土匪与土匪不一样,我奶奶和她爸爸是识相的土匪,解放那年他们一齐向政府交枪投降当良民,那一年我奶奶不到二十岁,可我爷爷已经被她抢来做了三年的压寨夫人。不对,男的不应该叫压寨夫人,那就叫压寨老公吧!

  能入我奶奶的法眼,被这个远近小有名气的女土匪抢来当老公,你就可以想像出我爷爷当年有多帅,不光帅,还有文化,至少是比我奶奶有文化,不过虽然是抢来的,解放后我爷爷也没有向政府申诉离婚,反而一直老老实实做奶奶的老公,堪称模范丈夫。

  在我看来,奶奶这种抢来的婚姻,至少比过去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要好,包办婚姻,可能俩个人都不愿意,而抢来的,至少愿意率是百分之五十。

  我和弟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比他早出生一个小时,就当了姐姐,为此弟弟一直不服气,总是不肯跟我叫姐,还总怀疑是不是爸爸妈妈记错了出生时间,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给他当姐,却非要给我当哥?!

  不过他终究还是我弟弟,在学校还得我罩着他,我们那里民风剽悍,学生之间经常进行一种体育运动……”打架“,我奶奶是土匪,而且是知名土匪,当然会功夫,做为她的孙女,我当然也会,在教我们功夫时,我稍有差迟就挨打,奶奶出手打人是又快又准又狠又刁,一出手就打得我痛入骨髓。

  我算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一直在奶奶面前俯首贴耳,更不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八成大概可能差不多就是被奶奶打出来的。所以为了不挨打,我特别用功。弟弟就不同了,奶奶的心肝宝贝,练成什么他奶奶样,奶奶也舍不得打一下。哼!弟弟爱学习不擅长打架,而我擅长打架,学习上也不赖,真的,这绝不是吹,习武之人都很聪明!

  但是,我终究不如弟弟的成绩好,而家里人也都喜欢学习好的孩子,更喜欢学习好的男孩子,到这里你们都知道了吧!家里的好果子都让弟弟吃了,我嘛只能发扬姐姐的友爱精神,一切让着弟弟,唉!谁叫女孩子是外销品呢!记得上学的第一天,就是老师夸我名字好听的时候,我很是诚实的对老师说:“报告老师,我的晴字是因为我出生那天是晴天。”结果全班同学轰然大笑,而弟弟逸夫则是把脸藏到了桌子下面。老师教育我们要做个诚实的孩子,我照做了,却在同学眼里,留下了很二的形象。后来才知道,我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说了诚实的话,结果当然是错的,没办法,社会太复杂,难怪连总理那样的大人物,都得说活到老,学到老。

  放学后有几个男生还跑到我面前起哄,本姑娘岂是好惹的,而这帮男生也没有好男不和女斗的君子之风,于是我就与他们进行体育竞技运动,不过在我们这儿,不管打得如何昏天黑地,相互之间从来不记仇,有点像同门师兄弟切磋功夫的味道。不过后来动手次数多了,就传到家里人的耳朵里,家里人就很严厉的训诉我,道理很简单就是让我有个女孩子样,打架又不是男生的专利,我不服,被我修理的男生们也不服,其结果一帮四肢发达的捣蛋鬼,经常被我收拾,我也成了本地唯一一个敢收拾男生的女生,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成绩,但有我在,就不允许他们随便欺负女生。后来有同学告诉我:“那帮男生说了,被女生打了是很丢脸,唯独败在我手里不丢人。”听听,这都是什么逻辑,他们不嫌丢人,我还替他们丢脸呢!

  我打架虽然不是独孤求败,也敢称东方不败,只是每次让家里知道都要挨训挨罚,我把这帮男生的欠揍之处讲出来,家里人非但不理解,还说我是乌鸦落到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居然,居然把我比成那种讨厌的鸟,有我这样漂亮的乌鸦吗?有我这样能打的乌鸦吗?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如此恶性循环,终于让我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于是乎跑到了外婆家,结果没过两天就被舅舅给遣送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