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书?
林琴用手托着下巴,防止下颌骨脱落,“小三,这是你花二百块钱印的,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时林昆语气不屑,“说贵了,不到二百。”
“还好还好!”林琴拍拍胸口。
然而,时林昆话风一转,“工本费九块!”
林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被时小非及时扶住了。
“奶奶,这是什么东西?”小家伙警铃大作,“结婚证书”四个字,他只认识三个,偏偏第二个字不认识。
林琴没回答孙子的话,而是不死心地问道:“小三,这是真的?”
时大总裁略显不悦,“妈,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啊,我和念念领证了。”
领证?
时小非想了三秒,终于恍然大悟。
男人和女人还能领什么证,肯定是结婚证!
刹那间熊孩子嚎啕大哭,“念念,念念,你骗我,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你说过不和老爸结婚的。”
天塌了!自己同时被身边两个最亲的人背叛,他就是全世界最倒霉的笨蛋。
沙发上,时林昆轻蔑地回答:“我和念念只是领证,没办婚礼不算结婚。”
时小非气怒更甚,这不明摆着是看他小,就用文字糊弄自己吗?
熊孩子越想越懊糟,越想越窝囊,一直惦记的女人,怎么转眼就成了自己的后妈了?
世界变化太快,他根本无法承载。
“你,你们都是坏人!”熊孩子边捂着脸向外跑,边哭哭啼啼地喊道:“我还活着干嘛,干脆死了得了!”
顾念脑中回荡着时小非曾经说过的话,“你们要是敢结婚,我就不活了!”
她吓得变了脸色,她想追出去,“非儿,等等我,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然而,时林昆却喊住她,“回来,不许追他!”
客厅,空牢牢地只剩下四个大人。
林琴有些不能接受现实,“小三,你太糊涂了,你和顾小姐彼此了解多少,怎么能这么快就登记呢?你已经离过一次婚了,第二段婚姻更应该慎重!”
说实话,她是真担心小儿子结了再离,离了再结,弄出个三婚四婚,他们这种家庭出一次婚变已经够现眼了,再闹出事,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时林昆枕着双手,后背靠在沙发上,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句,“我和念念六年前就有过交集。”
闻言,顾念的脸色不大好,忙对他摇头。
她不想其他人知道时小非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是一个男人被人下药,侵犯另一个女人的产物。
“你骗谁!”林琴当即反驳,“六年前你才新婚,差点把唐箐捧上天,她要星星你都不敢给她月亮。就你那个死脾气,会同时勾搭两个女人,打死我都不信!”
谁的儿子谁了解,在男女问题上,时家的男人没有犯过任何毛病,所以,当年时林昆离婚,一家老小都很难接受。
听林琴提前唐箐,顾老师突然间有些吃味,他对那个女人很好吗?比对自己还好?
时林昆瞧见顾念耷拉着脸,明白她不高兴了,急忙阻拦,“妈,以前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总之,我和念念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没有说谎的必要。”
“小三,听妈一句话,你们,你们不合适……”
“当初,我是听了您的话,和唐箐交往,我们就合适了吗?”
“那,那你也不该这么着急就把证领了,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
“我和唐箐倒是青梅竹马,结果还不是以离婚告终!”
林琴说一句,时林昆便顶回一句,要知道,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能的,身为儿子,他极其孝顺母亲。
时老夫人被气得倒仰,用颤抖的手点着对方的鼻子,“老头子,瞧瞧小三的德行,现在是越来越不听我的了,你也不说句话!”
一直沉默寡言的时震终于说话了,“证都领了,老太婆你跟着瞎参合什么?当年若不是你一个劲儿地撺掇,昆子把唐箐娶过门,结果时家被搅得鸡犬不宁,由此可见,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林琴没料到丈夫也跟儿子站在一起,当即气得炸了肺子,“好好,你们爷俩就穿一条裤子吧,往后,家里的事,我什么也不管了!”转而,她奔出去找孙子去了。
顾念也紧随其后,一老一少,跑的跑追的追,前后脚出了门。
“爸,谢谢您的支持。”时林昆和父亲难得同仇敌忾。
“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时震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往后好好过日子吧!”
另一边,时小非跑出时家小院,像没头苍蝇似得,东奔西窜没有方向。
最后,他跑进一片花圃间,小小的身子,一猫腰就在一组长椅下躲藏起来。
“非儿,非儿,你在哪儿?”顾念和林琴找不到小家伙,急坏了。
“咱们分头找,”林琴指挥,“你往南我向北,十分钟后在正中间的花圃集合。”
“好的,时姨!”
军区大院非常大,顾念又方向感不好,走着走着就变了放向。
“她们跑远了,出来吧!”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
时小非抬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军装上看军职不小。
小家伙从椅子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裤子和手上的灰土,“谢啦,少将同志。”
唐振华哈哈笑出声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少将?”
时小非指了指对方衣领上的肩章,傲娇地说:“我三岁起,爷爷就开始教我认识各种军衔,还有飞机坦克和军舰。我将来是要当军事家的,发明新型武器,一边唱着国歌,一边把小日本、美国佬,还有菲律宾狗统统消灭!”
“你还会唱国歌?”
“傻子都会,”时小非鄙视地瞧了唐振华一眼,“少将同志,别告诉我,你不会唱。”
唐少将怎么看眼前的小肉墩怎么喜欢,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无法控制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唱两句我听听!”
“好吧,”熊孩子一副很勉强的样子,“看在你为我通风报信的份上,我就一展歌喉吧!”
时小非清了清嗓子,背着小手,就像在幼儿园参加歌咏比赛般,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起来,不愿做宅男的人们,把我们的后代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国男人到了最亢奋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抱着日本女人,洞房,抱着日本女人,洞房,洞房,洞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