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人头落地,新的一轮游戏开始了。
之前,镇长房子里之所以有那么多死尸鲜血,那是因为战斗,反抗,而如今,他们失败了,失败一方便要面临被屠杀的命运,其实,他们心中很清楚,今日,无论如何也都难逃一死了,但是,这样的死法,却是对人性的最大挑战。
是人,总是渴望活着的。
当妖怪的屠刀再次架在另一个百姓的脖子上时,那个百姓吓得尿湿了裤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方梅的面前,他的老母亲更是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镇长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八旬老母..”说着说着,那男子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方梅的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今日,就算她断光所有手指脚趾,这里的人,最终还是全部都要面临死亡,如何才能逃出去,这才是她此刻该想的。
自救是唯一的出路,敌人怎么可能因为她断了根手指就换过一条人命呢?只不过是耍着他们玩罢了。
等她将身上能砍的都砍光后,在绝望中慢慢死去,然后这里的所有人,估计也都将一个个像她这般死去,这样的死法,自然能够将人性中的仇恨最大限度逼出来,最终,整个清水镇,将笼罩在一片冲天的怨气之中,这妖怪不仅仅是为了玩那么简单,其目的,恐怕是想要将整个清水镇变成一个大型屠场吧!
死,并不可怕,怕只怕死得毫无意义,毫无价值,就算死,她也希望能够将清水镇的妖怪全都给剿灭了,那样,她才死得安心。否则,跟妖怪做交易,结局只能是死路一条。
可是,已经有一个人血溅当场了,她实在不希望眼睁睁地再见到有人脑袋滚落,就算是谎言,她也认了,一个手指头换一个百姓多活一会儿,也还算是有点价值。
“住手!我答应你的交易!”方梅说完这句话后,便拿去桌上的匕首,闭上眼睛准备用力砍下。
“慢着!”鳞片妖怪突然喊住了方梅。
方梅的手,急忙停住,转眸一脸疑惑地望向那鳞片妖怪。
“你一直都是用右手的?”鳞片妖怪指了指方梅的右手问道。
“是!”方梅言简意赅地道,“绝大部分人不都是用右手的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你用左手!”鳞片妖怪自认为聪明地道,“用你的左手看你右手的手指,动作快点!”
用惯了右手的人,突然间改用左手,自然是不可能像右手那么灵活,方梅再次闭起眼睛,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砍了下去。
十指连心,猩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方梅顾不得疼痛,急忙在断指处撒了一些止血药,然后用纱布将自己的手指绑扎起来。
“好!”鳞片妖怪用力地鼓起掌来,“方镇长果然名不虚传,你的英勇表演令我非常满意,休息一刻钟,等你的手指好一点了,咱们再继续玩这个游戏。”
十五分钟一晃而过,妖怪对这个游戏似乎上瘾了,马上又兴冲冲地玩了起来。
很快,方梅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离开了她的手掌,最后,只剩下光秃秃一个手板。
老百姓看得泪流满面,但却又无能为力,隐藏在暗处的上官吹雪,更是忍得非常痛苦,她多次恳求音尘绝出去帮忙,却都被音尘绝给拒绝了。
“音元帅,方镇长何其无辜,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彻底肢解吗?”上官吹雪低声道,“你快过去救救她吧!那个浑身长满鳞片的妖怪,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她就是方镇长?”原来方镇长居然是个女人,看来他是误会花凌绯了,只是,救方镇长?她为什么要救她?
“对,事不宜迟,再这般拖延下去,要不了多久,方镇长的左手手指也要被砍光了。”上官吹雪努力劝说道,“音大元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本帅跟那镇长又不熟,她死不死关本帅什么事情?”音尘绝冷冷地回绝道。
知道音尘绝是个没人性的主,说干嘴巴也只是白费唇舌,上官吹雪抿紧红唇,开始思索起别的对策来。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个样子,像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么?”上官吹雪的沉默,令音尘绝有点意外,这种时候,女人不都应该苦苦哀求么?外加掉几滴眼泪,跪在地上把脑袋磕出血来,怎么这个花凌绯居然这么冷静?
“求你有用么?”上官吹雪一边沉思,一边随口回了一句。
求他,只会耗尽她的精力,让她没有力气去思考其他对策。
“的确,没什么用!”音尘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想着求别人,本帅最讨厌那种人!看来,你似乎很了解本帅,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我师父教我医术都来不及,怎会有空跟我提到你?你的姿态那么傲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上官吹雪说完这句话后,便又陷入了沉默,因为此时,屋内的情况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方镇长不愧是女中豪杰,十指连心啊,你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是你相公,我看他比你还要痛,居然晕死了过去,真是孬种!”鳞片妖怪不屑地望了一眼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那是方梅的丈夫,就在方梅被连番砍掉手指的时候,她的丈夫,这个爱她比爱自己还要深的男人,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惨烈场面,昏死了过去。
鳞片妖怪的话,令方梅心中一阵剧痛,她知道,这个该死的妖怪,又要换新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了,而这一次,她定会生不如死。
所以,方梅选择了沉默,因为说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而此时此刻,妖怪就喜欢揪住自己的弱点来对付自己。
“看来,你的十指是不连心的,这个游戏再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换一种新鲜玩法吧。”那妖怪将方梅的丈夫,儿子,女儿,分别放在三口铡刀下,铡刀吊在屋顶,阴冷冰凉的刀刃对准了方梅最爱的三人,“眼前的三人,你可以选两个人活下来,说,你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