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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琳琅听出长孙珏话语里质疑的质疑,连忙解释道:“昨天晚上臣妾侍寝之后,皇上就看到臣妾后背长着红色的小子子,然后皇上就问臣妾是怎么回事,臣妾只得照实回答说臣妾长了湿疹,所幸皇上一片佛心,不忍责备臣妾,让臣妾穿好衣服好好睡觉。”
许琳琅大气也不敢出地胡说八道,连带着心跳也微微加速,她并不怕长孙珏不相信她,而是怕对方忽然一阵好奇,让她掀起衣服,那她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这个时候,长孙珏忽然一阵沉吟,徐徐说道:“朕记得昨天晚上朕来的时候,爱妃正在弹《霓裳曲》,然后朕就一直听着,直到爱妃说肚子饿了,朕便与爱妃一道共进晚餐,后来朕又请爱妃弹了一曲《绣荷包》,接着——”说到这里,长孙珏忽然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许琳琅。
这让许琳琅一阵警铃大作,忙追问道:“接着怎么了?”
“接着朕好像睡着了——”长孙珏缓缓说道。
“睡着就好,皇上日理万机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许琳琅赶紧附和道。
谁知,下一刻,长孙珏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朕却做梦了。”
“皇上做什么梦了?”许琳琅作担忧状问起对方。
其实她是一点也不想问这个问题,可是对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她还是昨天晚上侍寝的妃子,若是对长孙珏昨天晚上的情况不管不问,十分不合适。
这样想着,许琳琅学着后宫其他女人的样子关心起长孙珏。
对此,长孙珏微微一笑,嘴角缓缓翘起,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朕梦见爱妃在吃面。”
“什么?”许琳琅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不禁暗暗想道:那个时候长孙珏不是在梦游吗?怎么会知道真实的情景?但紧接着又转念一想:梦游也是做梦,后面的事情应该可以往做梦上靠。
想到这里,许琳琅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长孙珏说他的梦。
只见对方微微一顿,看了看她,缓缓说道:“朕记得朕说想吃面,然后爱妃就说‘面凉了,朕若是吃了的话会凉着胃’,朕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就让爱妃不要吃了,赶紧侍寝——”
说到这里,长孙珏又停顿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得,看向许琳琅,郑重其事地说道,“对,就是侍寝!”
猛然间,屋子里一阵安静,许琳琅既尴尬又忐忑,这些复杂的感觉兜兜转转之后变成了哑然,她在等待,等待着长孙珏继续说他的梦,谁知怎么等也不见对方开口。
这是什么节奏?许琳琅不禁一阵狐疑,然后掉转视线看向了对方。
当触及对方眸底那抹淡淡的寒意,淡淡的犀利时,许琳琅忽然意识自己得赶紧说些什么把长孙珏这个关于梦的话题结束。
于是,许琳琅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臣妾觉:。:得吧,皇上这个梦说明了三个问题,一、臣妾昨晚侍寝了,二、梦都是相反的,皇上梦见臣妾在吃面,实际上却是臣妾没有吃面,不但没有吃面而且臣妾一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会首先让皇上知道,不会像皇上在梦里看到的那样阻止皇上吃面,不就是面凉了吗——臣妾再去给皇上热一热就行,第三、皇上对臣妾还有几分不信任,这个臣妾十分惶恐,还请皇上能多给臣妾几分信任。”
说完这些,许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说的挺到位,下一刻,长孙珏也觉得她说的挺到位,当即就来了一句:“爱妃倒是巧舌如簧。”
“臣妾惶恐,”许琳琅不动声色地应付着,暗暗琢磨起长孙珏怎么还不赶紧起床?他到底在磨叽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位内侍的声音:“皇上该起了——”
听出不是心腹——总管太监沈公公的声音,长孙珏不禁看向门口问道:“谁?”
“奴才是翊坤宫的管事高明,”门外的内侍恭敬地应道。
“行了,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朕传唤,”长孙珏冷冷地说道,接着就扭过头,忽然他发现许琳琅竟然穿好了衣服,准备下床。
“爱妃的动作倒是快!”长孙珏一脸不悦地甩出一句话。
这让许琳琅微微一怔,不过她倒是不害怕,因为现在是早上,她有的是理由让对方赶紧起床。
想到这里,许琳琅微微福身说道:“皇上息怒,臣妾身沐皇恩,自然应该全力为皇上的声誉着想,皇上乃千古一遇的明君,定不能被闺房琐事所累,所以,臣妾斗胆请皇上起身。”
“你倒是胆肥且毒!”长孙珏冷冷说道,接着便坐起来。
见此情形,许琳琅忙对着门外说道:“来人,伺候皇上穿衣。”
话音刚落,就见碧云带着念锦走进来,顿时许琳琅一阵轻松,上一次她给长孙珏穿衣服费了不少事,如今时间所剩不多,她喊来帮手也不算大不敬。
这样想着,许琳琅对着碧云和念锦吩咐道:“都动作麻利点,不要耽搁了皇上早朝。”
“是,”两位侍女福身作答,接着便十分默契地给长孙珏穿起衣服,当然他领口的那颗扣子是没人敢碰的。
一般说来,那得皇上自个儿扣,或者,皇上信赖的人扣。
不动声色地,长孙珏看了看碧螺床,当看到传单上那一抹猩红时,忽然微微一笑,接着便掉转视线,他向来多疑,更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他的真性情。
忽然,他发现领口的扣子迟迟没有扣上,当即便看向许琳琅问道:“爱妃就是这样伺候朕穿衣服的吗?”
什么?许琳琅一个头两个大,她不明白又哪里没伺候周到了,当看到长孙珏瞟向领口的视线时,许琳琅一阵恍然大悟,忙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息怒,臣妾这就为皇上扣上扣子。”
“恩,”长孙珏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许琳琅给他扣上领子上的扣子。
接下来就是吃早膳了,许琳琅又是添羹、又是试:。:菜,大气也不敢出地伺候着长孙珏用餐,只盼望着对方用了膳之后赶紧去上早朝,最好以后都不要点她侍寝,真要是那样的话,她就算是烧高香了。
不知是老天终于睡醒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一顿早膳,长孙珏吃的很安静,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眼见对方“酒”足饭饱,放下青花瓷碗,许琳琅忙站起身,微微福身,说道:“臣妾恭送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吧,”长孙珏抬手示意,然后便缓缓向门口走去。
见此情形,许琳琅忙跟上,按照宫规,她必须送长孙珏到门口,然后福身,直到对方离开翊坤宫。
不过一般恭送长孙珏离开的宫妃都会看不到长孙珏的身影后就起身,许琳琅也不例外,她见长孙珏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拱形门的拐角处,便缓缓起身,谁知,刚刚站稳就发生了意外。
许琳琅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见就要倒下去,好在被身边的内侍扶住。
顿时就听一阵惊呼:“娘娘,您怎么了?”
这引得拱形门口那若隐若现的明黄微微一顿,接着扶住许琳琅的内侍也松开了手,将她交到了碧云手里。
至此,一场忽然而至的虚惊被不动声色地掩去,谁也不知道那抹明黄究竟有没有转身?或是径直离去?而那位扶住许琳琅的内侍又为何要径直把许琳琅交给碧云,放过这样一个让许琳琅垂青,从此高升的机会。
而这一切,许琳琅都是不知道的,她被碧云扶住之后就躺到了床上,她实在是太累,不久前才从幻境回来,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进入长孙珏的记忆,拿到那些关键的记忆碎片。
还没歇口气又被长孙珏下旨第二次侍寝,更不要提后来还经历了与司马靖和公孙镝欲理还乱的纠葛。
许琳琅只觉得自己快虚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没有什么都不想地发呆,她实在是太心疼自己。
于是,许琳琅发狠了,她躺在床上,对着碧云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要好好歇歇,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的传唤,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本宫,就算是外面下刀子都不准进来——本宫要畅畅快快地睡一觉!”
“是,”听了许琳琅的吩咐,碧云微微福身,接着便与念锦一道出了内室。
见此情形,念锦不由得问起碧云:“娘娘看起来累极了,会不会是昨天晚上——”
“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到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置喙,”碧云不动声色地打断念锦的话说道。
“姐姐说的极是,”念锦忙调转话题说道,“我只是担心娘娘的身体,要不然我们去请太医过来为娘娘瞧瞧吧?”
“娘娘刚才说过‘没有娘娘的传唤,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娘娘’,我们还是在外面守着比较合适,”碧云不动声色地反驳念锦的话,同时对念锦愈发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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