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小世子被马跃悠抢走了,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都是我不好——”听到女子哭声,屋里对弈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来。
“铮儿——”老者一声轻唤似有千言万语要说,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一抹哀伤,看了眼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嘴里求情的话愣是不好意思说。
“秦小姐再三向萧某保证,萧某才将小儿重托与你!”
男子话音一落,便见着那女子受伤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口里嚷嚷道:“你唤我秦小姐,萧炎,你唤我秦小姐,我是你认识十几年的秦铮,是你发誓要保护的铮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是马跃悠强盗抢了孩子,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对付得了杀人如麻的她!”
“秦先生,我想,我得先告辞了!”萧炎起身,看了哭泣的女子一眼,“秦小姐也莫要自责,杀人如麻的强盗毕竟是小狮子的母亲!”
“萧炎,你给我站住,你说过,说过会娶我的!”秦铮不甘心的望着渐行渐远冷硬的背影,她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我也说过小狮子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狡辩,分明是狡辩!秦铮握紧拳头匍匐在地上,咬碎了嘴唇,这个人,这个人说过会娶她的,她等了十几年,到头来。
“哈哈哈哈,都当我是傻子,都当我好欺负,萧炎,你给我等着!”
“铮儿,为父早就劝过你了,你偏偏不听,从他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了,我早就看出来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他现在连嫡长子都生了,你还不死心要等到什么时候!”秦伟为自己的女儿难过,但也知道说什么都完了,女儿陷进去出不来了。
“她喝了我的茶,那个贱人她喝了我的茶,还要我好好伺候王爷早生贵子,她一定早就知道,她在嘲笑我!”那个贱人!
“萧炎将小世子交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你的痴心妄想,我们早就中计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人,一旦孩子丢失,说明你我根本没有保护小世子的能力,王爷要的是有实力的人,小世子是他的嫡长子,就是我们生死也得护他周全,傻女儿,你可明白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铮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萧炎的试探中一败涂地,她在前一刻还在欢喜着要嫁给他,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她。
“他在试探,但是他也拿出了诚意,而你,显然让他失望了!”秦伟对着这么执迷不悟的女儿不想再说什么了,佝偻着身子,那背影瞬时苍老了许多。
傻女儿,男女之事,哪里有什么公平,即便这试探只是拜托你的借口,我们也得识相,也得认了,哪怕爹爹觉得我们是被王爷彻底利用了。
我们也只得认。
“二哥哥,我们这次就住这么烂的地方?”从看门人手中接过钥匙,白痕都不觉得自己会习惯住这么破烂的地方,房后是黑洞洞的大森林,房前是大片的荒草,左右四下连只蚊子都不见,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盖起来的房子里面能是什么样子。
“最主要的是,您什么时间在这里盖了一座房子?”这个地方地处帝都与武安山的交界,再往远处便是大晋二十几代的帝陵。
“小的时候,跟壮壮一起盖的,那时候听说帝陵有宝藏,我和壮壮比较好奇,就买了这里的地,盖了房子。”
帝陵寻宝?
二哥哥现在二十一,她的小时候就指十一岁之前,那么小不点的女生,就知道要在这里盖房子?
“那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九安城房产不下十处,我们为什么要屈居于此!”白痕哇哇叫。
“这里挺好的,三清水秀,最主要是没人打扰,我与悠悠住着,是挺好的!”蔡唯微笑着看着怀里抱着小狮子的马跃悠,很难想象,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的女娃娃现在当了娘亲。
“所以,你去城里住?”
“不不不,我住这里!”我的防备着你们……
“去开门吧,你会发现住这里也挺好的!”马跃悠神秘的看了眼锁着的门,当年他们小,刚刚学会赚钱,所以屋里的摆设很暴发户。
白痕开门而入,惊呆了,谁知道黄土的外墙里面藏着这么个乾坤,奢华的家具,上等的纱,但一套黄金屏风就价值连城。
“原来,你也有暴发户的时候!”
屋里有三个卧室,并一个客厅一间厨房,仿着现代人的设计,因为四面没有窗户,原本屋里应该黑暗,却被鸡蛋大的夜明珠照的通亮,即便如此明亮,空气却也不好,白痕看了一会儿,立刻跑了出来。
“二哥哥,我看要住,也得挖几个窗子,屋里难闻的很!”
马跃悠淡笑,将孩子给他抱着,自己进了屋里,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再看,四面墙上原本平坦的地方多了一块木板,与原来的墙体一般颜色。
“谁知道,谁知道还有这么一道设计,我要是小贼,必定恼死!”白痕抱着小狮子四下张望,如此一来,拿三间卧室,连着厨房都照进了阳光,屋里极是敞亮。
“在这里个地方住着,也不错!”白痕看着马跃悠怡然的样子,暗道:“二哥,莫不是这就是你喜欢的过的生活?”青山绿水,草履人家。
求求你,千万不要回答是,白痕有些解释不了的乞求。
“怎么会?给你说了这只是小时候喜欢寻宝盖起来的!”马跃悠脸上划过一抹被人看穿的讶异,嘴里连连说道。
“马跃悠,你抢了我的孩子,还想跟这个野男人在这里定居?”萧炎冷硬的声音传来,马跃悠握住袖间的匕首从屋里冲了出来。
“萧炎,你不配作为人父,你居然将小狮子给那个贱人,要是孩子有个万——”马跃悠不敢想,她会怎样!
“我怎么?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样是我的自由,与你有什么关系?”萧炎逼近手都在发抖的马跃悠,脸上叼着一抹残忍的笑。
“与我有什么关系!”马跃悠粲然一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小狮子与我有什么关系!”马跃悠一个用力将匕首全部插进男人胸膛,一双利目突然圆睁,不敢相信的看着男人胸口血流如注。
“你,你怎么不躲?”马跃悠惊慌的抬眼,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让你难受,是我让你与小狮子母子分离,是我让你甘愿与别人亲近,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萧炎笑着,苦涩的笑着,因为疼痛,并没有那么冷硬,甚至有些脆弱。
“但是马跃悠,你摸着良心想想,你可曾全然信过我?”
“我怎么相信你?是看着你若看蝼蚁一下打量我?还是看你无视我进山的辛苦,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你自问能做到么?”马跃悠恨得想将匕首更往深里刺,可她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用不了力。
“本来,你我协议用我的军功换我婚姻自主,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做了我最不愿做的事情,可你呢,你故意不接受威远,最后又故意让它被瓜分!”
“你逼我成亲,不就是想要我替你生个孩子,你好娶了秦铮么,我现在都一一帮你做到了,你却反过来说我不信任你,你要怎样的信任?”
“天底下有这么心安理得的事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对你动心!”萧炎故意挨近她颤抖的身子,故意动了动,让血流的更凶,故意挨近她的手,故意把头放在她的肩头,低声呢喃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喜欢上你,会为了你使出卑鄙的手段,就知道你不会接受,让自己做了回卑鄙小人。”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离我远点!”马跃悠手一挥,萧炎应声而倒,她又有些心疼,看着耍赖躺在茅草里的男人。
“哈哈,我今儿才知道马跃悠也是个胆小鬼,你怕我不喜欢你,你怕你付出真心最后换的狼藉,你分明在乎我,却又偏偏要与别人亲近,好让我吃醋,马跃悠,你是世间最小心眼的人,你一边看着我为你心动,你一边又无动于衷,看着我为你沉沦——”萧炎的声音忽然变小,变得更加温柔。
“阿悠,我想先睡会儿!”
睡你麻痹!
马跃悠看着陷入昏迷的某人,一颗心狂躁不已。
“二哥哥,现在怎么办?”白痕看着原本刚毅的男人变得脆弱,都有种想要逃跑的预感,可这并不现实。
“死了直接喂狗!”
马跃悠抹了把眼泪,抱着小狮子进屋。
蔡唯看了眼马跃悠,再看了眼地上的男人,不由得摇头扬起一抹苦笑,这两个人都是狠心之人,对自己更是狠心!
“白公子,你帮忙处理,我先将食材拿进去,小狮子应该饿了!”
“哦!”白痕答应一声,拖着萧炎往屋里走。
蔡唯看到小狮子忙不迭的跑向自己的父亲,而那个狠心的女人也早已经生气火来,对着马跃悠的头顶,笑着道:“你们这日子过的,我都有些羡慕了,妹妹有空,也给哥哥介绍个媳妇儿吧!”