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李芬对上顾念的眼睛,略带憾色,“顾念,两千万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
“不必了,秦姨。”顾念态度很冷,“秦叔叔没让我受到不白之冤。”
何况,还有男人一根手指的代价,一报还一报,他们两清了。
对于李芬,顾老师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犹记得顾念和秦朗刚刚交往,那时,顾家经济条件好,顾念还是大家闺秀。秦母对她还不错,也会亲切地称呼自己为“念念”。
后来,顾家败落,母亲入院。秦母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门婚事,她曾经多次不遗余力地规劝秦朗,“儿子,快跟顾念分手吧,她家现在比咱家还穷。”
“妈,你乱说什么,我跟念念在一起,不是因为她的条件。”
“那她妈妈是精神病,这病遗传,她也跑不了,你想自己的子女将来全是疯子吗?”
这一回,秦朗沉默了。
顾念发誓,她真不是有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自己当时恰好站在门口。
从那以后,顾念和秦朗分了手,至此,她对秦母也几乎变成陌生人。
她理解,作为母亲,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女媳有精神分裂症,但她无法谅解秦母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
理解是理解,但不能原谅,仅此而已。
“帮我把这款包起来,我付现金。”顾念的注意力全在戒指上,没太关注李芬。
“好滴。”女服务员忙活起来。
秦母神色复杂,从脸色到表情,为之一骇。
她望了顾念一会儿,又抬头看向二楼,似乎很焦急。
“顾念,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顾念看了看手表,“秦姨,我赶时间,您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顾念,我听秦朗说你在美国受了不少苦,还被迫生下一个孩子。”
“顾念,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你都恨贝贝横刀夺爱,怨我没有替你主持公道,”李芬说着说着,声音变小,“可是,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场地和礼服都订了,家属好友也都知道了。”
正在顾老师思索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她又开口了。
“顾念,你从来都是个优秀又善良的好姑娘,是秦朗付了你,秦家付了你,我们没这个福气享受你这种好儿媳。”
“顾念,我李芬这辈子没求过人。你的委屈你的不甘我都明白,是我们错了,如果你不是为了钱被迫生下孩子,秦朗不会有今天,秦家也不可能晋升名流圈子。”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们秦家的错,但事已至此,不能回头了。你生了别人的孩子,唐贝怀了秦家的孩子,你们都有了自己的骨肉,回不去了”
“秦姨,你想多了。”顾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拨开对方的手,对服务员露齿一笑,“包好了吗?”
“马上。”
说话的功夫,戒指已经包好,顾念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塑胶袋,里面是厚厚的人民币,有零有整,似乎攒了很长时间,她拿出一些交到对方手上,“钱有点碎,麻烦你清点一下。”
“没关系。”女服务员拿过验钞机,开始对数。
“顾念,不用否认也不用嘴硬,”李芬瞧见这一幕,很大方地从兜里掏出几叠钱,大约几万的样子,“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再来跟我要,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言语一声,秦家都会尽全力帮你。”
“不必,秦姨,我能养活自己,谢谢。”
“顾念,你怎么这样固执呢?”李芬小埋怨,她的目光一直向楼上瞥去,好难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得,“你委屈一下,先走一步行吗?”
顾念不解,“秦姨,您到底想干什么?”
李芬忧郁着开口,“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贝贝面前,你知道她现在是双身子,受到刺激很容易流产。”
顾念明显不高兴了,忍了一早上,终于讽笑开口,“秦姨,我听秦朗说他做过某些男性手术,这种身体条件,也能有孩子吗?”
秦母脸色变幻莫测,但还是庆幸地说:“幸亏结扎手术没有成功,才让贝贝怀了孕。”
“哦,我还以为唐贝的孩子,父亲另有其人呢,那秦姨,恭喜了!”
“谢谢。”李芬低下头,有些尴尬,“贝贝的事我听说一些,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都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显然,唐贝和其他男人交往,甚至发生关系是事,秦母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孙子,又出于某些目的,老太太选择忍了。
顾念忽然就笑了起来,“秦姨这么好的心态,肯定能高寿。”
李芬被讽刺,老脸青白交错。
“钱款数目正好。”女服务员把透明盒盖的戒指盒交到客人手中,“您拿好,谢谢光临,欢迎下次惠顾。”
顾念瞧着这枚戒指,越看越喜欢,她微微露出笑意,“谢谢,再见!”
李芬却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喊道:“顾念,你等等!”
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她还是站住脚,“秦姨,你还有事?”
秦母紧紧张张地问:“顾念,你买男款婚戒了?”
“嗯,怎么了?”
“顾念,你……”秦母一拍大腿,“到了今天,还这么糊涂,执迷不悟吗?”
顾念懵了懵。
“秦朗绝不会接受你的求婚,”李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儿子我了解,就算再喜欢你,再觉得亏欠你,他也不会重新考虑你,毕竟,你们之间的事太复杂了,又隔着两个孩子。”
面对李芬往自己儿子脸上贴金的行为,顾念无语,彻底被打败了。
“顾念,听秦姨一句话,别再纠缠秦朗了,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我给你。”
初中时期,顾校花疯狂追求秦校草的事,秦母略有所闻。那时,儿子每天放学回家,书包里都会有许多东西:鲜花、水果、文具、还有情书,诸如此类,能装满一书包。
那时,李芬没少当同事和朋友炫耀,说自己的儿媳出身名门。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埋怨声,“妈,这家珠宝店的款式都过时了,真难看,咱们换一家吧!”
“呵呵,好!”秦母舔着老脸,干笑。
倏地,唐贝发现了一个要出门的女人,她睁大眼睛大叫道:“顾念,你跑这里做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